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解醉丸,叫做‘醉生梦死’,如果他可以把配制秘方一并相告,一入楼子,就保他当个副统领。’看来,他可比我更留意,连你用的是什么药都留意到了。”
孙鱼道:“所以你请白……楼主把我找了出来,要我加入‘金风细雨楼’?”
王小石道:“白二哥一听有这等人才,就自告奋勇去了,果然把你请了过来,也果然十分重用你。像你这样的大才,自是应该加入人尽其才的‘风雨楼’来。”
孙鱼汗颜道:“三当家对我识重之情,迄今未报,我真是——”
“胡说!这算什么话!何况——”王小石轻叱道,“你一早已经报了。”
“报了?”孙鱼倒是不解,“——这是没有的事。”
“有,”王小石反问,“你忘了石山大宴了?”
“石山大宴?那儿风光明媚,瀑如飞湍,一众高手会聚该地,共商大计,那是我首次当这样盛宴的总戍防指挥,我怎会忘?”孙鱼道,“可是,那一场,我也没报答您什么啊……”
“错了,”王小石正色道,“你已忘了放屁的事了。”
“放屁?”孙鱼有点迷糊,“这个放屁嘛……”
“对,放屁,”王小石认真地道,“是我放屁。”
孙鱼这可有点想起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似笑非笑。
“我放了一个很臭很臭的屁,可是不响——简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的屁。”王小石倒回述得泰然自若,坦然自得,“但那回儿我的确当众放了个屁。”
“放屁是正常人的正常事儿,难道皇帝、英雄、圣贤、豪杰就不放屁了不成!放屁是没啥大不了。”孙鱼说,“但那次在石山大宴中,争相谄媚,吹捧胡诌,在蔡相前争宠求功,岂不是更多人放屁,只不过他们是屁从口出罢了。”
“不过,放屁终归是放屁,一闻其臭,大家都晓得了,有人放屁。”王小石说,“你在我身边,马上脸红,举止扭捏,于是大家都以为是负责戍防的小鱼儿放的屁。”
孙鱼舒坦地道:“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屁罢了,谁认都一样。”
“但你比我年轻,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形象是很重要的。当场也有很多武林中的巾帼英雄,绝色女子,你当众默认了,可不易做到,也不易翻身。”王小石敛容道,“说实在的,你能代我认了这一屁,还说脸红就能马上脸红通透了,一句话不说便把事揽了上身,年纪轻轻能打通虚荣这等关节,我是打从心里真的佩服你。”
“开玩笑。言重了。一个屁算得了什么!三当家这一站出来,可是代表了整个京城第一大帮会的领袖人物,我这小人物,本就是个屁,认这一屁算得了什么!”孙鱼忙澄清道,“到底,你还是当场说清楚了:屁是你放的。大家都掩着嘴儿笑,我可没帮着你,你也没领着我的情。”
“但有这样的心意和气态,已算难得了。”王小石叹道,“在江湖上,总以为好勇斗狠的才是好汉;在武林中,老以为能打取胜的才算角色。其实,能屈能伸,能代人受过,能行大事担大任而不动声色、不露形色,这才是了不起的人物。”
他缓缓地又加强了语气,道:“你的做法使我顿悟了做人处世的许多禅机。”
——听了这句话和这番话,孙鱼对王小石更肃然起敬。
王小石了不起的地方,不但是在于他观察入微,没小看了任何人,更厉害的是他过人的记忆力,以及他的亲和力。
——一个出色人物,不但可以从比他高明的人身上学得东西,还可以从远比他卑微的人物身上,吸取教训。
王小石显然就是这种人。
他从跟王小石的这一番对话里,也学得了不少事。
可是他仍要执行他的任务。
他引起这番话的目的。
所以他说:“王三侠,你对我识重在先,礼遇在前,我欠你情,亦未报你大义,不过,你也曾教过大家,先公后私,决不能以私废公。如果,你能随我走一趟,跟白楼主叙叙,那自是最好。如果你不答应,那可没什么好处。”
王小石点头道:“对对,你现在是办公事。咱们刚才叙旧,但不碍着公事。跟你叙谈,天南地北,我很乐意。但要去见白老二,我刚刚心情不好,可没兴趣。你有职责在身,尽管施出手段来,不要左右为难,也不必客气。”
孙鱼表示为难,“王大侠明鉴,我是不想开罪于您的,但是——”
“不必多费唇舌了。”王小石道,“我明白,你要向白老二交代,但我不明白的只是要是我不想去你有什么方法逼我去?”
这话是真的。
也是正确的。
——就凭孙鱼和他手上这些人,还不能逼迫王小石去做任何他所不喜欢的事。
孙鱼叹了一声。
又叹一声。
问:“王三哥真的不愿跟我们去这一趟?”
“不愿。”
“好,得罪了——”
孙鱼一拍手,万宝阁石阶足履响起,四名高手押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章 我和她是一个句号15 终端机
给押着的,是个女子。
王小石一见了她,立时头为之大,几没跳了起来大骂:
“你怎么搞的?!不是叫你去‘象鼻塔’吗?!怎么又给人抓了起来?!”
被押着进来的女子,当然是失去了自由。
失去了自由的女子,自然给人制住了。
给制住了的女子,赫然就是“小寒山燕”——温柔。
看王小石这么生气,温柔眼圈儿红了,唇嘴儿扁了:
“你!你!你!”
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王小石一看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就骂不下去,只好顿足道:“是不是?叫你不要出来乱疯,现在落到人手里,这可好喽!”
温柔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浑忘了仍受敌人胁持。
“你见我给人抓了,心凉了吧?!你这么凶,一见面就骂人,也不关心人家!”
“我,我,我……”王小石又气得搓手顿足,“我怎么不关心你!”
“你关心我?”温柔哭得梨花带雨,越哭越是挟风带雨,“你关心我又骂我?”
“我……我骂你是为你好啊!”王小石情急地说,“现在你这样子,你以为我很惬意吗!”
“你也不想点办法救人,一见面,就骂不停!”温柔终不能释怀,“还说关心人家!当众詈骂,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我是一时心急,”王小石只好说,“我见你这样子,太不……不懂得自保自爱了,所以才说了几句。”
“什么说了几句,那是骂,骂得本小姐狗血淋头哩。我爹爹都不敢这样子骂我呢!”温柔这才收了些急泪,嘟着腮帮子跺着脚说,“我不理,你先道歉再说。”
王小石“唉唉”了几声,抓腮抹发地说:“不如待我救了你再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不要!”温柔完全不理会她仍落在敌人手里,“我要你现在就向本小姐道歉。”
王小石拗不过她,只好打恭作揖:“对不起,对不起,小生这厢有礼了。”
温柔“哧”一笑,这才回转了张杏靥桃腮的笑脸来,“我也不是没听你的话,本就窝在塔里嗑瓜子,正闲着闷得发慌,忽听楼下叫卖绸缎,我就着朱大块儿守着塔,我下去看看热闹。这一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