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无辜的温柔切成两段。

  温柔许是仍在昏迷中,但在黑色刀锋下白得令人炫目的腰肤掠起了一阵寒栗。

  蔡水择身上仍淌着血。

  他的手仍颤抖着。

  他的人也喘着气。

  刀锋上依然淌着他自己的血。

  血厉红。

  女体雪白。

  血滴在温柔白皙的柔肤上,分外瞩目,十分分明。

  白愁飞的手指仍捺在他的额上。

  “你的指头一发力,我就斫下去。”蔡水择喘了七八口气,才能说全了这句话,但就算他每说一个字都顿上一顿、停上一停,但每个字仍十分清晰。

  “你不会斫下去的。”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理由杀她——你要杀的是我。”

  “你可以试试。”

  白愁飞静了下来。

  很文静的那种静,像一只敛翅的白鹤,他对敌而又尚未出手时候的样子很漂亮。

  ——许是“静若处子”就是指他那种人。

  他左看、右看、仔细端详:这个他差一点就占有了的玉洁冰清的身体,一时并未表态。

  “无论我怎么想——”白愁飞好整以暇——事实上,时间的确完全有利于他那一边——地试探道,“你似乎都没有理由杀死温柔。”

  “你没看出来吗?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

  “对,你已是个快死的人了,还多害个无辜的性命作甚?”

  “但我的命是你害的。”

  “可惜你杀不了我。”

  “可是你喜欢她,而且显然的你还没有得到她。”

  “所以你只要杀了她,至少可以打击我,让我永远得不到?”

  “猜对了。”

  “啧啧啧,这就是‘象鼻塔’汉子们的侠义行径吗?”

  “不错,我是象鼻塔里的子弟,但你也别忘了,我加入‘象鼻塔’前,是个什么人?”

  “你姓蔡,我没忘记。”

  “我们‘黑面蔡家’,习惯翻脸不认人。再说,咱们兵器大王蔡黑面不能算是正规的武林中人,要算,也只能算是黑道上的人,黑道上的作为,讲究黑口黑脸黑手黑心肝,不需要讲究一大堆无聊的原则和规矩。只要我杀了她,能打击你,那我就一定会做。她又不是我的老婆。只要她死在这里,你和‘老字号’、洛阳温家及‘象鼻塔’的梁子就这辈子都解不下了。”

  白愁飞瞳孔开始收缩,蹙眉微有痛苦之状,瞄了正自后侧掩上来的张炭一眼,道:“但今日的事,有他目睹作证。”

  “对了,”蔡水择道,“所以我只要杀了她,你就得留他的性命。”

  说着把刀锋一铡。

  “慢着!……有话好说!”白愁飞这次可有点情急了,“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蔡水择说,“我只要你滚出去。”

  白愁飞又皱了皱眉然后笑了:“我出去,你以为你们就能逃得了吗?”

  “逃不了。”蔡水择道,“可是只要你们一旦硬闯进来,我们就先宰了温柔。我们没了命,你也没了到口的美食。”

  “你知道吗,”白愁飞负手冷哂道,“你的威胁十分荒谬。用你们自己人的命作为胁持,真是狗屁不通。”

  “你知道吗?”蔡水择血污的脸却展现出白得雪亮的牙齿,“不管通与不通,你只要再犹豫,我就一刀斫下去。”

  说着,眼看他的刀就要往下剁落。

  “慢着!”

  白愁飞终于喊出了那一句,跺跺足,收了指便走,临走恨恨也狠狠地抛下了一句话:

  “就让你们据持留白轩,看能守到几时!”

  却在走时,撤了的手指遥向温柔身上一拂,这下却在蔡、张意料之外,不过温柔只“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异状,这时白愁飞已领万里望疾步行出。

 

第四章 怨女温柔4 白道

  白愁飞悻然退走留白轩,外面已候了一大群子弟。

  万里望却在白愁飞越身而过时,卸下披毡,披在他的身上,并急急说了一句:

  “楼主,我看他多只虚张声势,我们配合骤起一击,大可格杀这只剩小半条命的裂脸鬼!”

  白愁飞却冷然横了他一眼:“我岂是他们迫出来的?让他们苦守留白轩,咱们才能放长线钓大鱼!再说,以那黑面鬼身上的伤,能撑到几时?他一旦翘掉了,剩下一个饭桶,能有多大作为!”

  万里望马上表示佩服与恍悟。

  他却没注意到白愁飞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连皱了三次眉。

  或许,就算他注意到,也得假装没看见:一个领袖是不会喜欢让人知道他的弱点的,尽管那是他的手下、心腹。

  白愁飞蹙眉的原因正是他退出留白轩的另一大隐衷:

  他虽精似鬼,但仍着了“刀虫”的袭击;他一时能把“刀之虫”的毒力强压下去,但必须要一些时间和找一个地方运功把附在要穴上的刀虫强迫出去。

  他现在没功夫去理会那么多。

  他刻不容缓地要去解决两件事:

  一,逼出体内“刀虫”的毒力。

  二,与梁何所布伏好的主力,只等王小石一伙人入楼,他运用一切所能,杀个精光。

  要做好第二件事,现在他就必须先做好第一件事。

  当然,他不无遗憾。

  ——始终未能对温柔一偿夙愿,真个销魂。

  他在离开留白轩之际,却做了一件事:

  弹了一指。

  这一指,是解开了温柔受制的穴道。

  ——他啃不下的东西,也决不让人占了便宜。

  ——何况,就算给解了穴道的温柔,也仍在留白轩里,飞不走、逃不了的。

  (温柔,噢,温柔。)

  想到这女子白而柔而娇小的胴体,他在毡袍内的躯干,忽然炽热了起来。

  就在这儿,梁何火速报讯,传来了两道消息:

  一、一切已布防好了:“七绝神剑”已到其六,还有当世六大高手中的“神油爷爷”叶云灭亦已赶到,就等王小石来!

  二、孙鱼回来了。

  低头。

  垂首一向是他的掩饰,也是他的本领。谁也不知道他在低着首的是盘算着什么,还是掩饰着什么。

  别人的低头可能是因为气馁或缺乏信心,他的低首决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一种莫测高深的姿势。

  他可以是任何人的好友,因为他了解别人。任何人都当他是知交、知音,甚至连大奸大诈的雷损,都当他是唯一至交,但却没有人是他的知心。

  重要的是:不是他没有好友,而是他不要任何人是他的好友。

  因为他的心是不让人“知”的。

  别人当他是相知,并不代表他也当别人是知交。

  他一生下来就低着头,颈脊不能竖直,令人怜悯同情,可是他却说过这样子的话:

  “我生下来不是求人谅解与同情的。

  “一般成功的人活着是去做该做的事,但我活着要做的是最该做的事,甚至只做该做而别人不敢也不能做的事。”

  这就是他。

  他就是狄飞惊。

  ——“低首神龙”狄飞惊!

  “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雷纯遣她三名剑婢和另一名不住拿湿巾抹脸的俊脸凸腹的汉子,抬着一顶深黛色的轿子疾行入“六分半堂”的“不惊堂”里来,然后跟狄飞惊说,“这个人曾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现在却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这个人全武林、整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