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1)

我是个兴趣使然的机甲师 一枕 3734 汉字|78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 35 章

  谢知危和周婷并没有坠地。

  轻型机甲充能挺快, 快着陆的时候他们就都已经重新打开助推器稳住身形了。

  更别提四周还站了一堆教官。

  然后两个人被迅速揪走。

  当然,麦穗也没被放过。

  三个人一起被打包送进校医室。

  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太多太碎,而且不知道有没有虫兽的毒素渗入, 又或者是机甲残渣、虫兽碎屑等等东西进入伤口, 所以处理起来有点麻烦。

  三个人被紧急送进医疗舱,一起响起噗呲的声音, 是医疗舱在喷射麻醉气体。

  这之后,舱里的人会在麻醉作用下快速入睡。

  时钟嘀嗒嘀嗒地走, 医疗舱内不时传出机械臂转动方向的金属摩擦声。副官在屋内走来走去, 时不时看一眼舱外屏幕上的检查报告。

  万幸的是,三个孩子都只受了皮外伤, 处理一下伤口内的碎屑就行。

  副官松了口气, 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们这三个孩子,真是乱来。要是有一丁点失误, 没应付过来,没逃过黑雾, 牺牲了怎么办?”

  她又像是责备又像是嗔怪, 语气里全是对孩子们的关怀。

  离窗户最近的那台医疗舱里的学生回答:“老师, 这次虫巢中的战斗是麦穗指挥的。”

  言下之意, 麦穗指挥的话,不会出现“应付不过来”这种情况, 她什么都能考虑到。

  周婷的声音, 在封闭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奇怪。

  副官被吓了一大跳:“怎么没睡?现在别想东想西, 好好休息,睡醒了伤口就处理完毕了。”

  没想到, 门这边的医疗舱里也传来声音:“老师, 你说人逆行进入黑雾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随时都渴求新知识的好奇学生只有一个——麦穗。

  毕竟从以前到现在, 并没有任何资料具体提及这件事,学者们也各有看法,不过最主流的意见是因为虫巢力场的特殊性,会立刻被撕裂。所以挑战厅的限时虫巢黑雾也模仿的撕裂痛感。

  副官:“……”

  副官:“我说,你快点给我睡觉,这样医疗效果才能达到最好。”

  中间那台医疗舱的少年则回复了副官那句“牺牲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开学时都有存纪念品进柜子里。”

  副官:“……”

  他们还一人挑一个重点聊上了。都被麻醉剂入脑了吗?

  副官不想陪三个本该睡觉的孩子聊下去,索性起身,准备关灯出门等待,没想到这时候听到有人喊自己。

  “张老师。”

  她回过头,看向最里面周婷的医疗舱:“怎么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时钟在有节奏地往前走。

  过了好半天,周婷才重新开口:“我觉得麦穗比我更适合打补位,比我更适合。”

  她一贯的口吻,严肃冰冷,有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副官愣了愣,麦穗也愣了愣。

  就算麦穗没有想法,但周围人也知道,周婷把麦穗当做最具备挑战性、最让她不服的对手,从“我不喜欢你”说出口时,就拉响了战斗号角。

  她俩三天两头就打一场。

  一个是不做训练,全靠天赋的选手。一个是没有天赋,全靠训练的选手。

  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说一声周学姐好拼——别人还没起床时她已经开始体能训练。别人睡觉时她刚从训练场回来。不是在找对手对战,就是在找对手的路上。

  就像一只骄傲彪悍又努力的小鹅,一次次不服气地跳下篱笆,终于能够拍着翅膀飞起。

  要让那些“天赋”选手看看,天赋并不是一切。他们引以为豪的资本,都会被她的汗水和拼命踩在脚下,告诉他们一文不值。

  她没有天赋,也可以起飞。

  所以她拒绝了麦穗“加入我们队伍”的要求,而是告诉她,她们是对手,她想和她竞争。要在最终选拔上光明正大打一场,一决高下。

  但现在,她放弃了一直以来一心想做的事——加入校队,证明“努力大于一切”。

  因为她认可了她的对手,她输得心服口服。

  周婷看着金属机械臂上倒映出的那张脸,抿紧了唇,没有表情,但眼眶有些潮。

  她意识到了不公平,造物主的残酷。

  当她这只笨鹅尝试千遍万遍,终于满身伤口的摇摇晃晃飞起来时,那只不努力学习飞翔的鸟,只是轻轻扇了下翅膀,就比她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有的人不用学习飞翔,因为天生就会飞。

  周婷引以为豪的拼命和努力,最终还是没能拼过天赋。

  “我认输。”

  周婷淡淡的。

  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任谁都听得出她的真挚,还有轻颤。

  副官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麦穗的方向。

  这几天不止一个人来找过他们说这件事,有人说“我不需要穗穗辅助我,她在补位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有人抛出最大诱饵“她能指挥我”,还有更单纯的孩子们,只是来询问“为什么麦穗没有进队?”

