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在苦思破解之法。
菜肴端了上来,果然风味绝佳。
“好酒!好菜!”王小石禁不住赞道,“听说负责师叔膳食的是一位天下名厨,而今一尝,果是人间美味!”
诸葛先生笑了,“尤食髓妙手烹饪,天下闻名。你要不要见见这罕世名厨。”随即拍了三下手掌。
不消片刻,便有一个瘦子行出来,虽是长得一张马脸,嘴大颧削,但举止之间甚有气派。
诸葛先生向他引介王小石,尤食髓笑道:“王公子,请多指点,这道‘炮牂淳母’,算是我爱烧的、先生爱吃的终生名菜,你不妨试尝一尝。”
王小石一听,心头一震。
——“终生名菜”!
也就是说,尤食髓就是傅宗书在诸葛先生身边所伏下的“卧底”!尤食髓既然说了这句“终生名菜”,就表示说:“五马恙”和“藕粉”都已经下了,就在诸葛先生身前的酒菜里!
王小石心里忖思,口里却说:“我那四位师兄呢?”
诸葛先生慈蔼地道:“他们在外边替我护法,要不要我召他们进来跟你引见引见?”
王小石忙道:“既然他们有事在身,待会儿再一一拜见又何妨!”
诸葛先生含笑端详了王小石片刻,忽道:“你有心事?”
王小石一笑,“谁没有心事!”
诸葛先生白眉一扬,“你身上有杀气。”
“杀气分两种:一种是杀人,一种是为人所杀,”王小石反问,“不知我现在身上的是哪一种?”
“两种都有,”诸葛先生目露神光,“杀人和被杀。”
“刚才我杀过人来,但杀不着。”王小石面不改容。
“杀气仍未消散,”诸葛先生问,“你待会儿还要杀人?”
王小石只觉手心发冷,但神色不变,“是。”
就在这时,忽见两人电驰而至,急若星飞。
一个年轻人,剽悍冷峻;一名中年人,落拓洒脱。
诸葛先生即向王小石道:“他们是崔略商和冷凌弃,是我三徒和四徒,江湖人称追命和冷血。他们如此匆急赶来,必有要事。我先且不跟你们引介。”
王小石“哦”了一声,目光大诧。
那落拓的青年汉子,急掠而来,呼吸丝毫不乱,一揖便道:“世叔,外面有鲁书一、燕诗二、顾铁三、赵画四借故挑衅,扬言要闯进来找世叔,大师兄和二师兄正拦住他们,争持不下。”
诸葛先生银眉一耸,道:“他们都是蔡太师的心腹,如此闹事,必有原故,你们快去助铁手和无情,我稍过片刻便出来应付他们。”
追命一拱手,道:“是。”这时冷血才向王小石迎面赶到,叫了一声:“世叔。”他们虽是诸葛先生的徒儿,但都称之为“世叔”。诸葛先生待他们,既有师徒之义,亦有父子之情,不过,他一向都因有隐衷,只许他们以“世叔”相称。
“哦?”王小石忽问,“我们见过。”
诸葛先生正待引介,王小石忙道:“两位有事,就不叨扰了。”
诸葛先生便道:“待办完事你们再好好聚聚吧!”
手一挥,追命、冷血二人,领命而去。
诸葛先生再饮一杯酒,不慌不忙地说:“蔡太师和傅丞相的人,跟神侯府的人一向有些误会,常生事端,请勿介怀……这,也许就是二师兄不肯出道多惹烦恼之故吧!对了,你适才不是说还要去杀人的吗?”
他含笑问:“不知杀的是谁?”
王小石看看他,嘴里遽然迸出了一个字:
“你!”
“你”字出口,他已拔刀、出剑!
变变变变变变变……
鲁书一、燕诗二、顾铁三、赵画四一齐出现在神侯府前,不顾御前带刀侍卫副统领舒无戏的力阻,要进见诸葛先生。
舒无戏坚持不让他们闯入,“就算你们要拜见诸葛先生,至少也得让我先行通报一声。”
鲁书一道:“我们有急事,通报费时。”他位居“六合青龙”之首,堂堂须眉男子,说话竟是女子声音。
舒无戏道:“就算你们是来拿人,也得先交出海捕公文。”
“拿人?谁要拿诸葛先生!”燕诗二哂然道,“我们乃奉丞相之命,有事紧急通报诸葛先生,这不是比那门子的海捕公文更重大!你要是妨碍了我们,后果自负!”
这时,一人以手自推木轮椅而出,道:“到底是什么事?”他身后跟着一名威武大汉。
舒无戏一看,见是无情和铁手来了,知道纵有天大的事,这两人也承得上肩膀,登时放了大半个心,把事情向无情、铁手道分明。
无情听罢便道:“到底是什么要事?为何这般急着要见先生?”
赵画四哈哈笑道:“诸葛先生是缩头乌龟不成,躲在里面不肯见人吗?!”
铁手脸色一沉,无情也脸色发寒。
鲁书一假意叱道:“老四,你可别口没遮拦,丞相和先生相交莫逆,你这把不长牙的嘴别替相爷开罪了朋友!”
鲁书一这般一说,无情和铁手倒不好发作,铁手道:“有什么事,先告诉我们也一样。世叔正在见客,诸位稍待片刻可好?”
燕诗二冷笑道:“我们有的是要紧的事,要是出了事,你们可担待得起?”
无情也不禁有气,“是什么事,我还倒想听听,四位尽说无妨。”
赵画四又是哈哈一笑,“我们就是不要说予你们这些小辈听。”
燕诗二冷笑道:“我们是非要见诸葛先生不可。”
赵画四哈哈笑道:“若有人阻拦,我们冲进去也无妨。”
铁手再也按捺不住,“四位真的要乱闯神侯府,那也休怪我铁某人粗鲁无文了。”
这时,冷血和追命也闻风赶至,舒无戏知道冷血性情刚猛,连忙把两人拉到一旁,说了情形,并要冷血、追命先行走报诸葛先生,以行定夺。
鲁书一却又叱喝道:“老二,老四,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出言无状!得罪两位神捕大爷,万一私仇公了,你们可是一辈子都睡不安寝、食不知味了!”
这几句话,说得讽刺入骨,偏又不好发作。
无情只道:“我们不是不让四位马上进去,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既未事先约好,又未投帖,未免过于仓猝。我们若拜会丞相大人,当亦不敢不守礼节。至于神侯府,也不是没教养的所在,不是阿狗阿猫胡言乱道一番都可以混进来的。”
这番话,倒是听得赵画四和燕诗二脸色变了,鲁书一却在一旁做好做歹地道:“说得好,说得好,只不过,我们此来,为的不是我们自家的事,而是你家的事。你们却不急,我们还急死才怪呢!”
这样一说,倒是缓了下来,不急于求见。
如此一急一缓,一张一弛,倒令铁手、无情好生不解。
这时,追命、冷血已得到诸葛先生的指示,赶了出来。
追命即道:“我们已通报世叔,因席间有客人在,他请各位稍候片刻,即行接见。”
“有客人在?”鲁书一故意问,“那是位什么客人?”
“一位稀客。”追命答等于不答。
“可是腰间系一把似刀似剑、不刀不剑的利器的年轻人?”鲁书一追问。
“正是……”追命话未说完,已听到府内传出一声惨嚎。
——诸葛先生的声音。
“糟了!”鲁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