第 325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不说,本堂部问你一句,这篇煌煌之文你写了个‘叉’置于末等,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去出面训斥何洛书的乃是刑部尚书严清。

何洛书见了严清,先胆寒三分。此人乃是刑部尚书,一向刚正,乃是六部尚书中唯一不附和张居正的。

而且严清还是本场会试的监试官,监察考场之事。

何洛书见严清腿就软了,但到了这一步硬着头皮道:“大司寇乃外帘官,这阅卷的事,与大司寇不相干吧!”

大司寇是刑部尚书的尊称,何洛书此刻心底已是怕极。

严清冷哼一声道:“本部堂虽乃外帘官,但负圣命。监督考场法纪。阁下徇私舞弊,打压良卷,这等文章竟是判得最末一等,不是徇私,是什么?”

何洛书咬着牙道:“下官说了,此卷与两位江陵张公子的文章比起来不算什么,难道大司寇真不懂我的意思吗?”

严清寒笑一声道:“本部堂以文章论文章,谁与你扯到他人。再问你一句,这篇文章你真认为最末一等吗?”

何洛书想要拉出张居正来为自己壮胆。哪知刑部尚书严清也是人精,一眼看出了他打什么算盘。不拿此卷与二张的文章对比,而只是就实论文章。

这时一名翰林侍讲张位起身道:“诸位,实事求是,此文理趣精深明旨,气格官样昌大。词采清新俊丽,风度飘逸跌宕,音律顿挫铿锵,不论是否要取为经魁,会元。但只将此文章罢为最末等,足见阅卷之官有眼无珠!”

张位一句有眼无珠,斥得何洛书满脸通红。

张位之后另一名翰林起身道:“两位主考,大司寇,张大人所言甚是,何大人取卷不公!”

这名翰林说完。又一名身为同考官的翰林起身道:“此文若是落榜,下官愿从翰林院去职!”

一位老翰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道:“此文若是不取,文人无骨,文道不彰!”

一名年轻的翰林起身道:“三位大人,与权势相较,吾更爱好文章!”

又一名翰林起身道:“三位大人,此卷若不为会元,吾无话可说。”

剩下几名翰林官则是更是干脆,直接起身道:“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同考官里的十一位翰林,除了何洛书外,其余十名翰林一并都是支持这篇落卷。

在场阅卷官,对读官,弥封官等众多官吏看得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

万历五年时,张居正欲夺情,满朝百官皆作哑巴,科道官员,各道御史没一个人敢说话,唯独众翰林们敢投书朝堂上,直斥张居正,甚至几十名翰林追至张居正家里‘逼宫’。

堂堂首辅张居正,不得不拿把刀横在脖子上,对逼宫的众翰林们说出了,你们再逼我,我就自杀之类的话。

翰林官的风骨,今日众人算是真正见到了。

何洛书顿时颓然,他今日等于被翰林院的同僚们抡起胳膊,猛抽了几十下耳光,算是彻底名声扫地了,再也无颜在翰林院待下去了。

这时候申时行出面道:“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众同考官都是向申时行行礼。

申时行笑着道:“诸位的心意,本阁部明了了,对于何大人嘛,本阁部相信,他也只是一时之失。衡量文章嘛,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此事不宜再追求,一味苛求,满朝百官以后谁还敢充任同考官。”

申时行这话一出,何洛书感动的差点眼泪都下来了,这真是雪中送炭。众人都是暗讽,这申时行果真是张居正的跟屁虫,替张党之人开脱。

他既出面这么说,身为刑部尚书的严清,也就不好再追求何洛书,只能将他放过了。

“不过嘛,”这时候申时行话锋一转,“这篇从何大人房里所搜得落卷,确实是一佳作。”

说着申时行笑了笑与余有丁对视一眼道:“余大人,常与我道,文章已是走了穷途没路,无论是复古秦汉,还是师法唐宋,天下读书人都已是将文章写到了极处,所谓极处,也就是尽头,不能再一步了!八股文也是一样,但是这篇文章,却让我等见了另一个天地!”

说到这里,申时行向余有丁点了点头,余有丁也是捏须微笑。

申时行手持卷子笑着道:“本官问你们一句,什么是尔等心中最好的文章?”

听申时行这么说,众人都是神色肃然。申时行当年科举,殿试第一,会试第二,绝对有资格说这句。

所有人都是露出了倾听的神色。

第三百零八章 会试放榜

万历八年,二月二十九。

这一日是礼部试放榜的日子。

参加会试五千余考生决定命运的一刻。

京城里,顺天贡院前,无数人翘首以待着放榜的一刻。

这一日,来京城赴考的考生们,不会亲自去贡院亲自看榜,而是各自呆在自己的客栈,或者是会馆里等着。

这是为何呢?

这不得不说,科举进行了这么多年,早已是形成了相关利益链了。

在还未正式贴榜时,早有各方的报录人,与贡院里的人通了关节。贡院那边正榜填一个名字,这边填了名字的那个人的名字,籍贯,住处就会被报到报录人的那边。

然后就会有人骑着快马报信,一队报录人就会吹打着唢呐,扔着鞭炮,往士子所在的地方赶。

得中的士子,接了喜报,都是出手慷慨,异常大方。

此刻他们高兴啊,又一个个都是举人啊!大明朝的举人都是富得流油啊!

另外他们会试中选,即是贡士,贡士最差,在殿试里也是三甲进士,当上进士就算当官,那更是不差钱啊!

所以得中举人都是出手阔气,若是再碰上个金主,这些报录人们就爽歪歪了,应了那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故而在贡院里面正榜才写好,还未张贴至贡院外头,而会元的名字,早就传得整个京城满街跑了!

在贡院外等候就和个傻子一样,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报录人上门报喜,自己接受祝贺来的风光。

鱼跃龙门,不是每个读书人都有一刻的,这荣耀只属于层层拼杀上来。历经无数考试的三百名幸运儿。

这一日对于每个考生而言,毕生难忘,高兴,兴奋,激动,莫名各种在心中酝酿。寒窗十年所受的种种苦楚。在这一刻皆化成了佳酿。

这一刻天还未亮,大部分的士子们都是起床,在客栈和会馆里等候着放榜的消息。

二十九日这一日。

红日跃出层云,光芒万丈。

福州会馆的白墙黛瓦沐浴在晨辉中。

会馆看上去依旧有几分简陋破旧,晨阳从大堂石阶上一级一级地向上铺开,然后登堂入室!

“今天个好日子!”掌柜手拿着茶壶嘴,边喝边着。

“那还不是。”小儿笑了一声。

“赶快滚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