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蔡京微扬手制止,缓缓地道:“我会禀奏此事,至于皇上圣意如何,就非我和傅丞相能料了。”

  王小石大喜忙道:“只要太师和丞相大人肯进言,那就是天下百姓之幸。”

  蔡京眯着眼道:“王小石,你也真不简单呢!四个条件说过了,还需要什么援助吗?”

  “要。”王小石爽快地道,“我需要‘四大护卫’的相助,以便易于掣肘诸葛先生的四大名捕。”

  “的确只有他们才治得了‘四大名捕’,”蔡京微微笑着,“你刚才向他们出手,可不是要一试他们的本领吗?”

  “太师明察秋毫,小石无所遁形。”王小石道,“在下冒死一试,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听鲁书一重重地哼了一声。

  蔡京带着点骄矜但又机警地微笑说:“你现在可以听听我们的计划了吧?”

  王小石慌忙地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傅宗书两道刷子一般的眉毛一沉道:“王小石,你也忒多事!”

  王小石正色道:“其实,这不只是要求,也是我的原则。”

  他朗声道:“这件事,我一定要禀明苏大哥,要他允可,我才能做。”

  傅宗书勃然大怒,道:“王小石,你敢戏耍我们!”

  王小石朗声道:“在下决无此意!”

  傅宗书目光渐厉,“那你刚才又要答应?”

  王小石觉得傅宗书的眼神直如两道黑暗之光,直似要把自己推倒,强敛心神,道:“我一直没说过答应二字。”

  傅宗书厉声道:

  “你!”

  蔡京仍眯着眼,声调平静而好听。

  蔡京的声调,却教人生起一种不寒而悚的感觉,“你一定要回‘金风细雨楼’问过苏梦枕方可以?你刚才又说已跟‘金风细雨楼’毫无关系!”

  “坦白说,我是他的兄弟,我的所作所为,难免跟‘金风细雨楼’只怕脱不了关系。我刚才只是不想牵累他们,才说出那种话,想太师和相爷也不会相信。像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能不征得他的同意?”王小石依然顽强,但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可是不一定要返回天泉山‘金风细雨楼’。”

  傅宗书微微一愣,道:“什么意思?”

  王小石道:“我要问的人,他正好在这里!”他接着大声唤道:“二哥,你再不下来给我一个指示,我可要被抄家斩首了。”

  只听一人在屋梁上笑道:“别紧张,别穷紧张,老三有难,老二怎能不在一起!”

  “说得也是,”王小石大声嚷道,“却不知这事大哥知不知道?”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玉树临风、轩昂颀长的锦衣青年已落了下来,神态悠然,但语音凝重:“大哥便是为此事遣我来的。你知道,他行动不便,我要料理‘金风细雨楼’的事,剩下只有你的武功才智能够担得起这重任。”

  “这件事非你不可,”白愁飞望定王小石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为己为人,为国为民,必杀诸葛!”

  王小石也望定了白愁飞,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清晰晰地道:

  “好,这件事情,我扛上了。”

  白愁飞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走上前去,又望了望王小石的双肩,然后才举目,与王小石对视,双目已隐泛泪光。

  “好。”他点点头。

  白愁飞唇向下拗着,语音混淆地道:“好兄弟。”然后握住王小石的手。

  王小石低声道:“二哥,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代我照顾大哥吧!”

  白愁飞又颔了颔首,低头去看自己脚尖。

  王小石遂转面向着蔡京,扬着眉道:“好了,请你们告诉我行刺的计划!”

 

第十章 张炭的下场

  在返皇宫的途中,傅宗书问蔡京:“以太师看,王小石会不会真的替我们刺杀诸葛呢?他的行动能不能成功?”

  蔡京脸含微笑,看着车窗之外。

  窗帘外的民众百姓,全闪到道旁,跪首不起,禁军、仪队正在前后左右,为自己呼拥开道,直驱内城。

  ──一个人能有这般威风,在万人之上而又不一定在一人之下,也算是无憾于此生了吧?

  ──可是,如果一旦失去了呢?这恐怕比从来没有过的下场更难堪!

  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没听见傅宗书对他说的话。

  傅宗书却打从心底冒起了寒意。

  ──因为他知道蔡太师曾经在最开心、笑得最温和的时候,却突然下令,把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名爱将心腹全灭族抄家!

  ──天威难测。

  ──太师能投圣上之所好,但谁也捉摸不到太师的心理。连傅宗书自己也不能。

  蔡京既没有回答,傅宗书也不敢再问。

  跟前这个人,虽远比傅宗书矮小、清癯,但对傅宗书而言,蔡京的阴影仿似巨人一般,一动衣袖都足能把他吞噬掉。

  这是种恐怖的感觉。

  ──当你发现跟某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完全消失了自己,就会了解到这种感觉的不好受。

  幸好傅宗书早已感受得习惯了。

  而且除了蔡京之外,人人都同样得要忍受他万壑排涛似的压力。

  车子又驶了一阵子,已经接近宫门了,蔡京才忽然说话:“王小石不老实,不过已由不得他不杀诸葛。”

  傅宗书静静地听着。

  他是不大明白。

  可是他也不大敢问。

  因为他不知道蔡京肯不肯说。

  ──有人说:当心腹的第一件要懂的事,便是要懂得什么时候该问什么问题,什么时候连半句话也不该说。

  有人在不该说话的时候嚼舌不已,所得到的结果,实在不如半句话也没说。

  有人为了怕说多错多,宁可不说话来保住颜面,可是所得回来的结果,往往是令人不知他的存在。

  ──该怎么说话、如何说话、何时说话、说什么话,实在是门大学问。

  傅宗书在官场混久了,跟蔡京在一起也久了,对说话的分寸和时机,已把握得炉火纯青,可说是到了增一句则太多、减一句则太少的地步。

  “王小石的字,写得的确很好,可惜还不够火候,”蔡京果然说了下去,“你可知道他的败笔在哪里?”

  傅宗书忙道:“卑职对书画是门外汉,得恭聆太师教益。”蔡京微微一笑,“你客气了,我知道你也学过三年汉碑,不过知道圣上和我都写得一手好字,你知道再练也没有出头的日子,才不写了,是不是呀?”

  傅宗书的心几乎跌落到小腹里去了。他本来要故作镇定,但随即又觉得该把恐惧表现出来的好,表情一时举棋不定。他曾习过字的事,只有他身边十分亲昵的人才会晓得。他的字本来铁划银钩,字字均有开山辟石之力,但他心知皇帝和太师俱以字称著,决不容让再有一人与他们并驾齐驱,所以傅宗书早早弃笔,并绝口不提自己曾习字一事,不料,听蔡京的口气,却似早已洞悉此事。

  蔡京见他脸上阵黄阵青,哂然道:“其实练练字又有什么,反正你也写不过当今圣上。”

  傅宗书心里舒了一口气,嘴里忙道:“是呀,我再怎么写,也还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