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而逃,最好一网打尽,不妨大显身手!”
何梵给叶告这一轮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无情却怫然道。
“老四,你大好犟了,小二不明肯问,不知肯学,不懂肯弄情楚,那是大好的事,你怎可阻止!那你说说看,蔡京为何不会在这押囚的路上派人动手劫犯?”
叶告一时期期艾艾。
在旁的铁剑陈日月却说:“公子,我试说说看,说错了请公子勿见怪,好不?”
无情道:“阿三你说来听听。”
陈日月在“四剑重”里排行第三,故无情向称之为:“阿三”,何梵则是“小二”,叶告排四,故唤“老四”.至于死去的金剑,原唤作“虎头儿”而今早逝,剑童们也缺了个“头儿”了。至一新收录的问生“一刀童”,则向唤其原名为“白么儿”。
陈日月先请示了无情,就自告奋勇的说:“蔡京要救天下第七,根本不必派人来截路劫囚,他只要透过刑部的关系,就可以让人下令放走天下第七了。”
无情微笑道:“你说的对。”
白可儿见陈日月说对了,也凑一把兴:“公子,我也试说说看。”
无情道:“你只管说。”却低声吩咐了陈日月几句话,陈剑童便迳自到道旁一家什么蛋都卖(只差没有王八蛋)的摊店,买了几只茶叶圆蛋回来,分予大家吃。
白可儿道:“我认为蔡京之所以会救天下第七,是怕天下第七入狱之后,在审讯把他的一切阴谋诡计全抖开来,所以他才会设法把天下第七弄出来——这跟王小石纯纯为多情、义气而公开劫法场救唐宝牛及方恨少是很不一样的。”
无情点头道:“你也说对了。”
何梵听了就不大甘心:“你对他也对,可是,公子只要把人犯一押到大理狱,就可交刑狱提点宋青天了,宋大人铁脸无私,决不徇私,蔡京可能说放人就放人么!”
白可儿说:“别人不能,蔡京能!他能今天子都听他的话,区区刑部,又能奈他的何!”
何梵不甘不平的叫了起来:“那我们押他回大理寺,岂不是白押了?”
叶告又截道:“你叫什么叫,我看公子自有分数。”
无情正色道:“老实说,而今此际,我心中亦尚无计议。押他回牢,只好形同放了,若让戚少商公然杀人,对他对我对大家,都有不便。如果放了——嘿。”
他的声调忽然一转,在乎一遮一拂,嗤嗤二声,两道激光,往前射出,一声叱道:“我知道那个杀手人在囚笼,十分惶热,——但你也用不着用‘冰’射杀他!”
2.相识蜂雨中
无情手一振,两枚暗器,飞空而出,刚好各“咬”住一物,啪啪钉在民房砖墙上。
那民房刚好有两个幼童,一男一女,正流鼻涕,蹲在门前吃饺子,忽然一看,见墙上多了二物。
那两件物体就“黏”在墙上。
无情发出去的是两条如同“蜈蚣”一般的“暗器”,刚好各“截”住一只看去像透明的弹珠石子,弹珠一旦击中“蜈蚣”,“蜈蚣”的“身子”立即卷曲,绕缠装弹珠”冉斜飞落去,黏在墙上。
那是两枚看去几乎完全透明的“弹珠”。那些在后头看热闹的孩子们正嘻笑着用石子、花生、栗子等各式各类古怪儿戏的事物扔向囚车,“透明弹珠”只是从此之中的两枚。
大家都不明白无情何以要出手。
——何须出动到他的独门暗器“七杀蜈蚣镖”去阻截两只小孩玩的“弹珠”。
但他们很快便明白过来。
最快明白无情用意的是“一刀童”。
他飞身,疾掠,左手搂,右手推,把门槛前的两名幼童迅速移走。
两只“蜈蚣镖”黏在墙上,马上用“它们”的爪子紧紧钳住那两只“弹珠”,那“弹珠”,立即就嗤嗤的溅喷出汁浆来。
浆汁也是死白色的。
然后,那墙就渐渐溶了。
溶得愈来愈快。
很快的,墙便穿透了两个拳头大的洞。
紧紧攥装弹珠”的“蜈蚣镖”也给融化了。
虽然谁都不知道“蜈蚣镖”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
但墙是砖砌成的,还用水泥涂了层厚厚的屏障。
可是,如今,墙已给溶解开来了——要是它打在人的身上,那还得了?
这还了得!?
大家脸色都变了。
“侠腿旋风”乌干达脸色就像只卤了三天四夜的牛膀。
他正在押解要犯。
——来人却要杀死他手上的人犯!
“三剑童”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没想到出手“劫”囚车的居然也是些跟他们年龄相仿佛的“孩子”,幸好,“公子”出手应敌前总会发出手势和暗号,让他们及时应变。
但脸色最不自然的还不是他们。
而是发暗器的人。
———那两个长得很“贵气”,穿得很“贵气”,举止也很“贵气”,眼大大又灵灵,脸圆圆又白白,脸上各长一对酒涡的一男一女!
老乌沉声朝指喝道:“哪家黄口小儿,受谁主使,来干这种触犯王法、公然杀人灭口的玩意儿!”
那两孩子笑了。
女的笑得很甜。
男的笑得很天真。
——年纪小小,已如此好看,长大那还得了!
男的说,语音不脱稚气:“还有谁派我们来?说出来保准唬你一大跳!你们这些小衙差牌头可不够称呢!”
女的说,语音滋润而甜:“我们是天子跟前第一人派来的,聪明的就马上让开,别阻你奶奶办事,不然上面就查办你!”
声音确是嫩,但语气可十分老江湖。
无情笑了。
并且笑道:“你们不是蔡京派来的,别充了!”
老乌倒有点意外:“他们年纪小小,却是出手狠毒,到底是谁家劣子?”
无情用手按唇殊了一声道:“别这样说,以免跟名震天下、难缠难惹的‘老字号’结怨!”
老乌震讶地道:“他们是……温家的人!?”
无情道:“除了岭南‘老字号’温家的‘金童玉女,筷子兄妹’温渡人、温袭人之外,在这红尘俗世,风波江湖之中还有谁能在二十开外,仍能保持天真烂漫的容颜和心灵?除了他们,谁还能信手发出‘老字号’的杀手锏:‘冰’!?”
这次,那对“孩子”才真正变了脸色。
他们的脸色跟严冬历经长夜终于破晓时的“鱼肚白”几乎同样不好看。
男的就是“毒童”温渡人,他的人像正迅速“长高”、“长大”。他的声音也变了,再也不稚嫩,但依然尖锐凌厉。“无情,我以为你是一条好汉,一向主持正义,没想到,你却一再为难我们,还为这种蔡京手下的狗奴才出手相帮!”
女的便是“毒女”温袭人,她水灵灵的眼睛往无情瞟去,竟有小妇人的尤怨之色:“大捕头,你真是闻名不如目见!我们杀走狗败类,关你何事!你用得着为这个禽兽不如的凶手得罪我们‘老字号’的人!”
无情淡淡地道:“我不想得罪‘老字号’温家的人。”
温渡人怒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无情道:“因为他是我押解的囚犯。”
温渡人道:“他既是杀人犯,就该杀人者死。”
无情道:“那他应该得到公平的判决,执法的事该由刑司、律法来判定,而不是由你们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