  但是没有哪个比周婷这句更难忘。

  因为周婷在认可对手的同时,也意味着妥协,意味着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的否定。

  她自己应该是最意难平的。

  麦穗也应该是最名至实归的。

  副官摇摇头。

  没有说可或者不可。

  只是温声:“你们的位置,会由程非上校定夺。现在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

  她关灯,阖上门,走出去。

  ***

  麦穗精神异常的好,就算教官走后,另外两个人都睡着了,她也还醒着。

  麻醉气雾好像对她一点作用都没起。除了让她感受不到疼痛。

  直到出了医疗舱,被送进病房后,她才开始感觉到困倦。

  正好外面天色也差不多黑了。

  军校学生受什么伤都有可能,轻则皮外伤,重则内出血。平时训练比赛都有可能断个胳膊断个腿儿,所以军校医疗水平也经常作为考核学校的重要指标。

  菲尼克斯虽然有点不中用了,但是学校常规设施配置还是很好的。每个伤员都能分到一间单独的病房。

  麦穗醒着的时候大脑极其活跃,睡着后又极其堕怠。

  中途感觉有几个人来过病房,她没搭理,那些人又很快离开。

  只有最后一个人来的时候,她大脑才勉为其难地动了动。

  迷迷糊糊想,猫这种生物——尤其野猫,很难驯服。

  就算你天天路过时给它吃高级猫粮,它也并不会将你认作主人,像狗一样对你摇尾巴表示亲昵,而是吃完就走,极没良心。

  如果它找你要吃的,也不会蹭蹭你,讨好你,而是高傲蹲着,等你自己把食物呈上去。

  当然,它偶尔也会潜入你家看你一眼。

  主要是看看这个能给它喂食的人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死了。

  现在野猫一定就是来看她死了没有。

  麦穗的麻醉剂好像现在才起作用,就算大脑在转动,吵闹着告诉她醒过来,但眼皮就是抬不起。

  她忍不住皱起眉。

  半梦半醒间感觉伤口被人检查了一遍,有点凉凉的,好像在给她换药。

  最后指腹碾过脸上伤口边缘时,突然靠近了她,好像在审视什么。

  酒酿小汤圆的香味传过来。

  麦穗好受半分,那种身体吃不消的大脑亢奋感平息了下去,整个人也不再沉重如铁。

  对方见她安稳了,转身要走,但抚慰源的离开让人无端不安,她凭本能去抓他手。

  他顿住。

  过了一会儿,麦穗感觉有什么温暖贴了上来。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先给他留位置,再顺势滚进最舒服的位置。

  就这样睡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完全醒了,醒过来时脑子还在叫嚣。

  “咬。咬。”

  麦穗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看着面前怀抱发呆。

  这是李序的衣服,她认识——她特别喜欢这件衣服的面料,贴着很舒服。

  布料上有点湿润,是她呼吸时的吐息弄的。

  ——她在李序怀里。

  理智告诉她应该赶紧退出去,当个不乱来的乖学生,保持距离,避免被发现。

  但身体又固执地告诉她不想动,要继续窝着。

  虽然只有两次,但好像已经很契合这个怀抱了,面前的湿润更是明白告诉她,她刚才埋胸埋得很舒服。

  麦穗眨眨眼睛,懵懵懂懂。

  “李序,我有点奇怪。”

  身体哪里不对劲,大脑很兴奋,反应却很迟钝,还很渴求他,想要黏在一起。

  李序回答:“你易感期。”

  他声音烈且硬。

  他刚才本来想去替她买抑制环。

  alpha不同于omega那么好打发。

  他们的抑制剂造价更高昂,副作用更大,所以大部分alpha更喜欢用没有副作用但价格同样高昂的抑制环。

  李序正准备离开,小姑娘却像印随中的鸭宝宝一样,拉住他,他心一软,就留了下来。

  麦穗歪歪脑袋,还不甚理解。

  刚想抬头,却被他按了回去。

  她不得不埋在他胸口茫然。

  ——李序好像心情不太好。要挠人一般。

  当然野猫不是家猫那样凶巴巴伸出爪子、实际上只用肉垫装模作样地吓唬人。

  他是真的会动手到让人求饶。

  或者更简单粗暴地拽着她,让她动到他求饶。

  让她动……

  想到这里,麦穗浸泡在信息素里的大脑突然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易感期!

