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身以任之!”
林延潮话至如此,百官无不抬头。各种心情酝酿之中,唯独张嗣修已是泣不成声。
“奋乾刚,行独断,宫府内外,一听于己。赏罚予夺,悉决于心。不以摄政为嫌,不以死权为讳,推其意岂不以为大丈夫,天下之责当于我任之,任之而当。夫岂特无保爵位顾妻子之心即邀名誉之心而亦无之。所患者,吾志不行,事功不立。”
“最后众谤于生前,奇祸发于身后。已于任事之初,逆睹而熟计之矣。古往今来从未有以乱政为良相,以安社稷为奸相者也。不能识人,不能察人,朕之过也!特复故相张居正太师太傅之官位,复谥号文忠,昭雪沉冤!礼部知道,传谕各府县,咸使知闻!钦此!”
读到此刻,泪水已打湿了诏书。
林延潮只见眼前一片模糊,连下面百官山呼也是充耳不闻。
此刻他仿佛朦朦胧胧看见一位年轻人,正是当年初入仕途的他,自己身前是巍峨高耸的宫殿,以及无数身着绯袍的官员。绯袍官员中为首那位美髯长须者转过头朝自己看来,点了点头。
目光更深远的地方,自己则成为一位少年。正是当初身处在蒙学的自己,那个小山村中他正与一位年老塾师大声地说要以修齐志平为志。
百转千回,千锤百炼,矢志不改!
今日已非当初的少年,但依然是那少年。
恍然间,无数官员涌到自己面前。
万历二十四年十一月,林延潮以赋闲之身拜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办事!
ps1:平反诏书摘自明史,略有修改。
Ps2:本书预想的结局就是写到这里为止,下面何去何从大家可以在这条本章说里留言,决定本书是否完结。
不是后记的后记
这篇本来是打算作后记发的,但想了想还是推后。
对于昨天的本章说里,大家的意见我一条一条都看了,时间有限没办法回复,但是我都有看过。
很感谢大家对本书的喜爱,魁这书写到现在已快五年了,我更新比较慢,大家追得不容易,谢谢大家这么久的支持。
我与大家因魁这本书结缘,能够相识,得到大家的喜欢,这是我的幸运。
而我与魁这本书的缘起也是一个巧合,创作的时候科举流盛行,我也很喜欢。当时正好上一本书完本,就起了念头来写一本。
说来惭愧,当初的念头还是圈钱的念头多一些。毕竟台上连载的商业小说,首先是要生存下来。
因此被大家在前中无数痛批的宅斗,装逼,在五年前的大环境下大体如此,我一开始没什么想法,也就跟风来一波。
但是自己看得别人写得很出彩,到了自己笔下就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幸好有了大家的鞭策,我一面努力找资料学习,一面各种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哪知道写着写着收不住了。
就好比一个演员要拍武打戏,于是就拜了武术家习武,开始还有些生疏露出马脚,后经过勤修苦练后就进入武术家这个角色了,最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所以感谢有好观众,有好剧本。
而剧本就是流传至今,从不曾断绝的化。
然后回到正题,本书在猪脚三元及第时,曾问大家下面要看什么样的内容。
当时有七成的读者选择了个人奋斗流,有三成的读者选择了种田流。
那么本书下面的调子也就定了,因为是商业小说,衣食父母们要看什么,我就写什么。
上一章完结后,许多书友问我,我就这么回答的,从个人奋斗流而言这本书已经是完稿了,但对于种田流而言,再往下写就是另一本小说了。
骨架已经说清楚了。
到了上一章大家最后的意见,我也全部看了。
近五成的读者想继续看如何变法,三成多的读者允许我结局,后面出番外,写个提纲就好,或者是上一章即最后一章,还有一成是二者皆可。
就个人意见而言,从小说完整性而言,上一章完结是最好的。
既然本书是商业小说,就要一而贯之,坚持大家想看什么,我就写什么的原则不要和钱过不去。至于会不会狗尾续貂,那请放心,本来就不是貂,何谈狗尾。
我主要顾虑是现在大环境对历史小说很不友好。
其实大家最关心是如何力挽大明的事。我理解大家读史时候沉重的心情,这一百年来读明清史的人心中都有这样的抱负,为何近代我们会落后挨打,将来是否能够崛起,重回汉唐盛世之时。
这两个问题如今都有了答案,我们就不必从书里找了。
为免失联,最后部分不会细写,我努力让未来再确定一些,故事再完整一些,字数在几万字这样。
或者就直接结尾。
这是AB两个方案,无论哪个五天后我会给大家一个答案!
最后呼吁正版。
之前书评区里有读者说因疫情没有工作,无法补订阅,我很谢谢他,不急于一时,什么时候觉得手头宽裕了再补订阅。
谢谢一直支持正版,打赏的读者及十八位盟主,没有大家真金白银,我也写不到这里。
以上,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入阁
京师大道上,一顶宽大的八抬轿子行过。
“爹,内阁大学士是什么?”
林器坐在林延潮膝上发问道。
面对次子,林延潮手抚其头道:“就是官员而已。”
“是宰相么?”
“本朝没有宰相之说,因为太祖爷不许。”
林器显然从旁人口中心底已是默认这个说法:“那是应该比很多人厉害了。”
林延潮失笑点点头:“爹府试时第一,以为是全府最厉害的,然而比之秀才是不如的,乡试第一时,是一省最厉害的,但比进士又不如。”
“后来中了状元,本以为天下读书人中最厉害的,可当了官,爹才发觉比大多官员,又是不厉害的。”
“而今身为阁臣也是如此。”
“爹,阁老也有所不能吗?”
林延潮望向轿帘外:“三千举子欲得第一,独爹中了状元,所谓读书我能,但为官未必能。”
“不是只有庸人,才知己有所不能,天子也有许多知己不能,此并非读书第一,官越大能改变的。”
“那爹爹,既人有这么多不能,我们为何又要那么努力读书做官呢?”林器问道。
林延潮笑了笑,这时候耳旁听得陈济川道:“相爷,马上就要到府上了。”
林延潮闻言微微眉头一皱,他方与林器说本朝没有宰相,但是却拦不住旁人称他为相。
转眼已是到了府邸,进了轿厅。
轿子落下后,林器看着出神的林延潮问道:“爹爹,你还未答我呢?”
林延潮抽回思绪对林器道:“患得患失之心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