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反正,我手上已染了你们党徒的血,已洗不清了,你要活不耐烦,那我就成全你吧——”
边说时又走了一步,忽然停下来,凝视花枯发,道:
“我已走了四步了——你真的要我走第五步才肯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吗?”
花枯发怒吼一声。
出了手。
试招喂招阴毒招不打自招
第八章 无依的舞衣 试招喂招阴毒招不打自招
花枯发向吴其荣第一次出手,是旨在试招。
他瘦小、精悍,身上的每一两肉似都榨不出油却能磨出铁汁来。
他容易狂怒。
他时常暴跳如雷,打人骂人,甚至杀人——就别说他的敌人了,就连他的亲友、门徒,也很怕他。
不过,其实一旦对敌的时候,他的狂暴便完全转为冷静、敏锐,绝不受个人情绪所影响。
当然了,要不这样,他也不成其为一党之魁。
——能在京华里当上个市井豪杰的首领,可绝对不是简单的。
花枯发看来毛躁,但也心细如发:这可以从他接管了佟琼崖(佟劲秋之父——详见《一怒拔剑》一书)的盐、油、布、柴、米、酱及马、驼、骡的行业后,不到三年,便可以应付苛税繁征,并团结了各路好汉,为“发梦二党”效力,便可见一斑了。
他第一次向惊涛书生出手,并没有用兵器。
他只向对方出手。
真的出手。
——手就是他的武器。
他五指骈伸如一叶,直戳向吴其荣。
吴其荣头也不抬,立即反击。
他也是用手。
掌。
两人就这样,对了一掌。
这一掌对了下来,好像都没什么。
吴其荣眨眨眼。
花枯发扬扬眉。
两人都没怎样。
但半晌之后,忽然,在花枯发身后十一尺余靠正面墙壁有一桌子,桌上有一口大瓶,瓶子忽“啵”的一声,裂了,碎了,瓶中药丸,滚落一地。
嘚嘚嘚嘚嘚……
冯不八、陈不丁这时赶到,看了迸裂的瓷瓶碎片,再看看滚动中的药丸,转首才发现花枯发原来已退了三步。
这时际,吴惊涛又拔步前行。
花枯发也在这时“拔”出了他的武器。
叶。
叶子。
他的武器是一片叶子。
——不是小叶子,而是偌大的一片叶子:
椰子叶。
他把椰叶舞得发出破空尖啸,就像一把两边布满锯齿的锯刀,猛向吴其荣当头耙落!
这叶子竟像是纯铁铸造的。
谁都看得出来,花枯发这一击,是动了真火。
惊涛书生抬头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
他出手,出手一掌,一掌拍在“椰叶”上。
啪的一声,惊涛书生晃了晃,花枯发闷哼一声,看来,跟先前一样,谁都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在花枯发背后墙上原来挂的一张王小石手书“一簔烟雨任平生”的字题,忽然碎裂成片,片片翻飞纷然落下。
这挂轴是一张纸,软的,能给内劲激成碎片,远比撞碎花瓶更难上三十倍!
这使得陈不丁、冯不八马上感觉到:
好像是花老头吃亏了。
所以他们越发感觉到他们赶援“回春堂”此项行动是做得对了。
他们立即加紧了阴招,冯不八的“龙身虎头拐”一阵狂扫,了账了七八名官兵;陈不丁的“五鬼阴风爪”,一爪一个,已拧断四名官兵的脖子,三名官兵的膀子,两名官兵的腿子。
他们要力援花枯发。
可是花枯发并没有气馁。
一个好战的人是不易气沮的。
——何况是他:一向在挫败中建功立业的花枯发!
他马上还招。
这一次,他又“拔”出另一件“武器”:
还是树叶。
——一张好大的树叶:
芭蕉叶!
他一叶砸向吴其荣,就像持着一把大关刀,呼风唤雨地斫向这文弱生头号大敌!
吴其荣只哦了一声,出手。
仍是一掌。
掌击芭蕉叶上。
闷响,像是一个人给闷在布袋里暗哑地叫了半声。
之后,吴花二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也没什么事故。
看来,他们二人就像在互相喂招,既没什么恶意,甚至也没啥敌意似的。
过得一会,轰的一声,花枯发背后的整栋墙,忽然倒塌了。
完全坍倒了。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溃倒了。
花枯发居然笑了。
他猱身又上,这一会,他是芭蕉叶、椰子叶左右开弓、双龙出海,一齐攻去!
吴其荣仍沉着应战。
冯不八、陈不丁却一眼已看出来了,知道花枯发已吃上大亏了,连忙呼啸连声,拐杖铁爪,一齐攻向惊涛书生。
——花枯发“双叶”并攻,再不从容,等于对自己败象已不打自招。
经过丧子之痛的花枯发,还有在寿宴上惨被羞辱的“不丁不八”,对付敌人,已再不容情。
怒笑轻笑美人笑请勿见笑
第八章 无依的舞衣 怒笑轻笑美人笑请勿见笑
冯不八的杖法,只有一个诀要,那就是:
——砸!
她一面打,身子一面不住地旋转,凡她杖风过处,无有不当者披靡,无有不摧枯拉朽的。
她一面运杖如风,一面披头散发,尖啸不已,不知者以为她发了疯,其实这也是她制敌、慑敌之法,使敌人心乱神悸,她便急攻猛打得利。
甚至以穷追猛打取胜。
——这种战术,本只属于天生魁梧的猛汉才能以势逼人,但冯不八却艺高人胆大,非但敢用,而且反而能将她瘦小的身形作最猛烈的发挥。
她足以性情运使杖势,而不是以身形。
陈不丁则不。
他夫人冯不八使的是圣刚至猛的杖法,他的爪法却至阴至柔,更十分狠毒。
他跟他的夫人一样,也有成名兵器。
他的兵器是一支伸(有八尺长)缩(只一尺四寸)自如的精钢鸡爪挝。
他的笔挝专捣人要害、死穴。
他不止扭断人颈、头,也拧甩敌人的手足四肢,更连耳朵、鼠蹊、十指、十趾,无一不沾着即为之绞碎扭折。
他以右手执钢挝,左手空着。
但空着的左手,使出鹰爪、虎爪、豹爪、鸡爪、鹫爪功,杀伤力更尤甚于拿武器的那只手!
他与冯不八合攻吴其荣,再加上花枯发的“双叶”。
可是,吴其荣依然前行。
虽然他前行已缓,但仍在前行。
他的双手,也发出了一种斑斓彩芒,渐成紫色。
他每遇上阴着、绝招,他的手也只不过是动那么一点点、一些些、一下下,就把对方可怕的攻势瓦解了、消解了,而且还是解决于无形。
他好像只心意一动,就能马上作出了反应,他的劲气完全是来自丹田,但又似蕴自天地间,只要一动意就马上抖决迸发,似乎已达到了绝代高人的那种:“一羽不能加,一蝇不能落,一触即有听应”的绝灭境界。
他仍向“回春堂”内徐徐走去——仿佛他一旦起步,就绝不回头,决不停步;又仿似有人向他下令:“攻入回春堂,否则死在当堂”,他已没了回头路可走,就只有前行一途了。
所以他在进。
换句话说,反而是合战他的三大高手:陈不丁、冯不八、花枯发在节节后退了。
不过,由于是四人交手之际,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