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3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且对场中其他“金风细雨楼”的弟子,有的是第一种感觉,有的是第二种感受,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都十分复杂、震诧!

  一行人自尘土弥漫的青楼旧地步出。

  一群人,簇拥着,三顶轿子,布阵而出。

  三顶轿子中,有两顶,一左一右,不挂轿帘,一目了然。

  一男。

  一女。

  男的低头。

  女的美而清纯。

  中间那顶轿子,垂着深帘,轿里的人大可看清场中一切,场里的人谁也看不清轿里是什么!

  白愁飞只觉一阵悚然。

  他知道这两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因为这两人不是谁,却正是跟“金风细雨楼”敌对多年、争持不下的“六分半堂”里的两大领袖:

  署理总堂主(大堂主)“低首神龙”:狄飞惊。

  真正总堂主:雷纯!

  以这两人之尊,以及在“六分半堂”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如果不全力一搏,如果不是有充分把握,这两大敌对派系的“巨头”又怎会在今夜一拼“深入虎穴”、“直捣黄龙”?!

  深明这一点关键的白愁飞,深深地、徐徐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风很狂。

  白愁飞衣袂飘飞。

  ——他,真的飞得起吗?

  雪下得很稀疏。

  像一只只断了气的小白鹤,折落于地。

  ——想飞之心,真的永远不死吗?

  “你们好。”白愁飞居然招呼道,“你们来得好。”

  雷纯的双眸,亮得像两盏灯,除了有过分浓悒的愁色外,她的眼就像小猫小狗的瞳孔一样亮、一样精灵、一样的可怜。

  狄飞惊依然垂着首,像在寻思,又像是在他脚下三尺,正埋着一座宝殿皇宫。

  白愁飞估量了一下:这一行有三十几人,他是否能够作出密集而快捷的袭击,在敌人聚集兵力攻入之前,迅速摧毁或生擒了这两人——只要他能做到这点,就大可稳操胜券。

  能吗?

  不能。

  主要是:

  他无法准确衡量出狄飞惊的武功和实力,另外,这一行人的带队,是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人——

  一个他原以为已经在当年雷损命丧“红楼”时就陪殉了的敌人:

  雷动天!

  白愁飞见雷动天出过手,他也曾跟雷动天交过手——这个“六分半堂”的二堂主,曾在雷损死后,一力死抵整个“金风细雨楼”,保住“六分半堂”的主力精英冲出重围,以致身负三十七道重创,却没想到他仍未死!

  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迅速解决雷动天!

  雷纯纯纯地笑了。

  她的酒涡很深:

  “你的背伤好了吗?”

  白愁飞听了这无头无尾的一句,如遭雷殛,脸色刹然红如赭色。

  她那一句平白无端的话,仿佛要比何小河当胸射他的那一箭,更具杀伤力!

  原来是她!

  在白愁飞还未来得及作答之前——雷纯已然说了下去(她是跟狄飞惊说的吧):

  “我想,白副楼主对我们的出现,定必感到十分意外,相当震讶的了。”

  “我是意外,”白愁飞冷笑道,“没想到你们会来自投罗网,忙着送死。”

  狄飞惊望着鞋尖,悠悠地道:“我们既能来得让人毫无警觉,就能来去自如不受制。我想,白二楼主最震诧的,还是我们不迟不早,不偏不倚,却在这时候来到。”

  雷纯幽幽接道:“我看,白老二更惊讶的是,我们居然是从他以为毁了的地下通道里炸上来的。他就怕这个。”

  白愁飞瞳孔收缩,沉声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真不好意思,”雷纯目光幽然,语音也悠然地说,“我们在你以为已全然控制局面,掌握大权,正宽心饮酒宝帐坐之际,收留了一个你亟欲置之于死地的人。”

  白愁飞只觉脑门又给轰地炸了一记,只觉心跳急促,气躁乱窜,眼前金星直冒、雪映乌光:

  “你……你说什么?!”

  “我?”雷纯悠然复悠然地说,“我只是给你带来了一位朋友。”

  她顿了顿、幽艳而忧郁地笑了,“一位老朋友。”

  她说到这里,就有一个在出现之后,一直守在轿前,不住取换湿毛巾抹脸的俊秀(但却有个中年人凸显的小腹)汉子,掀开了那顶中间轿子的黛色深帘!

 

第四章 英雄惯见亦平常4 成败兴亡一刹那

  轿帘一打开,王小石一口心几乎飞出丈外,忘形地大叫一声:

  “大哥!”

  轿帘掀开,苏梦枕也没有先看白愁飞、雷纯、狄飞惊、还是任何别的人……

  他第一个看到、看见的,也是王小石。

  他一见着自己这个兄弟,就笑了。

  他自己已不知道已多久没有真正的笑容:他甚至已以为自己忘了怎样笑了。

  “小石头!”

  可是笑容一现即凝住了。

  “你怎么了?!”他惊问:“怎么五官都淌血?!”

  轿子的帘一旦掀开,白愁飞只觉自己折了翼,完完全全地掉落在冰窖里。

  一种深刻的恐怖,袭击了他向来的忧虑,重大的心结、无尽的阴影!

  ——苏—梦—枕—未一死!

  ——他回来了!

  轿帘掀开。

  ——正如打开了门、窗或封盖一样,另一个世界,就会出现在眼前。

  当轿帘:

  掀了开来。

  乍听,王小石也懵然。

  他用手在鼻端一抹,才知一手是血。

  何小河适时递上一面镜子,他照看了,才知道从耳、眼、鼻、口都渗出了血丝。

  他怔了一怔,毕竟是深谙医理,这才省觉:自己先是在背上着了一箭,又乍见苏梦枕活着,激喜过度,血气翻腾,而又忘了钦神自抑,以致血流逆冲,五官淌血,而不自知。

  他当下便道:“这不打紧。大哥,能见到你,那就没比这个更好的了!”

  “是的,”苏梦枕喟息道,“能再见着,也真不容易。”

  王小石兴奋未平,“不过,我们仍然相见了!”

  “是的,”苏梦枕的语音也激扬了起来,“咱们终于相见了!”

  然后两人一齐望向白愁飞。

  白愁飞仍在深呼吸。他像忙着呼吸,急着呼吸,争取着呼吸。

  “我终于找着你,”他对苏梦枕说,然后又向王小石道,“我也成功把你引入楼子里来——加上雷纯和狄飞惊自投罗网,我正好一次把你们这干狐群狗党一网打尽。”

  王小石与苏梦枕对望了一眼,王小石道:“放下吧,二哥!”

  白愁飞咄道:“放下什么?”

  王小石道:“放下执着。”

  白愁飞冷哼:“我放不下,我也不放。”

  王小石:“你犯不着为妄念送上一命,老二,到这个地步,有什么拿起来还放不下的!”

  白愁飞:“我现在还能放吗?难道我会求你们放过我?!——何况,我根本没有败!你们人在‘金风细雨楼’里,生杀大权,仍操在我手上!”

  雷纯的长睫对剪了剪,悠悠地问了一句:“是吗?”

  然后她接着问:“你还认为‘金风细雨楼’的弟子都为你卖命吗?

  她紧接着问:“如果他们仍都愿为你效命,你不是训练了一支精兵,叫‘一零八公案’的吗?现在都到哪儿去了?嗯?”

  她不待白愁飞回答,又问:“你的心腹大将梁何呢?孙鱼呢?都去了哪里?”

  她还再度追问:“像你这种人,只顾背叛夺权,谁赏识你,都没好下场!谁跟从你,也不会有好结果!你以为相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