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1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自己的心腹。

此举首先造成一个特殊的局面,就是要么一科入选阁臣极多,要么就没有一个。

比如申时行这科,他是状元,王锡爵是榜眼,余有丁是探花,三鼎甲同列阁臣,且同朝为官,被时人称之,制科以来未有之盛。

这都是同年相互提携的默契。

而到了隆庆二年这一科,居然有七人入阁,为明朝两百年来仅有。

至于没有同年在阁推荐,常常导致一科之中,毫无一人入阁。

目前申时行是极力栽培吏部右侍郎沈一贯。沈一贯的资历摆在那边,申时行推举之下,将来入阁的机会很大。

但沈一贯再如何,也不如自己的门生靠谱。

官场上的门生比儿子还有用,因为父子可以翻脸失和,但门生却不能对座师倒戈,否则就是忘恩负义,要被人鄙视一辈子的。

当年张居正夺情时,吴中行,赵用贤两位翰林弹劾张居正之事,官场上下震惊。

不过张居正当时位高权重,所以二人身为学生弹劾座主,可以视作大义灭亲。但若张居正失势后,二人再弹劾,那就是落井下石,忘恩负义。

所以将申时行安排林延潮重回翰林院,以及拉他参加家宴来看,这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这有点类似于'隔代指定'了。

想到这里,林延潮笑了笑,向众人先躬身行礼。

众人皆称不敢,起身还礼。他们也明白,申时行来请林延潮赴宴的用意。

申时行见此一幕,目中十分称许。

九百七十八章 京中舆论

从申府赴宴后,林延潮即坐着马车离开,然后返回家里。

林延潮在京的居所,仍是原来国子监附近的旧居。

这宅子是濂浦林家的旧产,当年林瀚任国子监祭酒置办下的产业,然后其子林庭机,林燫三代翰林,国子监祭酒住在这里。

林延潮当初听说濂浦林家八进士四尚书三祭酒已觉得很牛逼,但现在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六年,心底唯有觉得更牛逼。

一言概之,三元及第虽少,但大明朝也有两个,可论家族三代皆任尚书的,整个大明只有这一家,三代都任国子监祭酒的,大明也只有这一家。

林延潮到了宅子,但见宅子里家人随从都在搬行李。

林延潮见林浅浅没有将行李搬入主院,而是搬入偏院有些奇怪。

林浅浅见此立即与林延潮解释,原来林延潮的老师林烃,已是要进京。

林延潮听了是又惊又喜,自己当初上疏前,与张四维沟通,推举自己老师林烃复出为官。

吏部选官任林烃为浙江按察司副使,但林烃之父当时病重。林烃是孝子,于是再度拒绝了吏部任命。

这一次林烃之父身体好了许多,而前礼部尚书陆树声屡次三番向朝廷推荐林烃,以及林延潮有事没事写信劝说自己老师出山。

所以林烃最后无奈地接受了,但这一次回京他也不与任何人招呼,只是交代了老宅家人。

所以林浅浅的安排也是理所当然,林延潮的老师来了,自己还是住老师的家里,如何敢住主院,必须的搬啊。

但林延潮想到这一次自己回京,能见到林烃实在是太好了。

林延潮与林浅浅说了一番话后,得知丘明山,袁可立,陶望龄都在书房等着。

于是林延潮再来到书房。

三人见到林延潮都是一并起身,林延潮问道:“舟车劳顿了一日,你们还不安息,还候着作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响后丘明山才道:“不知东翁此去,见到元辅了吗?”

但见林延潮点点头,三人都是露出喜色。

丘明山道:“之前得知圣上没有给东翁排期召见,我等都是忐忑不安,不知元辅可有什么明示?”

林延潮笑着道:“不必绕弯子了,你们是想问我,元辅打算举我何官吧?”

三人都是笑了。

他们心底对此的关切,甚至比林延潮还要多三分。

这几人都是心腹,林延潮直接道:“你们看回翰林院如何?”

丘明山不欲被人看轻,于是捏住喜色肃然道:“元辅若举东翁回翰林院,此乃打算栽培东翁入阁啊。就如同当年徐阶栽培张居正一样。”

陶望龄笑着点点头。

袁可立道:“我听说翰林外放,最后回京不是老师一人,赵兰溪与张新建也是回翰林院。”

没错,除了林延潮,同样被申时行重新荐入翰林院的还有当初得罪张居正而被贬谪的赵志皋,张位。

张位,江西新建人,贬为徐州同知,后张居正去世后,成为南京尚宝司丞,然后任翰林院左中允,国子监司业。

赵志皋也是一样,他被贬为广西按察司副使,张居正去世后,官授太仆寺丞,然后任侍讲学士,后任国子监司业,升国子监祭酒。

张位,赵志皋是因为得罪张居正,而林延潮是因为得罪太后,潞王。

丘明山道:“这也是我想说的,他们与东翁不同,他们起复,初任尚宝司丞,太仆寺丞此京卿之职。若为京卿,将来最少也就是六部尚书,幸好他们能调回翰林院,否则则与内阁无缘。”

陶望龄出声问:“丘兄的意,那是谁也不见,关起门来读书。

闭门不出,是不愿意自己在官途未明时有所动作,如此传到外人耳里,又落个走动频繁,四处求官口舌的。

所以林延潮就自己待在家里读书。

每日林延潮严格按照自己先前制定的读书日程。

早起,养静,持敬,读经不二,读史子集,习文,作字,养身,然后好好指点同住府上杨道宾,袁家三兄弟,以及袁可立,陶望龄几个人的功课,让他们准备赴将来的乡试,会试。

期间天子一直没有下旨召见。

若是以往这样等的日子久了,难免会心烦。

但是林延潮在如此每日读书的日程中,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福州老家时,读书备考的日子。

每日读书之余,再将上一辈子的见识,再结合这几年自己做官所见所闻,以及在归德府事功的经验结合在一起,很认真的梳理了一番。

如此在这样枯居等候的日子中,林延潮也不觉得难过,对于天子的召见,也有一等你见与不见,我自巍然的心境。

这并非是林延潮看破名利,对于自己仕途不再关心,而是因为经历更多,而有的一等不惑。

这不惑是事情来与不来都是要来,你担忧与不担忧对于事情本身都是于事无补。

林延潮突然想起,当初参加会试前那一晚上前失眠,次日很担心自己会考砸,但后来知道大部分人也一样与自己睡不好后,林延潮倒是放下心来。

大概很多担心的事,到了最后都是如此吧。

当然林延潮自己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