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却是贻笑大方了。”

林延潮笑着道:“忘斋先生有气量才是,没有问得太深,否则换了气量狭隘的,非要分出高下,晚生从老师那学来的学问就不够用了。”

众人都是称笑,忘斋先生笑着道:“学问高就是高,低就是低,又岂是与其他人辩难就能分出高下的,自己学得怎么样,自己知道,好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林延潮听了当下道:“晚生受教了。”

忘斋先生抚须微笑对林高著道:“你这孙儿,将来不简单啊,前程不是我可以预料的。”

听大儒这么夸林延潮,程家父子都是露出震惊的神情。忘斋先生为人他们是知道的,治学严谨,从不虚言,因此受到士林敬仰。而林浅浅在屋内,听到林延潮这么被重视,更是心底如同抹了蜜一般甜蜜,这是妻子的小骄傲。

程公子当下忍不住了道:“徐前辈谬赞了,我这位……嗯,将来的妹夫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徐第还未程公子是替林延潮谦虚,开口道:“延潮公子之才,岂止于此,当初犬子这桩是铁案啊,我抚台衙门,三司衙门那都是求告过了,他们都与我说,此事关联甚大没有办法,若是强判,恐怕也要惹来士林舆论。”

“当时我都要以为我孙儿命没了,哪知延潮公子一句燕可伐与,谁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我素爱不爱读书,但今天才知读书真有妙处。只能佩服一声。”

这回不仅程家两父子更是无言以对,就是林家的人,看向林延潮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宴席过半,徐家父子离席,程立本缓缓斟了杯酒对林延潮道:“世侄,伯父不识凌云木,目光短浅了,这杯酒向你赔罪了,不要放到心底去。”

说完程立本一饮而尽,在下首程公子倒是脸色难看,自己父亲竟是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低头了。

自己这位未来岳父,不简单啊。

林延潮当下也是举杯道:“伯父言重了,大家早晚都是一家人,哪里有赔罪不赔罪之说,我不敢说将来会大富大贵,但绝对不会负了浅浅,谨满饮此酒,以表心迹。”

当下林延潮也是一饮而尽,程员外看了一眼坐在林延潮一旁的女儿,缓缓地点了点头。而程公子气度不如其父,放不下面子,但在父亲的眼神授意下,只能向林延潮低头敬酒。

这一场酒宴自是尽欢,程立本自是不好意思再向林家提让浅浅回家之事。

临别之际,程立本从袖子里取出一锦帕,拿出一个碧玉镯子,给林浅浅戴上,看来一会突感叹道:“这手镯是你娘打给你的,将来出嫁那天戴的,本来是算着尺寸打的,没想到还是大一点。”

林浅浅将手镯戴上点点头道:“爹,我正缺一个手镯,再长大一点就会戴上的。”

“嗯。女儿大了,总是要离开家的,爹也没其他说的了,记得明年过年与延潮一起来府上看望你爹。”程员外看了看林浅浅,又看了看林延潮。

“好。”林延潮和林浅浅一并言道。

当下程立本与程公子一并坐上了马车,当下车夫一抖缰绳,马车驶离,林延潮与林浅浅一并目送着他们。

陡然林浅浅从林延潮身旁奔出,噗通跪在村里的土路中央,对马车喊道:“爹,女儿不孝!”

说着林浅浅脸上眼泪簌簌地落下。

第八十五章 措手不及

春节在家,对于林延潮而言,除了必要的应酬外,都是在家读书的。

程家赠了一百两后,众人每日看了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依林高著的打算,是准备置办上十几亩肥田,或者买个耕牛。

在闽地人多地少,用地方志上的话说是亩直寝贵。

眼下又承平了好几年,一亩上好的水田能抵个七八两银子,山边的半旱田,也能有三四两银子,而一头耕牛差不多是六七两。

置办个十亩水田,再买头耕牛,这一百两也就差不多了。这意见大家都是比较同意,囤积土地,是很朴素的观念,若是吃喝浪费掉,不说家里,别人也会说一声败家。

敲定主意后,林高著就让大伯,三叔就开始张罗这事了。

林家水田地左近,挨着邻村大娘娘家,还有同村一个出五服的叔伯家,依三叔的意思,将这家里水田连成一片,要赶在春耕前,将地买到。

就是林家打算买地时候,大伯的差事下来,侯官县衙兵房帖书一名,闻此消息,全家都是高兴不已。虽然还是编制外,非经制之吏,但已是够大伯,大娘的社会地位着实提高一截了。

林延潮原本还以为,身为吏员不能科举的,后来才知道这完全是个误区,不是吏员不能参加科举,而是吏员不用参加科举已具备做官资格。

明朝做官三途,进士一途,科贡一途,吏员一途,明初时以吏员出身而成为高官之人,不可胜数,到了中期后期,国朝重视科贡,才规定于御史,州县正官,不得从吏员中选拔。更有了后来,举贡,吏员出身,非大卓荦不得出头的章程。

不过同在衙门为官,吏员比衙役完全高了好几个档次,身为衙役可是三代之内不许参加科举考试。大伯喜极而泣后,在乡里大摆宴席,还招呼以前在衙门里的那些狐朋狗友吃饭。大娘也是一有空就往娘家那边跑,当着自己兄弟姐妹的面前炫耀,炫耀多了,弄得旁人见了大娘就往别道走。

这高兴了好几天,大伯上衙门当差,住进吏舍后,就淡了下来。

大伯如愿以偿后,林延潮也是放下一桩心事,书院是二月二开课,那时林延潮就要去书院内舍读书了。

上元节过后了几日,这天,林延潮读完书,刚刚上床休息,睡得正熟,突而听闻外头锣鼓声,咚咚的响声。

“倭寇来了!”

“倭寇来了!”

林延潮睡得迷迷糊糊,心想倭寇?

不对。

林延潮从被窝跳了起来,浅浅从一旁小床上起来,迷迷糊糊地道:“潮哥怎么了?”

林延潮立即推开窗户,但见村里好几户人家已是亮了灯火。各村各户家里养得狗,都狂吠不止,很显得有几分惊慌。

村里的土路上的百姓,拿着锣鼓大敲,惊慌地大叫道:“倭寇来了!倭寇来了!”

砰!

房门打开,但见一个人影跑了进来,不说二话就拉林延潮。

“潮囝,倭寇来了,快往山上跑。”虽是一片昏暗,但这声音不是三叔是谁。

三叔用力拽着林延潮,林延潮初时的慌乱已是过去,当下喝道:“三叔,冷静点。”

三叔牙齿都磕磕作响,显然十分害怕。

林高著在洪塘市集的官署,而大伯昨天刚刚去衙门了。眼下家里就自己,三叔,林延潮三个个男丁。

随即咚咚的下楼声,大娘的惊慌的声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