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4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阁内”

“不必多说,老夫已经知道了。吏科都给事中钟羽正是林侯官的亲信,此事必是他煽动所至,难不成他以为用这样的手段,老夫就会就范吗?”

卢中书上前满是关切地问道:“元辅,那么林侯官之事怎么办?若是他真罢了官,那么言官可就真的要拆屋子了。”

“将林侯官罢官的事怕是难了,”王锡爵抚须道,“方才他在天子面前巧言令色,而皇上又念着每年海漕的十几万银子,连焚诏的事也不计较了,打算对他是网开一面。眼下连老夫一时也拿他束手无策。”

王五,卢中书闻言对视一眼。

“罢了,先回府再说。这些人看着老夫没有回阁,早晚也会散去的。”

却说王锡爵回府后,而一直关注宫中消息的陆光祖,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了林延潮并未被罢官的消息。

陆光祖于府内来回踱步,对左右亲信问道:“王太仓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以皇上对他的信任,若他真要罢了林侯官的官,也不是办不到吧!”

亲信道:“我们的消息是天子念着林侯官每年的十几万两漕银没下决心,同时估摸着王太仓也担心将林侯官罢官那么百官必然对他生怨。”

“百官生怨?”陆光祖问道,“若是林侯官不罢免,那么三王并封的事就办不下去。如此王太仓回朝就成了笑话,以后他有什么主张要办下去也是不易了,而宰相威信,也是从此脸面扫地了。”

陆光祖此刻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他的心中着实是困惑不已。

陆光祖现在坐回了榻边,反复的思量哪一步出了什么问题。

“不会是老夫昨日上的那份奏疏,犯了王太仓的心中之忌吧!可是现在他也是自顾不暇了。”

正在陆光祖细思之际,突然管家入内一脸亢奋地陆光祖道:“老爷大喜,大喜啊!”

“何事如此高兴?”

“从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已是下旨赐银印于老爷,准老爷用此印封直接奏事而不通过通政司!”

陆光祖闻言不由从塌上颤颤巍巍地站起,密疏言事的权力令他离宰相的至高权位其实又更近了一步啊。

左右亲信是一并齐声恭贺。

而连陆光祖此刻也没料到,天子这么快就赐予了他密疏言事的权力。

喜悦之情在陆光祖心底缓缓平复下去,但见他对着皇城方面一拜道:“真是皇恩浩荡啊!陆某虽是老迈残躯,也当全心全意报效圣上!”

“立即吩咐人摆下香案,准备接旨!”

一千三百零四章 门生长

与王锡爵分别后,林延潮从宫中处离去。

出了东华门到了金水桥边,林延潮远远地就可以望见陈济川,吴幼礼等人都站在马车旁焦急的等候。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孙承宗,陶望龄,李廷机,叶向高,方从哲,袁宗道几人也是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商议着什么。

林延潮见此一幕,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陈济川看见了自己,满脸激动地与左右招呼,孙承宗等几个人门生一听说后立即朝东华门处看来,然后也是一脸喜色的迎上。

林延潮从金水桥边不疾不徐地走过,与众人在桥边相见。

“见过老师。”

“老爷回来就好。”

林延潮则道:“不就进了一趟宫,何必如此紧张。”

众人对视一眼,孙承宗道:“恩师这荣辱不惊的气度,真是值得我等佩服。”

方从哲则问道:“这一次天子是没有计较老师的焚诏之罪,而让老师复官了吗?”

林延潮点了点头道:“是也不是吧!”

众人都不明白其中意思,林延潮则道:“先回府上再说。”

林延潮当下坐上马车,几个学生也各自有坐车坐轿前来,而陈济川派了一个腿脚快的下人先一步回府禀告林浅浅,告个平安。

然后林延潮这才启程与众人一路回到府中。

林延潮坐在马车中闭目沉思,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林延潮等候陈济川的禀告,片刻后陈济川说:“老爷,前方街巷有些拥堵,我们等候一二。”

林延潮这一次出行没有亮出自己的仪驾所以百姓没有回避。

林延潮问道:“这是到哪里了?”

“南薰坊的邵贤家胡同。”

林延潮问道:“哦?我记得陆府也在这此。你去看一看出了什么事?”

说完林延潮继续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陈济川来禀告道:“老爷,确实是陆府出了大事。天子赐银印给陆平湖,现在中使正在陆府上,所以这里才堵住了。”

林延潮闻言自顾道:“哦?昨日陆平湖才上的奏本,今日倒是赐印了。但能给的恩宠一样一样都给尽了,以后何以再加,陆平湖去位不远了。”

林延潮略有所思,然后道:“不必理会,稍后派个人到陆府上作贺就是,咱们绕道回府。”

“是,老爷。”

回到府中,众人一并到了堂上入座。而林延潮则先回房见了林浅浅后,再来到堂上与众学生共坐一起。

堂上入座后,林延潮看向门生们即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入宫面圣的消息?”

孙承宗道:“是大谏议钟公派人告之的,他说他已是率六科科臣前往渊阁质问了。”

林延潮暗暗点头,这就是铁杆政治盟友,钟羽正真没有白费了自己当初保举他出任吏科都给事中的这份人情。

一旁陶望龄笑着道:“不过看大给谏是白费功夫了,皇上对老师丝毫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林延潮摆了摆手道:“恰恰相反。”

众人闻言不由相顾,陶望龄问道:“为何天子没有责怪老师,还给老师官复原职,老师反而担心呢?”

林延潮道:“正是官复原职才知我离罢官之日不远。天子现在之不能罢免我,是因一旦罢免则百官又要群起上疏了。圣上治国二十载,这其中的分寸火候还是把握的清楚的。”

林延潮看向众人笑了笑道:“你们也不必如此,其实就算没有这一次焚诏之事,吾也难安其位。只要王太仓为首辅一日,吾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也只有离任而去。眼下不过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而已。”

方从哲道:“若无此事,恩师也早已去朝鲜督师,现在添了这一招,王太仓名声尽毁,而恩师却誉满天下,一弊一利之间,我们还是赚了许多。”

众人闻此微微笑了笑,不过脸上仍有重忧。

林延潮看众人神情知道大家的心事,于是道:“吾知道你一心一意都是期望吾能够入阁,执宰相之事。但吾以为能成则好,不能成也未必不好。”

“事功变法,通商惠工乃永嘉之学的主张,也是我林延潮的政柄,虽说立朝两载以来一事无成,但我的学说已经通过各位流传至天下,可知吾道不孤!”

“老师言重了!”众人一并齐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