  对!她易感期!

  小姑娘眼睛赫然睁大,脑袋埋在那,脸渐渐红了。

  易感期的alpha和被她标记过的omega抱在一起躺床上,简直就是大写的少儿不宜,就差挂个牌子标注“即将发生我们都懂的事”。

  更何况她的野猫还格外沉迷快乐。

  麦穗几乎已经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了。

  然而少年却随手将她按了按。

  “今天做不了,你伤口会裂开。实在想做的话,我帮你口。”

  麦穗:!!!

  她大声:“不想!!!”

  她几乎爆炸。

  小圆脸红得滴血。

  他又双叒叕这样说话!

  他怎么……他就没有羞耻心吗?他能不能学学他弟?哪个香香软软讨人喜欢的omega会像他这样说话啊!简直、简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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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孩子不会批评人,麦穗想了半天也结结巴巴想不出个合适的词,脑袋上都快冒烟。

  但是此刻放大的信息素感知和对omega的依赖,让她没法退出怀抱表明决心,反而越贴越近。

  易感期的alpha总是黏人得要命。

  麦穗为这种状态感到害臊,急于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正好有灵感闪过,她急急抓住,像抓住救生筏一样,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想咬脖子。”

  想咬李序脖子。

  “……”

  麦穗闷闷的,放弃挣扎了。

  alpha和omega本质上就是带着点兽性的生物,埋在基因里的弱肉强食也好,繁衍结合也好。

  尤其是到了一触即燃的时候,更是原始性大于理性,所以世界上才需要抑制剂抑制环这种东西去帮助他们保持理智。

  不幸的是,这张小小的病床上没有人带了抑制用品。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声音。

  少年松开手,没有犹豫地转过身,把白皙脆弱的脖颈亮给她。

  “咬吧。”

  他干干脆脆就敞露出最薄弱的地方。

  麦穗一顿,竟然有些轻颤。

  少年的气息钻入她每段骨头缝。

  易感期这个概念对于麦穗来说还是太过不真实,甚至在李序清楚告诉她她进入易感期后,她也没什么反应,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嘛,轻轻松松就能渡过。

  但所有一切,在看到想要的东西时就化为灰烬。

  她眼睛渐渐变沉。

  麦穗只剩下一个叫嚣的念头。

  咬他。

  小alpha就像见到骨头的小狗,一点点凑近,被香味牵引到他后颈边。

  忍不住要立刻开动。

  她舔了下虎牙尖,刚要张口,又突然听他问:“别的香香软软的omega有我好吗?”

  嗯?

  麦穗抬头去瞧他。

  窗外长夜漫漫,冬日的夜空透着凛冽。窗内只有一盏小夜灯挥散出暧昧光芒。

  她能通过窗户倒影看见他黑而深的眼睛。

  他也透过倒影在看她,冷笑不服。

  “他们的身体除了摸起来软一点,还有哪点好?”

  野猫虽然桀骜不驯,却也不许主人亲近别的猫。

  “他们也能随你弄出一身痕迹不抱怨?他们也能随你乱咬脖子不喊疼?他们也能随你折腾搞不坏?”

  他顿了顿。

  “他们也能被你易感期信息素引出热潮,一边流水一边担心你伤口崩裂,所以咬着牙硬熬?”

  麦穗一愣,歪头。

  问题太多,她不理解。

  野猫并不是只考虑着自己快乐。

  没有omega能硬熬热潮。omega的意志根本支撑不住身体,一旦有了反应就刹不住车。

  但李序是个例外,他熬惯了。

  人生初次经历易感期的小alpha根本无法思考太多,只是停顿一下,又趴了回去。

  虎牙在他后颈厮磨片刻,用力刺进去。

  少年闷哼。

  麦穗反反复复地标记,模模糊糊地想。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李序,一个是面目模糊的其他人。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发节日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