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7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但今岁以来天津、静海、沧州、河间又遭旱灾,米价飞涨,是民不聊生。”

“下官虽已命地方官员着力供应军粮,但难免仍有不足之处。未免军兵过境滋扰,安定百姓,故而下官让刘总兵将人马驻扎在偏僻之地。更何况众所周知,刘总兵所部军纪不甚严明!”

刘綎一听不由作色,文官口中之刀,真可谓杀人不见血。

林延潮在官场多年,对于其中细故当然明白,何况刘东星之言倒也并非全然抹黑。

两边在打官司,林延潮两边都不好偏袒。他想了想问道:“为何不安排刘总兵所部立即乘船出海呢?是否海船尚未筹备?”

刘东星额上冒汗道:“还在等候兵部调令,尚且不知是先运兵出海,还是先运粮出海。”

林延潮略一沉思,当即道:“我会向兵部请调令,先准备运船将刘总兵所部运至登州就食。”

“登州?听闻山东也是缺粮。”

林延潮笑道:“无妨,南方的漕粮马上会从淮安出海抵至登州。至于眼下刘总兵所部,中丞务必供给充足,万万不可让东征的将士缺衣少食。”

“但是启禀经略,天津本地的粮秣,已经见底了。”

林延潮道:“无妨,我会奏请朝廷截留十万石河漕之粮补充地方,以解民困。”

“截留漕粮?”刘东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中丞不信?”林延潮瞟了刘东星一眼。

刘东星顿时恍然醒悟,大骂自己糊涂,为了让林延潮以二品大员出镇,身为宰相的王锡爵不惜屈尊亲自到他府上相请。

而这截留漕粮的事,由他所请恐怕要与朝廷打一场官司,就算打了官司也未必能如愿,但对于林延潮而言,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刘东星当即堆起笑容向刘綎道:“刘总兵放心,军粮马上就会源源不断供至,以往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刘綎闻言也是不敢置信,林延潮一句话就解决他这个天大难题。刘东星前倨后恭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林延潮。

什么叫朝廷大员?

如这样自己抓破头皮也解决不了的难事,对方只是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下官已是略备薄酒为经略接风洗尘,还请经略赏光!给咱们天津大小官员一个薄面啊!”

听刘东星这么说,其余官员都是纷纷称是。

林延潮笑了笑道:“中丞这酒,林某是一定要喝的,但不急一时,趁着咱们地方官员都在,我等回衙先谈正事!先公方能后私嘛,各位以为如何?”

刘东星,刘綎闻言都是心底一凛,然后连声道:“经略,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经略高见

天津卫,保定巡抚行辕。

林延潮一入行辕后,即命调出这半年以来巡抚衙门,兵备道的文移。

而天津地面大小官员上堂后都是旁坐在侧。

众官员看着身着二品官员官袍的林延潮正翻阅公文,都是默声坐在一旁。

但等了时候久了,也有官员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你说经臣微服至此,不是来给我等一个下马威吧!”

一名脸颊瘦得凹进去,看起来颇富智计的官员抚须道:“林三元以词臣出身,骤任经略,统御一面,必是不知从何抓起。照常而言,下来个下马威,先把权抓在手里,事情再慢慢办,这才是应有之意。”

“真是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那官员露出得意之色,面上却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啊,一会林三元问话的时候,咱们多谨慎些,面上恭敬到十分,但问到职守上却要往小处说,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这才初任是不会仔细追究的。”

“高明,实在是高明,一会你我就这么办。”

听了此人的言语,一旁坐着的官员都是默默记在心底。

林延潮一目十行看毕之后,抬起头来看去但见天色已是暗了,堂上已是盏起了灯,至于公堂左右两旁官员们坐得是满满当当,甚至滴水檐下也是坐了好几排的官员。

林延潮对一旁的保定巡抚刘东星道:“既是到地界,本官当然是先认识一下地方的官员。”

刘东星陪笑道:“那是当然。”

然后下面的官员依次报名,从头到尾上百名官员一一自报官职姓名。

众官员们早都知道林延潮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就算他们只报一遍名字,也知对方能记得下,故而一个个是极为认真,官衔官名具是列出,生怕给对方留下一点不好印象。

各自参见后,林延潮笑了笑对道:“都是熟练公事的干吏,真可谓强将手下无弱兵!”

刘东星笑着道:“多谢经略夸赞。”

众官员们也是默契地笑了一声,气氛稍缓。

林延潮拿起身旁公文道:“这些文移,本官都已是看毕,天津兵备道副使徐有知你上本言天津海防空虚,请朝廷募兵筹饷,你简要说一说!”

兵备道副使徐有知是堂上仅次于保定巡抚徐东星的文官二号人物。

徐有知当即从椅上起身道:“得蒙经略大人垂询,下官实在是诚惶诚恐之至,去岁聆圣训于天津设海防备倭,下官闻此深感皇上真可谓光照万里,普天之下莫不运于圣心的方寸之间,下官闻旨后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下官谨遵圣意,与有司相商,承蒙中丞大人的提点,以及征询左右同僚之意见……下官以为……”

林延潮屈指往桌案上叩了两下,打断了徐有知的话:“今日堂参务必扼要,如此官样文章就不必再作了,方才本官说过简要二字,徐廉使可曾听在耳里?”

林延潮此言一出,徐有知不由赧然,躬身道:“经略大人所言极是,是下官太啰嗦了。下官向朝廷提议于长芦运司开增盐引十万,每引纳银三钱,如此共银三万两,下官上奏之后,户部只批了五万引,对于我绵延海疆而言,实在难以为继啊!还请经略大人替我们向朝廷说句话,解一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徐有知一言既出,众官员们纷纷点头称是。

坐在上首的保定巡抚徐东星目光一凛,知道了徐有知方才看林延潮一句话就截留了十万石漕粮,知道对方在朝堂上有很大的能量。因此就提出了长芦盐引之事,言下之意不是你林延潮不是很牛逼吗?既然如此,你替我们地方向朝廷把十万盐引给要齐了。

徐东明明知徐有知的打算,但却不会出声反对,若是事情办成了,自己当然是大大高兴,若办不成,折得也只是林延潮的威信而已。

林延潮闻言则道:“长芦盐引之事,本官有所耳闻,本来户部是要批十万,但是潞王就藩后上奏天子言王府缺衣短食,故而户部打算将另五万盐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