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4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13 英文 字 1个月前

来的穷书生,怎么可能中进士的不都是南方来的老爷吗?这满脸胡子,和蛮子也一样的人的也能中进士,不会搞错了吧!”

那报录人道:“掌柜,话可不能乱说,这位孙老爷正是高阳人,而且还是今科礼部试第一名,当今会魁!”

会魁!

一句话所有人都炸了。

哗的一声!

但见桌子倒了,原来孙大器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但见他身子颤抖地道:“老爷,老爷,你中了,是今科的会元郎啊!”

“我早已听到了。”

众人目光中孙承宗步出,但见他看起来确是平平无奇,肤色黝黑,胡须如戟,看上去如何也不像是饱读诗书之人,反似年少时经历过一段长长的颠沛流离生活。

而今如苦尽甘来,淬火而成丹,百炼而精钢。

过去的劳苦,反而深深地添作了今日的内蕴。

“我是高阳孙承宗!”

孙承宗出示考凭,报录人看到后,几乎喜极而泣。

“终于找到了!好几家客栈,这也太不容易。”

“还请老爷恕罪,我们来迟!”

孙承宗洒然一笑道:“我是住的太偏了,早知能中会魁,就住好一点的客栈……好点客栈的柴房了。”

孙承宗说完,掌柜顿时羞的无地自容。

此刻所有报录人都是大声道:“捷报保定府高阳县老爷,孙讳承宗,高中丙戌科会试第一名会元,金銮殿上面圣!”

咚!

锵!

各等锣鼓敲打了起来,客栈里众考生们都是向孙承宗道贺。

“孙兄大喜!”

“大喜啊!”

“会魁啊!三千举子之头名啊!”

哗哗!

客栈外雨仍在下着,而客栈里,孙承宗正迎来生平最得意之时刻。

若说林延潮中状元是起于寒微一步一个脚印,那么孙承宗的会元就是起起伏伏,无数次从波峰跌倒谷底,又从谷底重新爬起。

孙承宗一一抱拳向来贺的士子们表示感谢。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噗通一声跪下,叩头道:“孙老爷,孙老爷,是小人有眼无珠,泰山在前不识泰山,文曲星在此,却是怠慢,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啊!”

所有举人都是看向掌柜心想,这一刻才来道歉,早干嘛去了?之前还让人家住柴房呢?

之前如此怠慢,眼下倒是跪求原谅,晚了!

但见孙承宗将掌柜扶起道:“过去事算了,掌柜你答允的事还记不记得?”

掌柜茫然道:“什么事?”

孙承宗笑着道:“你曾说,若有人中了进士,当请客栈里所有人一壶酒,有人中了会元,就免了大家十日的房钱,今日就让孙某为大家做一点事吧!”

“快拿笔墨纸张来!”掌柜大声疾呼。

而众人大笑。

但见店小二捧上笔墨纸砚。

在众人注目之中,孙承宗饱蘸墨汁,挥笔而就。

而客栈之外,停着一辆马车。

雨水打在马车的雨遮上作响,马车里林延潮挑开车帘,远远看着孙承宗点点头道了句,恭贺稚绳。

然后车帘一放,展明驾车离去。

ps:借这一章希望参加高考的书友能够金榜题名,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一千二十章 吾道南矣(谢greenyuxuan书友盟主)

正式放榜后。

王锡爵,林延潮等会试考官也是解宿回家。

林延潮坐马车回到家中,就见家人门生等一并站在门外迎候。

林延潮从人丛中一下找出一熟悉的身影。

还未说话,对方即从门檐下奔来,跪拜在车前颤声道:“不学弟子徐火勃叩见老师。”

“怎么跪在泥水里,”林延潮责了他一句,将他扶起又问道,“什么时候到的?我不是叫你早些到京师?”

徐火勃哽咽答道:“弟子是老师锁院后三日才到,弟子愧对老师,去年秋闱没有取得举人身份,故而无颜面对老师。”

林延潮闻言摇头道:“功名什么时候考都不迟,功夫没有一日拉下就好。为师让你来我身边,也是要亲自教你读书谨身之法,却不是问你有无考上孝廉。”

徐火勃垂泪道:“弟子记住了。”

林延潮拍来拍他的肩膀,看向陶望龄,袁可立。

二人表情不一,袁可立满脸羞愧,而陶望龄却是不说话。

林浅浅见这一幕,立即上前道:“相公,你都这么久没回家了,什么话一会用饭时慢慢说。”

林延潮点点头。

当下众人进屋。

林延潮更衣后,但见三名弟子都侍立在堂。

林延潮坐下喝了一口茶,看向三人道:“我平日与你们交代,读书只在于明志,举业得不足喜,失不足忧。但是今日你们与我说说吧。”

袁可立上前道:“老师,是弟子制艺之道不精,令老师失望了。”

林延潮道:“四书第三道破题‘圣人之心无常心’,这篇文章是你破的吧?”

袁可立垂头道:“是弟子作的。”

林延潮呷了口茶道:“你的文章我一眼就认出,此卷在书经房备卷中,这一题你用了四句承题,不仅语意繁复,甚至坏了格式,尽管你在策问答得甚好,但这等失误后面如何也补不回来,故而是我亲自将你黜落了!”

袁可立听了掩面试泪,然后哽咽道:“谢老师锤醒弟子,弟子今后必痛下苦功。”

林延潮点点头道:“你是我的学生,故而我对你更加严厉,却不是怕落人口实,三年不长你若能夯实学问,功名覆手可得。”

“是,老师。”袁可立大声道。

林延潮看向陶望龄道:“可立从学时日短,文章功底虽浅,尚入了荐卷。但是我遍索文章,却不见你的卷子,望龄,为何你的文章连荐卷都不入?”

陶望龄道:“回禀老师,因为弟子没写稿卷。”

陶望龄此言一出,徐火勃,袁可立二人都是骇然。

无论乡试,会试,每场考试考生都要将文章写在草稿上,最后誊正在考卷上。

最后受卷官收录考生卷子,要兼视草稿与考卷,若是有考卷,没有草稿,那么考生文章作得再好,也是不取。

对于陶望龄而言,没有写稿卷,那绝对不是失误,而是故意放弃考试。

譬如于慎行之兄于慎思,被誉为少年奇才,当年乡试时,入场被官兵搜检,强行脱去衣裳鞋袜,视考生为犯人。于是于慎思大怒,考试时不写稿卷,故而不录,从此再也没有赴过科举。

但是是何原因导致陶望龄不写稿卷,主动放弃入试资格呢?

林延潮闻言也有几分讶异,转念一想自己这位弟子不是不讲原因的人。于是他问道:“望龄,你为何不写稿卷是何缘故?”

陶望龄又道:“因为学生不明白,老师的学问在于经世致用,道在器中。但道如何之传,旁人询之,难道示器以人吗?这是弟子不能明白的。然后弟子身在考棚里正欲下笔时忽又心想,读书做官这难道就是我一生所求之事吗?”

“弟子从读书发蒙起,就觉得读书做官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为何当年漆雕开志于学道不欲仕进,夫子反而悦之。弟子不理解,于场屋里坐了三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