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吧。”
有的官员道:“有此事?据我所知,林大人爱民如子,人称青天,不至于做出此事来吧。”
沐睿笑着道:“确实有此,这位仁兄不知哪里道听途说来林三元爱民如子,还是眼见为实的好,我上京时,就看见路上林三元持天子的恩宠,一路招摇上京,横行无忌呢!”
这官员闻言拂然道:“沐侯爷,话不要乱说啊,特别在老道长当前谈论一名朝廷重臣。”
沐睿笑着道:“本侯说的绝无虚言,就是在天子面前也是一样。”
在场的御史神秘地笑了笑,很显然此事已是计入了他心底的小本本上。
方才那位起话头的山东参政打圆场道:“我这一次从山东来,刚见大水退去,那么这一次朝觐后朝廷也是要论功行赏,有错当罚。”
“若林三元真有亏百姓,那么朝廷肯定会追究前事,大家要相信朝廷会有一个公道的,咱们为官之人说话还是谨慎。”
说完这名参政看了沐睿一眼。
这时李三才道:“余大参所言极是,这一次所幸沿河州府都安然无恙,料想朝廷是不会追究。”
御史冷笑道:“未必,听闻林三元善于治水,吏部夸得他如何如何,修堤费了不少钱如此,但也未真正见一个成效来。倒是其他州府也没见如何修堤,照样无事,那么我倒要问一句,林三元修堤的钱花到哪里去了?”
九百八十八章 上殿
这位御史这么说。
在座的官员都是默声,因为现在言官势力很大,大家都不愿表面得罪。
但仍有一名官员忍不住起身,一旁同僚拉了他一下,对方这才坐下。
这同僚在他耳旁低声道:“与一头乱咬人的狗,有什么好相争的,平白还要被他惦记。再说这一次朝觐考察,就是吏部与御史主导,现在千万不是得罪这般言官的时候。”
于是官员强忍着气,重新又坐回了席上。
这御史见无人敢驳他,捏须笑了笑。
这时候但见魏允贞起身道:“宗海兄!”
不少官员没见过林延潮都是朝魏允贞相望地方看去。
但见一名官员满额是汗,左顾右盼地找着席位,十分慌忙。
御史失笑道:“这就是林三元么?”
众人心想,此人就是林延潮,那么真是叫人失望。
哪知这名官员走到近前,魏允贞没有理会,而是向他身后一名从殿下拾阶而来的年轻官员道:“宗海兄,这里,你我今日同席。”
这名官员见了魏允贞当下笑着道:“原来是懋忠兄,还有道甫兄。小弟与两位仁兄同席,实在是幸甚。”
魏允贞都是笑道:“哪里是我等之幸。”
众人方知认错了人,仔细看去此官员年纪轻轻,但神采飞扬,一副年轻得志之状,哪里想得到他已是在京中被天子晾了三个多月。
而这名御史有些不自然,他没料到魏允贞与林延潮关系如此好。
至于李三才与林延潮有些芥蒂,见了林延潮主动打招呼也是笑着道:“宗海来的正好,方才大家都在谈论你呢。”
魏允贞斜了李三才一眼,说这个作什么?这不是挑拨吗?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坐下后,目光扫过众人,先是行礼着:“在下林延潮见过列位大人。”
众人都是起身还礼,唯独这名御史和沐睿不动。
林延潮看向沐睿和这名御史,心底有数道:“不知道方才诸位谈论在下什么?”
一名官员笑着道:“当然是林大人在归德之政绩,这一次吏部考核第一,我等不甚敬佩。”
“是啊,刚入京就拜读了林大人大作,教书育人就算不能功在当代,也可利在千秋啊!”
林延潮点点头,
这时那御史哼了一声,向林延潮拱手道:“某久仰林三元大名,今日有幸相见,但有一疑虑在胸不吐不快。”
林延潮道:“请说。”
对方道:“当年林大人初任归德令时向天子上疏三年大治,可谓言动公卿,天下文武的好啊,简直漂亮,林延潮这一番话义正严辞,且在情在理,反观邓炼这一番表现,经林延潮这么一说,倒似恼羞成怒后当场撒泼。
在席旁官员对林延潮无不佩服。
连李三才也是心惊道,林延潮果真厉害,看来以后我若无把握,不可再得罪此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李三才主动道:“好了,林兄,邓兄,大家都少说一句吧。”
席上的众官员都是起身相劝。
林延潮笑着道:“方才在下有什么得罪之处,向诸位赔罪了,邓兄也请见谅,小弟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众官员看林延潮此举不由佩服,林三元真是有气度啊。
反观邓炼,哎。
之前安排此事的两名官员则道:“真是失了计较,林三元竟有着一手。”
另一名官员道:“难怪恩相有言,不要轻易得罪林三元,申时行有此子相助,实在是……”
这时候静鞭一响,原来天子座驾来到建极殿,所有声音方止。
这时候已至快要到了午时,阳光照在殿上殿下。
方才林延潮与邓炼争执,纠仪御史立即以失仪之罪,将林延潮与邓炼一并弹劾。
建极殿里。
天子沉着脸,得知御史禀告后问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
御史将事情原原本本禀告给天子。听到侍郎是狗,御史吃屎后,天子还笑了笑。
对于邓炼抨击林延潮侵吞淤田,以及在大水之际弃民而逃,意图巴结天子,最后还暗指申时行与吏部给林延潮走后门,考绩为天下第一。
这些话都入了天子之耳,任谁都知道错在邓炼。
然后天子对张鲸冷笑道:“这沐睿如此,你之前还保他?”
张鲸连忙道:“陛下,臣惶恐。”
“以后再与你算账,现在宣旨吧!”
张鲸在心底把沐睿大骂了一他是哪个科的进士,莫非是嘉靖年间的?”
“不会是举人出身吧。”
“不可能,天子岂会召见非甲科出身的官员。”
片刻之后,殿上宣旨道。
“陛下有旨,升任归德府经历黄越为工部都水经历司主事。”
府经历不过正八品,工部主事是正六品京职,不仅仅从连升四级来看,而是器重。
林延潮看着黄越从殿上走出,但见边走边是流涕。
虽说工部主事官位不算太高,但是却是实权。
最重要他是秀才出身,而六部主事,是二甲进士也要在六部观政三年后,才授予的美官。
台阶左右官员已是不敢嘲笑了他,开始有人向他作揖问好。
但黄越还没有适应,只是不知所措的拱手回应。
潘季驯当年只是许他一个工部小吏,而今天他成为正六品主事。
林延潮在后远远看着,只是默声祝贺。
“这是你应得的。”
“陛下有旨,升任河南承宣布政司右布政使付知远为河南承宣布政司左布政使。”
林延潮在殿下听了此言,也是欣然。
河南左布政使龚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