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4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3个月前

慎行致仕后在《谷山笔尘w此书里有这样一句话是,华亭之富埒于分宜,吴门之富过于江陵,非尽取之多也。

华亭是徐阶,分宜是严嵩,上句徐阶的财富不输给严嵩。

吴门是申时行,江陵是张居正,下句申时行的财富更在张居正之上。

然后是‘非尽取之多也’,意思是徐阶,申时行的财富并非都是通过‘取’来,而是通过经营。

徐阶如何经营的?那就是投献土地,他名下说有十五万亩田是最保守的估计,最多的说法有四十万亩之多。

徐阶身为宰相下面的土地不仅免税,而且还可以推及亲族,当时不少人都改姓徐氏以求免税,算一算徐阶家的户口本上足足有上千号人。

在江南这朝廷税赋之地,仅一个徐阶就造成了这么大朝廷财政的亏空,当地地方官为了维持财政收入,不得不将这一笔税收转嫁到老百姓身上。

当时海瑞一到南京,老百姓控诉徐阶的文书堆积如山。

海瑞查得证据,却被徐阶买通的言官搞下台。当时人说海瑞活该,为官不通时务,简直说来就是不懂做官,连张居正也给老师徐阶辩护说,三尺之法不行吴中久矣,然后帮徐阶助攻卸了海瑞的职。

但海瑞用自己被罢官为代价,最后令徐阶两个儿子坐牢,仅在隆庆五年,徐家就主动退还了四万亩田充作官田。

因此南京的百姓家中户户悬挂海瑞的像。

海瑞以正四品官,能扳倒徐阶这样的前高官官员,实比他上治安疏还值得大书特书。

林延潮道:“学生以为江南吴松之地易于积累财富,此非江西湖广可以比拟。当然海刚峰之法不可以再行,但其清操值得宣扬,学生没有抨击徐文贞公之意,海刚峰之策已不合于实际,若依他的做法,学生在保定买那些田也要充官了。”

听了林延潮最后这一句话,申时行脸色舒缓下来道:“此事若大肆宣扬,恐怕朝堂上再起争执。”

林延潮自己这么说也有规劝申时行的意思,就算申时行不接受,甚至不高兴,但这事自己也要委婉地提以下。

林延潮当即道:“学生明白,那海刚峰在南京打击豪强之事,只字不提好了。”

申时行点点头。

“恩师,那治安疏的事?”

申时行皱眉道:“这也不可宣扬。”

林延潮心想,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那还说个鸡扒。

林延潮道:“学生明白了,那学生还是回来说海刚峰清廉了。”

申时行道:“不,海刚峰在京督办义学之事,也可以着重提一提。”

林延潮道:“是,学生知道了。”

顿了顿申时行留林延潮在府里用饭,席间长子次子申用懋,申用嘉,女婿李鴻三人作陪,后来朱国祚,顾宪成几名门生也来府上拜见,就一并用饭。

席间申时行这时突然提及桥玄。

但见申时行道:“曹孟德年轻时任侠放荡,不修品行,然而曹孟德拜见桥玄时,桥玄对曹操言道,天下将乱,非治世之才不能济,能安天下者,在于君。”

申用懋道:“东汉之时实行察举之制,乔玄官至一品,曹孟德能得他这一句话,从此可谓青云直上。”

听了申用懋的话众人都是点头,林延潮则举杯苦笑。

申时行笑了笑道:“不错,乔玄乃曹操之伯乐,乔玄曾对曹操说,如果将来我死后,你从我的墓前经过,不拿一斗酒三只鸡来祭拜,那么走出三步后,你若肚子疼,那么不要怪我。后来曹操果真依诺拿酒和鸡祭拜乔玄。”

说到这里,申时行感慨道:“乔玄死后,尚有曹操一斗酒三只鸡,不知老夫死后墓钱可有酒乎可有鸡乎?”

说到这里,朱国祚,顾宪成都是脸色一变。

而林延潮将一口酒咽下。

一千九十章 自立门户

申时行身为宰相后,衣食愈加精致,这一顿申府上的饭食,虽说是家宴,但也是山珍海味无所不有。

这一顿饭足抵得京城的有道理,扳倒张鲸后,能为自己赚取巨大的政治声望,以他现在的地位,加上这政治声望,以及顾宪成,赵南星他们在朝中的支持,未必不能自立门户。

面对顾宪成的期望,林延潮想了一会道:“此事你先容我想一想。”

顾宪成不饶地道:“宗海,此机遇乃是天授,不可失之啊。”

林延潮道:“叔时好意我心领,此事关系重大,我不得不认真考量。”

当夜林延潮与顾宪成分别后回到了自己府上。

林延潮先把陈济川叫来道:“你今晚动身去保定买田,家里有多少银子,就买多少田,最少买得一千亩以上。”

陈济川讶道:“今年保定风调雨顺,田价不便宜啊。”

林延潮道:“那就去别的地方买,总之要在靠近京畿的地方。”

“老爷为何突然生此念头?”

林延潮道:“这是我纳的投名状。此事你尽管大张旗鼓去办,不要迟疑。”

陈济川称是。

林延潮又吩咐道:“去把钟事中,于员外叫来。”

不久工科左事中钟羽正,刑部员外郎于玉立一并来至林延潮府上。

钟羽正,于玉立现在都是林延潮的心腹,在他的提携下,二人这两年来也是平步青云。

钟羽正从礼科给事中升为吏科左给事,于玉立也是从刑部主事升任为员外郎。

随着林延潮官至京堂,林党的实力也在暗中渐渐壮大。

二人见礼后,林延潮道:“这么迟了叫二位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办。”

二人当即道:“请部堂大人吩咐。”

林延潮道:“南京提学御史房寰可知道吗?”

于玉立道:“是否抨击海刚峰为官无一善状,唯务诈诞以夸人,一言一动无不为士论所嗤笑。”

钟羽正道:“是啊,此人还言海刚峰,妄引剥皮实草之刑,启皇上好杀之心。并言海刚峰以圣人自许,奚落孔孟,蔑视天子。”

于玉立道:“部堂大人是要替海刚峰主持公道吗?这个时候弹劾房寰,不知多少官员窑拍手称快。”

林延潮道:“我让你们弹劾房寰并非为海刚峰之故,此人当年弹劾海刚峰时,还言在京义学之事,无一可用,徒然虚耗国家钱粮。”

“这义学之事乃我的政柄岂容他人诋毁,任何攻讦此事者,本部堂都不会与他并立于朝堂之上。”

听了林延潮的话,于玉立,钟羽正不由心道,林延潮的手段还真是狠辣。

钟羽正道:“也好,我早看这房寰不顺眼了,既有此机会,无论是为了海刚峰,还是其他都定要叫他罢官才是。”

于玉立道:“不谈此人弹劾海刚峰,诋毁义学之事,就说他督学南京时,种种弊事如此就够弹劾他罢官的了。”

听钟羽正,于玉立之言,林延潮点了点头道:“元辅我会打招呼,你们二人放手去办就是。”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