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的尸身揪出来,碎尸万段。

  雷损是“江南霹雳堂”最出色的子弟,他在京师里掌管大权,结交朝臣,对雷门自然也有好处,江南雷家制造炸药,私营火器,没有朝廷的首肯与支助,肯定会有千种不便的。雷损一死,“六分半堂”大权就旁落到姓狄的手里,他们对苏梦枕更恨之入骨。

  他们是雷损的兄弟。

  雷损曾经扶植过他们。

  他们决心要为雷损报仇。

  利小吉、祥哥儿、朱如是、欧阳意意全心全力护着车篷,就算在车里的苏梦枕已然身亡,他们也得要匡护他的尸身。

  可是来敌的兵器实在太长、太猛烈、太难应付了。

  他们如果不想与车子同毁,就得要闪身躲开长兵器的攻击。

  只有利小吉仍在车上,因为在桥底下的雷山,他手上的长矛已戳入车里。

  雷山赤手空拳,一跃而上,一连急攻,利小吉见招拆招,寸步不让。

  雷山摸出两粒“雷震子”,想往车里扔去,利小吉反守为攻,直攻得雷山没有机会把“雷震子”撒手。

  这时际,倏闻一声尖啸。

  那落河的老者,已一个飞身,自桥首直掠至车前,利小吉正要拦阻,老者一脚扫开利小吉,左手掀帘,右手欲劈,突然──他大叫一声。

  身往后倒。

  额上一记红印。

  小小小小的红印。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那红印突然扩大,额角裂开,血光暴现,隆的一声,他身上的“雷震子”即时炸了开来,然后,大家才看到一根手指。

  中指。

  这是白皙、修长的中指。

  这一只手指,自车帘里伸了出来,现正缓缓地收了回去。

  这一指不但要了雷藤的命,却也震住了全场。

  格斗都停顿了下来。

  人人望定那一根手指。

  手指已收了回去。

  人人只好望定了车帘。

  车帘的布很厚,还绣着凤翔麒麟,谁都看不透帘后的事物。

  雷山衣衫尽湿,也不知是河水,还是汗水?

  他大吼一声,腾身挥拳,直攻向车篷。

  雷山身形庞大,这般力攻,直连马车都会被他压碎。

  可是马车并没有碎。

  他自己却碎了。

  他的鼻骨碎了,他的人打横飞出丈外,叭地落在水里,水面立即冒出了血红,他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帘里又伸出了一只手指。

  这回是拇指。

  一个翘着美丽弧形的拇指,好像正在夸奖着什么人的战绩一般。

  执龙行大刀的雷劈,挥银鞭的雷鸣,还有铜像一般的巨人雷腾,忽然都觉喉头苦涩,全身都冷得发抖。

  ──初冬的天气,教人意寒,明年春夏尚远。

  欧阳意意、朱如是、祥哥儿看着他们,神色就像看到三座坟墓一般。终于,还是雷腾先行厉声大呼道:“你不是苏梦枕!你是……”

  那马车陡然动了。

  利小吉已跃下马车。马车自行飞滑,撞向雷腾。

  雷腾狂吼一声,什么都豁了出去,抡斧迎上,一斧把马车劈开两片!

  马车轰然应声而倒,落入河中。

  车里无人,只不过有一根断矛。

  雷腾猛抬头,就发现了一件事:

  他剩下的两名兄弟,雷鸣和雷劈,都仰身倒在水里,咽喉都多了一个血洞,清清河水灌了进去,又和着血水涌了出来。

  一个锦衣人,飘然站在他们的尸身上。这次,他伸出了两只手指。

  一左一右。

  都是尾指。

  白皙、修长、文气的手指。

  不沾一滴血的手指。

  雷腾狂嚎,抡斧,自中拗折,反手将双斧砍入自己左右太阳穴里。

  “白愁飞……‘六分半堂’和雷家的人……一定会跟你算……算这血海深仇!”

  锦衣人看着他的死,好像很惋惜的样子,然后以非常同情的口吻说:“把他们抬回去,厚葬他们。”

  朱如是应道:“是。”

  “难得他们能为雷损这般忠心效命,”锦衣人白愁飞很有些感叹似地道,“忠心的人应该得到厚殓。”

  利小吉却忍不住问:“白副楼主,怎么车里的会是你?”

  白愁飞淡淡地反问:“怎么不会是我?”利小吉一时为之语塞。

  “想杀苏楼主?”白愁飞冷哼着,伸出双手,一只一只手指地看了过去,“得要先杀了我。”

  于是,自从这一天开始,“要杀苏梦枕,先诛白愁飞”的风声,便传得满城皆知,不久以后,连江湖黑白道上,也传得沸沸扬扬。

  “欲杀苏,必杀白。”

  “白死苏难活。”

  然而这一战,却有两个人,在相当的距离、绝没有人会发觉的地方观战。

  这两个人,一个便是当今独撑“六分半堂”大局的狄飞惊。

  另一个是曾经背叛过“六分半堂”的林哥哥。

  狄飞惊负手,垂头,似是在俯视风景。

  林哥哥就站在他的背后。

  ──他与叛徒林哥哥独处,难道不怕他又变生异心,再图刺杀?

  狄飞惊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哥哥也不知道。

  他在等。

  他等狄飞惊问他话。

  他知道狄飞惊一定会有话问他的。

  狄飞惊果然问他:

  “是你提供情报,告诉‘雷门五大天王’,苏梦枕必经小戒桥?”

  “是。”

  “可是为什么你要他们这样做?”

  “‘雷门五大天王’老远地打从江南赶来,为的是要替雷总堂主报仇,他见我们迟迟不发动攻击,早生不满之心,不如,就让他们自己试试,能成当然好,败亦无妨。”

  “你呢?”

  “我?”

  “你对‘六分半堂’一直未采取反攻行动,有何看法?”

  “我不敢说明了狄大堂主您的策略,但至少我可以相信,大堂主必自有打算,而且,现在还不算是时机成熟,要是妄自牺牲,打草惊蛇,看来,这种徒劳无功的事,大堂主是决不为的。”

  “可是因为你所提供的密报,‘雷门五大天王’全死在小戒桥,你不怕‘江南霹雳堂’雷门的人惩罚你吗?”

  “我是‘六分半堂’的人,要罚,该由‘六分半堂’罚我,我甘心受刑,没二话说。其实古来征战几人回?我已跟他们说过,贸然刺杀苏梦枕,只是讨死而已,他们就是不相信,这怨不得我。”

  “不是怨不得你,而是人都死了,要怨也有所不能。”

  “要做事就不能怕人怨,这是当年总堂主常常督导的。”

  “你已非当年吴下阿蒙,‘金风细雨楼’应要对你刮目相看。”

  “全仗大堂主成全,我才能活到今天,我再不痛改前非,就是辜负大堂主对我活命之恩,当年总堂主对我的厚爱。”

  “这些都是废话。你本是人才,胡混过活,只是虚度光阴。人可以对不起别人,但不可以对不起自己。你尽做些自毁的事,那就算是白活了这一趟。”

  “是。”

  “你可知道‘雷门五大天王’因何失败身死?”

  “他们太过意气用事,欠缺周详考虑。轻敌足以致命。他们低估了苏梦枕,而且还少算了个白愁飞。另外,雷总堂主的‘梅毒’计划,也有……点……”

  “你尽说无妨。”

  “我在这三个月来遍查资料宗卷,雷总堂主所设计的‘梅毒’行动,暗杀部署跟当日沈虎禅在松林溪心月桥暗杀‘杀手王’省无名,说来非常相近。”

  “哦?”

  “省无名是‘海眼帮’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