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6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如何也不敢给他说话,所以这一次林三元是栽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东山再起了,刘兄,你能在这个关头改换门庭,是真聪明。”

刘赢满头大汗,心想原来是张鲸出手,难怪林延潮没有反手之力。

也是若他是申时行,一个张鲸,一个林延潮,让他选他自然选择对自己利益更大一位。有了张鲸在内廷撑腰,那就是宫府一体,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既然如此,申时行弃车保帅也是理所当然了。

幸好自己果断,立即下船。

当下刘赢毫不犹豫,犹如竹筒倒豆子般,将林延潮当初布局谋划的事一一向张鲸道出。

刘赢说完后一脸讪笑地道:“林三元也就这么点本事,说起来手腕不值一提,完全被公公玩弄掌中。”

张鲸呷了口茶道:“本来以为你是个人才,但没料到也是个庸才。”

刘赢没料到张鲸会这么说。

张绅笑了笑,跪下来给张鲸捶腿。

张鲸道:“林三元这翻云覆雨的本事,张四维走后,朝堂上就没几人比得上他了,至于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刘赢受此侮辱,心底大怒,他觉得自己的才具不输给林延潮多少,这几年困顿于朝堂上,只是因无人赏识,听张鲸这么说自己后,顿时读书人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刘赢想拂袖而去,但又舍不得好容易搭上的门路,当下要走不是,要留不是。

张绅给刘赢使了眼色,刘赢只能退下。

张鲸道:“这人骨头软,没什么用,何况林三元都倒了,你给他许了什么,我不会管的。”

张绅连忙点头道:“是干爹,这林三元不是第一次贬官了,难道不会再东山再起了。”

张鲸冷笑道:“申时行现在站在我这一边,他这人如此小心呢谨慎,又怎么会为了林延潮得罪咱家。”

却说林延潮第二次辞官,天子再度不许。

然后林延潮又上了第三疏,再度表示辞官。

话说回来,这不是林延潮矫情,而是官员们惯例。

一上疏辞官,天子就让你走,这与免职没什么两样。

所以这都要来来回回好几疏,三辞三让的,有的官员上了一要请教林延潮一些事,林延潮则推说自己离任,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尹应元不由失望,不过离别之际送了林延潮一挪作军粮之用。其实也怪下官,去年本府受灾,结果粮饷下官就没有给齐,结果今年赈灾粮就被保定巡抚作为军粮强行征用大半,分到下官手中不到五分之一,下官数次至巡抚衙门分说,都被轰了回去。”

林延潮心想这倒也是一个官司,万一军粮不足造成士兵哗变,造成兵乱,那是比饥荒更严重的事。

“那就没什么别的办法吗?”

尹应元道:“巡抚已是请求朝廷调拨仓粮,但仓粮一直迟迟不到。故而下官想恳请学士帮忙,以学士在京里的人脉,调拨仓粮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林延潮道:“巡抚都调不来仓粮,林某又有什么余力,何况远水救了近火,就算漕粮运来,老百姓不知饿死多少了,所以还是巡抚立即放部分赈灾粮,或者从临近州府调粮。”

“临近州府早无粮可调,不过军中储粮至少有三个月以上,故而巡抚稍稍调粮是可以解燃眉之急的。听说中丞大人是元辅的同年,所以恳请学士替小人说说话。”

林延潮闻言不由掂量,这保定巡抚陆贺听说是个极不好说话的人。而且身为巡抚军政一把抓,自己身为外官,冒然想劝动他恐怕有些难了。

林延潮道:“我与陆中丞也没什么交情,但是我既身到此地,也不忍见百姓身受疾苦,就修书一封至陆中丞吧,不过请尹府台别抱太多期望就是。”

尹应元闻言大喜,然后道:“多谢学士,也还请学士不要在信里提下官的名字。”

林延潮对此也是理解,当日他就给保定巡抚写了一封信,他知道成功可能很小,但既然看到了,就一定要管到底就是,何况写信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拔一毛而救百姓,大不了被拒绝而已。

而陆贺的回信也很快,此人仗着是官场前辈,居高临下说了一通话,大意就是林延潮什么都不懂,对于地方军政就不要指手画脚了。

林延潮被拒绝后,并没有感觉意外,就在他另想他法时,朝廷对他的任命已抵真定。

一千四十六章 储端

保定巡抚,由成化八年析置。

下辖真定、保定、河间、广平、顺德、大名六府

保定巡抚,却不驻保定,主要差事是备边,平日驻真定府,待防秋时移驻易州,春汛时暂移驻天津。

当今保定巡抚陆贺,职衔是右佥都御史,乃正四品官,与国子监祭酒一样须经过九卿会推,而不是经吏部授职。

陆贺是申时行的同年,乃嘉靖四十一年进士,资历自不用多说。

林延潮送信给他时,他正在天津驻防,看了信后不以为意。林延潮现在虽说是红人,但是以他的资历不一定要卖他的面子,所以随意写了一封信回了。

现在春讯已过,陆贺带着一千巡抚标兵从天津再移驻回真定府。

申时过后,陆贺到了地头,早在巡抚行台前等候的师爷,赞画立即迎了上来。

陆贺这一次回真定,既没有用任何巡抚仪仗,也没用坐轿子,而是与巡抚标兵混在一起骑马赶回。

陆贺是陕西人士,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他虽是文进士,但却有关西人的好勇斗狠之风,故在文臣中素有知兵之名,因此被保荐为保定巡抚,并非侥幸。

陆贺将马鞭丢给赞画,然后对一旁师爷道:“本院路经东门,敲了城门半天也没人应,你即可去查看看把守东门的把总是否擅离职守,若查实,就直接砍了!”

“是。”这名师爷当下带着巡抚标兵离去。

陆贺又道:“吩咐下去明日排衙,治下的总兵,副将,参将,游击一律不许缺了!谁若不来,以后也不用来参了。”

“谨遵中丞钧旨。”

陆贺边走边说,众随员们跟在身后,转眼已是到了辕门。

“城中最近如何?”

“大体还算是太平,真定府知府来过几次,讨要赈灾粮,都被我们打发了回去。近来袭扰地方的贼寇确实有些多了。”

陆贺闻言微微冷笑。

他与真定府知府虽都是正四品官,但论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因为佥都御史京职,再往上一步就是侍郎,前任保定巡抚宋纁就是直接升任仓场侍郎,而今又成为户部尚书。

而知府要达到他这个位子,要么是继续外放路线,先按察司副使,然后是参政,最后才是佥都御史或是平级京卿。

要么就是京职路线,先调郎中,再升任平级京卿。

无论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