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7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而过然后又满脸堆笑地道:“一个月房钱不多三两银子,承惠了。”

孙承宗当下道:“不贵,不贵。大器还愣着做什么?”

“住个柴房还一月三两?还照顾?”

孙大器不情不愿地从褡裢里取钱给了掌柜。掌柜拿着手里顿时眉开眼笑,当下对店小二吩咐道:“今晚给孙先生加条鱼,好生补补,来日高中了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店小二当下应了。

掌柜收了钱立即离开柴房,来到柜台上将银子称后,冷笑道:“就这穷酸还考举人进士,哪个举人老爷混的有他这么寒碜的,我在这柜上这么多年一双火眼金睛,什么人能中,什么人不能中,还不知道?住柴房也想出息,做梦!”

而在林府中。

陈济川得到家丁禀报,得知孙承宗住在柴房里,不由笑了笑。

那家丁道:“老爷当初要咱们好生照料孙先生,若是回来知道孙先生住在柴房里,定饶不了咱们。”

陈济川摆了摆手道:“不妨事,一切由我当着。”

那家丁一脸疑惑道:“之前你让我等在朱侍郎那边放出风声,让朱侍郎以为孙先生与老爷不和,将孙先生赶了出去。这些小的都不明白,管家能否透个话让小的明白一二。”

陈济川道:“你不要问,我在老爷身边这么久,怎么做才是帮老爷的,我还不比你清楚?你听命办事就对了。”

说完陈济川端起茶呷了一口。

而就在这时,贡院之内。

林延潮刚刚从聚奎堂回到了自己主考官房内,这还未开考就忙碌了一日,想想明日正考,自己的事一点也不比考生少,想想还是早些休息。

当下林延潮吩咐人打一盆热水来,准备洗脸洗脚后就休息。

来人端着一盆热水就离开房间,林延潮闭目养了会神,走到热水边正要丢毛巾洗脸,却看见书案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封信函,正压在自己白天看的书下面。

林延潮见此目光一厉,方才那下人进屋时并没有到过书案。

这份信是何时是何人送进来的?

林延潮不动声色,走到书案前去了信函,这信函上没有署名。

林延潮不由心道,这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贡院这样封锁内外,隔绝消息的地方,都有人可以将这一封信送到自己这位主考官的面前。

这样的手段,简直可谓是通了天。

那么信里的内容不用猜想也是明白。

林延潮拿着信,揭开灯盏,想要在烛火上烧掉,但转念一想还是停下手。

林延潮拆开信,将信里内容过目。

片刻后,林延潮一掌将信拍在桌案上,怒色一抹而过。

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贡院

在明朝科举考试可谓极度严格。

制度一直以来是在进步的,科举从糊名制,再到锁院制,再到上一科科举。

魏允贞上书弹劾首辅张四维,次辅申时行的儿子分别榜上有名,考中进士,认为两位首辅有徇私之举。

魏允贞上疏后,被天子重责,李三才上疏为魏允贞辩护,亦被重责,结果两个人都被贬官。

但是去年天子又赦免了这二人,还提拔魏允贞为右通政,这优厚是仅次于林延潮提为侍讲学士的。

同时此举天子也是告诉在场内阁大学士,那就是你们为相时,不许照顾家人。

这也就相当于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了,任何大臣在位时,他们的儿孙子侄不许上榜。

明朝科举制度十分严格,明初时寒门弟子从民间选拔,后来有人统计,寒门读书人(祖上三代没人当官的)与官宦子弟在会试时的录取率达到了一比一,甚至寒门读书人更多一点。

但不知为何到了明朝中后期,官宦子弟上榜的比率越来越高,到了后期甚至达到了二比一的地步。

寒门子弟越来越难出头,就算有寒门子弟上榜,也多是如董其昌这样官宦人家的伴读,或者是哪位大员的门生。

于是各种黑幕说就出来了,因此魏允贞,李三才这上疏,从此开了大臣子弟不得中进士的先例。

到了林延潮这一次担任会试主考官,看到在这戒备森严的考场,居然也有人手眼通天到给自己递条子,连自己副主考都打了招呼了,那么其他房官,其他的官员,甚至王锡爵有没有人递条子?

王锡爵应该不会。

王锡爵这人性子他是知道,不结党,不徇私。

从这一点来说王锡爵可是大明朝那么多内阁大学士里难得的清流。

李植,江东之他们都是他的门生,一直想要王锡爵取代申时行为首辅。但是王锡爵想也不想拒绝了,不是他与申时行关系多好,而是他认为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甚至连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李三才,也没有给予照顾。

还有一条就是王锡爵的儿子王衡。王衡此人很有才华,属于进士随便考的那等。

但王锡爵在阁时,王衡空有一身才华,却始终被王锡爵压着不许他中进士。有了王锡爵以身作则,宰相儿子不能中进士这不成文的规矩,才真正固定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王锡爵很得天子器重。

正是想到这一点,林延潮拿到这条子时,才下意识地没有烧掉,先看看到底是何人给自己递的。

于是答案出来了,给自己递条子的人……哼,就是张鲸。

换了别人林延潮不会如此动怒,但这个人偏偏是张鲸。

张鲸是什么人?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也就是令文官闻风丧胆的‘厂公’。

现在林延潮与张鲸还是‘政治盟友’,当初在归德除掉赵家等等很多事上,都是林延潮托张鲸帮忙。

否则赵家那个通倭的大罪,也不是说判就判的。

当初张鲸帮了林延潮很多忙,现在到了还人情的时候了。当然自己若是王锡爵,沈鲤可以义正严辞拒绝张鲸,但偏偏自己不是。

林延潮转念又想起,林烃离京时与自己说的一番话,不由踌躇。

他告诉林延潮,你也是寒门子弟出身,眼下自己过了这条桥,也应帮更多人过桥才是。却说林烃本来授官,但因听说林庭机病重,又辞了返回福建老家去了。

世上大把人向上钻营,但也有如自己老师这样的人,对此不屑一顾。

林延潮推开窗看着天边的明月陷入了沉栈里。

掌柜对孙承宗道:“孙老爷不好意思,车都叫完了,估摸着你要自己走到贡院了?”

“什么?”孙大器愤怒,为何其他举人都有车,偏偏自己没有车。

掌柜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本来是一辆车两个考生坐的,但偏偏最后一辆车,那举子不愿与人同乘给了临时给了掌柜三倍钱,自己走了。

导致孙承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