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的,有些人则不。
他们或许对创念、无中生有没有建立,但却善于破坏、仿造或解构原本已建立了的事物。
蔡老择显然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个中好手、个中老手。他或许不是天性如此,但却精擅此道。
他认准了苗八方的攻势。
认准了,一切就好办了。
他三次空手入白刃,但苗八方把刀舞得滴水不透,蔡老择三遭均无功而退。
有一次还吃了刀,挂了彩。
既见敌手淌了血,苗八方自不放过这大好契机。
他反守为攻,趁胜追击,斫下敌人的头颅!
他这一刀,势所必杀。
就算对手接得下他这一刀,也断料不到他刀中有刀。
纵使敌人把刀中刀也接下了,他的刀中刀还藏有刀里刀,所以他向来惯守少攻,一旦发动攻袭,很少人能在他刀下幸存的。
他腾身而上。
刀攻蔡老择,取其性命。
可惜。可惜的是——
第七章 一趟受诅咒的劫法场 你不是我
可惜的不是他遇上蔡老择。
而是他的刀中刀和刀中刀里刀却忽然一齐不能发挥。
原因?
因为刀中已无刀,刀里又何尝还有刀呢?
苗八方发现已迟。
他的刀势已出。
但他刀中藏刀全不见了——蔡老择那三次反身抢攻,原来不是要夺他手中刀,而是旨在破坏了他刀中刀、刀里刀的机括。
他已断绝了后路。
但他虽没了后路,却仍有杀手锏。
他的杀手锏是他的藏刀。
这回他的刀不是藏在他的刀里、袖里、靴里或那里,而是藏在——
他的笑容里!
他的“八方风雨刀”,虽然真的可以把八方风雨舞于一刀中,也可以尽教八方雄豪丧于一刀下,更可以把八方敌人格杀于一刀之间,只不过,他的刀,其实并不长大。
他的刀是气势够大。
他的刀中刀,当然是比原来的刀更短更小了。
至于刀中刀中刀,就更短小,只不过五寸来长的一把。
但最小的刀,却不在他手上。
而在他脸上:
口中。
他的脸非常朴直。
——一种近似三代务农的那种淳朴脸孔。
只不过,看一个人,当然不应只看他的外表——可惜世人看人,常只看对方的外表,盖因外表最易看也。
苗八方有一张十分朴实的脸,但他显然不是个朴直的人。
他很少笑。
他的脸相看去像历尽沧桑,蕴藏着操劳与苦辛。
这种人当然很少笑,也很少事情是值得他笑了。
而今他却笑了。
突然而笑。
他是为杀人而笑的!
他一笑,霍的一声,一道白光,小小小小小小的白光,自牙缝间急打而出,直攻蔡老择!
蔡老择分解了苗八方的刀,他可没法即时分解得了苗八方的笑里藏刀。
这一下,突如其来,白光一闪,嗤地一闪,已至面门!
蔡老择反应再快,要躲,也躲不开去;要避,也决避不了了;要挡,也挡不及;要接,更接不来。
但他却在这时候做了一事,以及不做一件事。
先说不做的事。
他不做的事是:
他不动、不闪、不躲,甚至连眼也不眨。
在这时候,生死交攸,生死关头,能不慌、不乱、不惊、不动的人,绝无仅有。
蔡老择也不光是什么也不做。
他做了一件事:
他一张口,就咬住了那道白光!
然后他一伸手,手从苗八方刀中夺来的一中、一小两把刀,一齐递入了苗八方的左右胁里去!
他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他对付苗八方“笑里藏刀”的方法居然是:
他一张口,用牙齿咬住了苗八方张嘴自齿间吐出的那口小飞刀!
苗八方一连中了两刀——自己的两刀——一时之间,仍惊愕甚于伤痛,惨然道:
“……你不知我……又何以能破我的‘藏刀’……”
蔡老择回答了。
他回答的方式是:
又一张口,白芒即回打入苗八方的额头上。
苗八方双眼暴瞪,但一时犹未断气,只听杀他的人这样说: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破不了你的绝招?”
但后面那句话还没来得及理悟,他便拼了最后一口气,扑了过去。
“世上没有破不了的绝招。所谓绝招,只不过是敌人不知道你会用的招式。但世间没有用过的招式已很少很少了,而你自己也曾用过的招式便一定会有人知道,算不了什么绝招。”
苗八方临终的时候,眼神里的急怒,已转成了欣慰。
只不过,蔡老择跟任何人一样,胜利的时候(尤其是艰辛苦斗才换取的胜利)未免都有点沾沾自喜、洋洋自得。
所以他忙着说道理。
忘了危险。
直至他瞥见了苗八方濒死前的眼神:
他才感觉到有人向他逼近。
敌人。
大敌。
而且不止是一个。
两名。
遇上萧氏兄弟这种强敌,一个已然足够,一人已难以应付。
蔡老择立即要回身应敌。
但苗八方已扑了过来。
蔡老择双肘立即撞碎了他所有的胁骨。
不过,这对苗八方而言,已不构成任何杀伤力。
因他已然气绝。
他虽已死,但仍扑了过去,双手且死命出力地箍住了蔡老择。
蔡老择猛挣。
一时不脱。
第七章 一趟受诅咒的劫法场 我不是你
一时脱不了身,这就足够了。
就算是一瞬间挣脱不了,眼前有萧白、萧煞这样的大敌,也足以致命了。
何况萧煞、萧白这次不仅止于志在立功,还是急于求功补过!
——张三爸对他们饶而不杀,因而触怒了他们的主人方应看,他们如没有即时的表现,只怕都没有好下场!
狗通主人性,更何况是一向聪明知机的萧氏兄弟:他们非常了解方小侯爷外面温顺谦恭但内里迥然大异的性情。
他们可不想招惹。
——有的人纵是恶人也招惹不起的。
所以他们马上要立功。
立功的最直接方式就是杀敌:
蔡老择刚好杀了苗八方,他们就立即扑杀蔡老择——当然更不会俟他稍为回气定过神来!
无疑,对蔡老择而言,未免是得意得太早一些了!
当他发现萧煞双刀向他斫来的时候,他已无从抵挡。
甚至连他的“神来之手,鬼附之指”也不及施展。
萧煞双刀攻势,不但绝、妙,且狠而刁钻。
他不是直扑斫向蔡老择。
而是斩向苗八方。
刀锋先行切断苗八方身体,再剁向蔡老择,俟蔡老择发觉他的攻袭时,一切反应都已太迟。
偏偏他不是攻向蔡老择的要穴。
蔡老择一时还摸不定对方来势,于是掌封八门,步拧八卦,随时及时护住身上各大要害!
萧煞却只斫向手和脚。
左手。
右脚。
脚断。
臂落。
血迸溅。
蔡老择确不是省油的灯,他断了一脚一臂,但另一只手却抓住了萧煞的开天刀,仍一脚踹飞了萧煞的另一把辟地刀。
萧煞顿时两刀尽失。
可惜萧煞之外,还有萧白。
萧煞只是去伤害人,萧白才是要命的。
他的刀及时而至,在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