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细雨楼”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两顶轿子,便是老人和少年,还有便是师无愧,就连抬轿人也退了出去。

  “六分半堂”的人进入这大堂的也不多。

  只有雷损和狄飞惊,另外便是一口棺材、一个人。

  这个人负手走了进去,一面含笑与苏梦枕打招呼,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样子。

  王小石和白愁飞也认得这个人。

  就算记不清他的容貌,也忘不了他的气派。

  ──一种将相王侯的气派!

  小侯爷方应看。

  ──他怎么会在这出现?

  ──难道他和“六分半堂”是同一伙的?

  王小石和白愁飞都没有问。

  可是他们也不能问。

  因为这不是发问的时候。

  而是决战的时候。

  他们不能问,方应看却问了出来。

  他是向着那顶大轿子笑问:“朱老总,你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轿里的人笑得连轿子都颤动了起来,这样看去,彷佛整座轿子都在抽搐着、喘着气一般,这样听去,彷佛这人的笑,跟苏梦枕的咳嗽一般辛苦。

  “原来是方小侯爷也来了,小侯爷要朱老胖子出来,老朱就出来吧。”

  他一出来,笑成一团和气,彷佛此际“六分半堂”的总堂,不是在分生死、定存亡,而是在摆喜宴、庆祝会一般。

  这样的一个人,当然是朱月明。

  方应看微微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显露了他的风度和教养,然而还留着几分要装成熟的孩子气。“你来了,那最好,可是,今天没有咱们的事。”

  朱月明忙道:“对,对,这是苏楼主和总堂主的事,咱们是来做见证的。”

  他们两人说着,分两旁坐下。朱月明满脸笑容,眼睛眯成一线,却盯住方应看腰间的剑,那一柄剑,古鞘厚套,却隐然透漾着血红,一如人体里的血脉一般流动。

  “你来早了一天。”俟朱月明和方应看坐定,雷损才向苏梦枕道,“你把朱刑总请来,这样最好不过。”

  “你要提前出袭,‘六分半堂’有我的人,你的行动,瞒不过我。”苏梦枕冷冷道,“你一样请来了小侯爷。”

  雷损道:“我们之间,无论谁胜谁败,都需要有人作证。”

  苏梦枕道:“听你的口气,似还执迷不悟。”

  雷损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六分半堂’总堂主,我没有退路,你叫我怎么悟?”

  苏梦枕道:“其实你只要退一步,就能悟了。一味往前拔步,自然前无去路。”

  雷损苦笑道:“那么,你又何不先退一步?”

  苏梦枕脸色一沉,咳嗽,良久才道:“看来,我们也言尽于此了。”

  忽然,一个人疾走了进来,到了苏梦枕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来者是杨无邪。

  “邓苍生和任鬼神率众包抄了‘六分半堂’的所有出口。”

  “调朱小腰和颜鹤发去瓦解他们,等我命令,立即发动。”

  “是。”杨无邪立刻就要走出去。

  雷损忽道:“这是‘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事,也就是你的事和我的事。”

  苏梦枕淡淡地道:“这根本就是你和我的事。”

  “如果没有必要,”雷损道,“我们可以私下解决,不必惊动太多的人。”

  “我也不想要血流成河,”苏梦枕道,“只要我们之间有一个仍然活着就行了。”

  “很好!”雷损的目光闪烁着一股奇异的狡狯:“你的‘一言为定’呢?就在轿子里?”

  “你的‘后会有期’呢?”苏梦枕反问,“他总不会连这时候也不出来吧?”

  “他已经来了,”雷损诡异地笑道,“你不知道?”

  这时候,大堂上忽然发出一种奇异的啸声,这股啸声,竟是来自那口棺材里。

第59章 黄昏细雨红袖刀

  轰的一声,棺盖忽被震开,一道人影,尖啸掠起,已到了那顶轿子上,略一盘旋,突然间,他的头、手、脚都分了开来。

  这儿说“分了开来”,是一个非常诡异的景象,因为谁都知道,人的头颅、双脚与双手,是连在一起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分了开来”。

  当然,被人砍断是例外。

  不过,那人的头颅和四肢,并没有断,可是,他的四肢的确都像忽然都分成前后左右四个角度折裂,又似骤然“长”了起来,姿势可以说是十分诡异,人还在半空,一掌一拳一踢一蹴,同时击中轿子!

  木轿砰的一声,承受不起这么巨大的力道,碎裂开来。

  木屑飞溅中,尘烟冒起,轿子塌了。

  轿内无人!

  轿子坐垫上似有一张纸。

  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颤,已闪电般抓起了那张纸,他的头、手、脚全又“缩”回原状,飞掠到雷损身旁,站定。

  只见那人是一个神容矍铄的老者,一脸暴戾之色,但看去又像正以强大的耐力,把自己的戾气强忍不发。

  只听他忿笑道:“‘一言为定’果然没有来!他和我斗过七次,终于着了我的‘兵解神功’,就算不死,也成残废!他怎敢来?”

  苏梦枕淡淡地笑道:“不过阁下当年也着了‘一言为定’的‘舞鹤神指’。”

  那老者怒道:“他那几下兰花指,焉能伤得了我!”

  苏梦枕道:“可是指力已渗入你的五脏六腑,你只是匿伏在棺椁修习‘不见天日’内功,来镇制指力割裂之苦。”

  老者白眉耸动,双目凶光暴现,又强忍压下,一时却没有说出话来,狄飞惊忽道:“咱们‘六分半堂’的‘后会有期’已经来了,你们的‘一言为定’呢?是躲着,不敢见人,还是死了?‘金风细雨楼’已没有了长老?”

  苏梦枕神色不变,只淡淡地道:“你何不看看那张字条。”

  “后会有期”已经在看那张纸条。

  那纸条只有几行字。

  他一眼就看完。

  然后他脸色发白、口唇震颤,全身也抖了起来,手里的纸条,也被内劲激成了飞灰。

  接着他尖啸了一声,转身便走。

  他走的时候比出现之时更快疾。

  他甚至没有跟雷损交代一声就走了。

  他掠出去的时候,四肢和脖子,似被拆了线的木偶,失了骨架的恐龙,几乎是‘残缺不全’般地掠了出去。

  “‘后会有期’!”苏梦枕对惊疑不定的雷损道,“‘一言为定’是着了他的“兵解神功’,但他在轿子布下的‘诡丽八尺门’的‘藕粉’,恰好可以把他强压下的‘舞鹤神指’潜劲,引发了开来。”

  “所以,”苏梦枕一反手,掣出了红袖刀,刀光腾起一阵凌厉而且艳丽的杀意,“今天仍是你和我的事。”话才说完,刀光已钉向雷损的咽喉。

  刀光绰约。

  像一抹夕晖。

  像一场细雨。

  其实只是刀。

  一把刀。

  红袖刀。

  绝世的刀法。

  绝情的刀锋。

  雷损大喝一声,发了一招,似雷霆一震。

  他的“快慢九字诀”,每发一招,俱大喝一声,大喝之际,天地似为之寂灭。

  苏梦枕的刀则如电光。

  刀光自雷鸣里刺入、戳入、割入、卷入!雷损的出手快慢不定,时疾时缓,骤然间,他把“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一招九式全都发了出去。

  苏梦枕刀光纷飞,似银雨千道,如果说雷损所发出去的劲道一如一张天罗地网,万灭漩涡,那么他的刀就是一张专切罗网的利器,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