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那狱卒趁势把棍首一搠,在张炭胸口顶了一下,张炭只觉胸口发闷,喉头发甜,几乎吐出一口鲜血来。

  唐宝牛一见,吼着又要上前,那麻脸狱卒连忙收棍退后,隔着铁牢,唐宝牛也无用武之地,那麻脸狱卒狠狠地道:“看你爷爷日后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喧闹早吸引了几名狱卒,都过来把原先那名被唐宝牛折伤了脚的粗眉横目的狱卒拖走,一个牢头过来劝那名麻脸狱卒道:“猪皮蛋,算了吧!这两人还是朱老总要提审的人哩,待任大爷审得他只剩血肉,你再把他们连皮带骨咽下肚,也没人管了!”

  说着就把他拉走了,狱卒们对二人加倍戒备,在远处虎视眈眈。

  唐宝牛经这一折腾,也累得气喘吁吁。在刚才与狱卒纠缠的时候,其他牢里的囚犯也引起一阵骚动,现在都平息下来了。

  张炭倒有兴致,用手上的铁铐捶打着石壁,一名龅牙的狱卒光火起来,抄哨棍就要进来毒打,那猥琐的牢头却止住了他:“由他们去吧!等拷完了,自有你止痒的。”

  张炭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唐宝牛可忍无可忍了,骂道:“死兔崽子!敲丧乐呀!你要死,就拿头壳去敲,别吵烦了老子,也要你好看!”

  张炭笑了一笑,摸着脖子的伤处,低声道:“听!”

  唐宝牛啥也没听见,只听到隔几室的囚犯的镣铐声和低声呻吟。

  “听?”唐宝牛低吼道,“听个屁!”

  张炭噤声道:“别嚷!你没听清楚吗?”

  唐宝牛见他煞有其事的样子,也只好倾耳细听,才发觉也有敲打石墙的声音。

  他哼道:“见鬼了!发疯也会传染!”

  张炭道:“你可知道我刚才说话一直都在胡扯一通,言不及义的理由吗?”

  唐宝牛不情不愿地答:“你说话一向如此!”

  “废话!那是因为刚才有人在隔壁囚室偷听咱们说话。”

  “你怎会知道!”唐宝牛将信将疑。

  “因为人偷听的时候,如果内力不高,必定耳贴墙壁,屏息细聆,就像你刚刚那样。”

  “这样又怎样!你听得出来有人偷听不成?!”

  “可是,耳紧贴墙,血液流动的声音,血脉震动的声音,同样也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难怪你对那痨病鬼的耳朵那么有兴趣,”唐宝牛依然不服气,“原来你对耳朵素有研究。”

  张炭不理他的话,“一个人屏息之时,呼吸法自然与常人不同,只要仔细分辨,很容易便能辨别得出来。”

  唐宝牛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偷听?”

  “经过刚才这一闹,他们都以为我们胡说八道,现在又被揍得七荤八素的,就算能说得出话,也准像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你是狗嘴,我是象牙。”

  “对,你还有象鼻呢!反正认不认随你,不过,他们倒把人暂时撤掉了,不然,怎么刚才那么一纠缠,就跑出那么多名狱卒来!”

  “难怪,原来就是从隔壁牢里钻出来的!朱胖子这么做是啥意思?”

  “他可没意思。”

  “他无缘无故地把我们抓来这儿,平白毒打了一顿,还说没有意思?!”

  “他可没毒打我们,动手的只是任劳。任劳在刑捕班可没有司职。”

  “那算什么?”

  “至少他可以脱罪,矢口否认,不关他的事。他把我们抓起来,看来至少有三个目的。”

  “什么目的?”唐宝牛这回可兴味盎然了。

  “第一,他想凭借我们,知道更多一些‘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事。”

  “呸!他想知道‘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事,不会去问雷损和苏梦枕吗!”

  “嘿!雷损和苏梦枕可会回答吗?”

  “那他也可以随便抓几个‘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人来问呀!”

  “抓不相干的喽啰,可都问不着。要抓重要角色,雷损和苏梦枕一定会有所警惕、有所行动,你知道,‘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跟朝廷都有挂钩,朱月明这样做,划得来吗?”

  “要不是朝廷的意旨,朱月明又何须蹚这浑水,去探‘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底?”

  “说得好,看来,朱月明有他的打算。”

  “说不定,是那个什么方小侯爷下的命令。”

  “这倒不会。方应看看来也跟这件事有关,但不见得就与朱月明同路,不然,他们就不会在酒馆里跟孟空空等人有所争执。”

  “嘿嘿!”

  “‘嘿嘿’是什么意思?”

  “‘嘿嘿’有两个意思。”

  “哪两个?”

  “第一个‘嘿’是现在外面还是黑天暗地的意思。”

  “第二个呢?”

  “就是人心隔肚皮,黑得很的意思。”

  “你说的是谁?”

  “这还有谁?”

  “你说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是张炭,一向皮黑心不黑。”

  “你心不黑?把朋友当猪当牛般卖出去还不知道的,还算不上黑?!”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才没意思!几时跟孟空空、彭尖、习炼天这一些耍刀的宝贝哥们结拜起来了?像老子这等人物居然才当老四!哼!”

  张炭笑得脖子都痛了。

  唐宝牛几乎立即就要翻脸:“我管你有几个耍刀子的结义兄弟,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门牙都拆下来镶到眉毛上去?!”

  “你请便。不过,刚才在酒馆,我为了让他们鬼打鬼,才叫出那么几个名目,你这位四肢发达的,居然听了就信,哎呀,真是……”

  唐宝牛窘红了脸,“那班在茅房外暗算老子的又是谁?”

  “你问我,我问谁?”

  “那他们抓我和你来问‘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事,也问不出道理来呀!”

  “可是如果朱月明要知道的是‘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跟‘桃花社’及‘七大寇’的关系,抓我们就很有道理了。”

  “我们‘七大侠’跟‘金风细雨楼’有啥瓜葛?!”

  “我们‘桃花社’与‘六分半堂’也没有牵连啊!不过,朱月明可不是这样想法。”

  “所以他就把我们抓来这里?”

  “我担心的是他们不只是把我们抓来这里。”张炭眼有郁色。

  “你的意思是说,要把其他的人也引来……”

  “或者可以用你我来威吓我们的兄弟。”

  “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

  “我问谁!”唐宝牛抢着说,“这就是他们把我和你抓起来的第二个目的?”

  “敢情是。”

  “第三个目的呢?”

  “他一定有第三个目的。”

  “什么目的?”

  “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你……你又说有三个目的?!”

  “是呀!只不过有一个目的还未曾想出来罢了。反正,多说一两个也有备无患呀!”

  那击墙声依然断断续续,张炭两手铁链忽在唐宝牛的头枷上敲了几下,发出锒铛的响声。唐宝牛怒道:“你又要讨打?!”

  张炭低声道:“你这还没发现?”

  唐宝牛诧道:“发现什么?”

  张炭的样子冲动得像要跳起来,对唐宝牛戟指大骂,但其实所说的话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咱们假装是在骂架,彼此恶言恶语,但说的是正经事儿,这就比较不受人注意。”

  唐宝牛本就坐得高大威猛、凶神恶煞,装腔作势本亦是他所长,两人看来真是像在争执、吵架。

  “那敲击声是暗号。”张炭一面说,一面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