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应付交州军民之需。荆南四郡,还算富裕,吾荆南屯驻之军粮,搜遍府库士族,尚有大军三月之需。”诸葛瑾毫不犹豫地接过话去。
“江夏之兵如何?”庞统又问。
“徐公明所部粮草,尽皆由庐江太守许靖调配,一二月征战无忧。”诸葛瑾耐着性子再次答道。
“主公抽调江东两万屯田之兵,待到开年春耕,可有民夫耕作?可违农时?”庞统再问。
刘奇双眉微皱,“凌操、刘偕二位将军已率军渡海多时,吾命他二人率军寻海外夷洲,此地为一岛,地有一郡大小,民有数万户之多,可建一郡之地。”
诸葛瑾面色一喜,“此岛距会稽多远?”
刘奇心中估算,“约有两百余里。”
庞统耐着性子,“两百余里,吾军有海船,大可往来于岛上,若能占据此岛,设一郡,吾江东可多数万户之民,主公可于其地屯田,驻扎军士,派遣官吏管辖,十余载后,夷洲之民,可自行供给。”
“此外,攻下此荆南四郡之后,本侯已先派诸郡官吏,以武将清剿山林盘踞之流寇山越,以文吏治理地方屯田。”
“荆襄之地,土地肥沃,堪称鱼米之乡,主公若以江东之牛耕水车沃土之法用于荆州,三五年之后,吾江东之粮,可供应十万之师北伐矣。”
庞统肯出仕江东,亦是心怀期待。
如今江东之兵,已过十万,但苦于粮草不济,若出十万之兵,怕是抵达淮河边上,不过半月便须得撤军,可若粮草充沛,以江东之精兵强将,足以挺进中原。
只是……这须得数年之功,并且,要想江东粮草充沛,须得先取荆襄之地。
此战过后,那一段大动土木之期,庞统并不想参与,他只想在荆州战后,南下交州,他从刘奇处听闻,交州以西,山林密布,江东有山越精锐,可横行无阻,又有战船相佐,可沿海攻之,西南有数十万之民,便是前不久朱桓密报之中那朱崖洲之地,便可开拓三县之地,民可达一二万之众,庞统欲建立功勋,便眼光老辣地看到了交州这一块沃土。
交州之地非贫瘠,而是可栽种。
交州之地多瓜果,亦可自朱崖洲移栽野稻,还可以农耕、水田、堆肥沃土之法,改善土地。
庞统以为,以他的才学,大可率军将山林中的越人都给赶出来,为江东开拓耕田,施行屯田之策。
“士元,吾已命寿春伤兵复原后,不必回返大营,调遣五百匹良马交与其营,组建一营兵马,称之为龙骁营,吾欲派这一营兵马驰援江夏之战,再命蒋钦、周泰率军出巢湖,伺机与荆襄水师决战,不知汝意下如何?”
庞统回神,朝着刘奇抬手一辑,“主公深谋远虑,与统之计不谋而合,只是主公,吾军势必要和荆襄水师决战,但此战关系今后数载长江水道之主,关系吾军日后是否能进兵荆襄,主公对吾江东水师,可有几成胜算把握?”
闻言,吕蒙和诸葛瑾都满脸凝重地看向了刘奇。
刘奇闻言大笑,一手抚须,“十成。”
“为何是十成?”庞统并未因君臣关系,反而直言不讳。
“吾水师尚有援军,自然是十成。”刘奇看了一眼江东方向,他本意命朱治、朱然渡海驰援凌操所部,却不想,凌操此人,却有几分本事,与刘勋之弟刘偕,已完成谕令。
如此,非是刘奇此刻不允周泰、蒋钦率军与荆襄水师主动求战,而是自各处船坊打造的战船,尚需时日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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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 龙骁营赵云
是夜,西陵城外斜坡静悄悄。
“子龙啊,汝今日便收拾行囊北上吧。”
“为何先生?”
“汝既不愿仕吾江东,便可尽早动身离去,以免过多牵挂。”
“先生若不坦然告之,请恕云不能离去。”
张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死脑筋,“汝可知,吴侯早已是派吾几名弟子北去,在吴卫护送之下,抵达常山真定?”
赵云面色一动,“既有先生弟子前往,吾兄长可否已得到救治?”
张机微微颔首,“汝兄长已痊愈,汝且北去罢,若再留于此,因救汝兄长恩义,以汝之为人,怕是不得已而留于江东。”
赵云满脸复杂,“先生此言差矣,云岂是不知恩图报之辈,放眼天下群雄,能争天下者,唯曹操、袁绍与吴侯三人尔,若云此刻动身离去,他日免不了与江东为敌,只是……救兄之恩,无亚于搭救赵云,某此刻又岂能离去。”
“汝当真决定留在江东?”
赵云苦笑一声,“吾擒拿曹操帐下两员战将之后,便无法返回刘使君帐下矣,如今,他尚且屈身于曹操,若吾此刻前去,却是会害了他。”
张机一手抚须,“所以,战后汝便顺遂推舟,接纳了吴侯封赏的龙义将军一职?”
赵云微微颔首,“吾本意留于江东观望,原本前往吴中郡县看江东六项施行,看民间屯田之事,方可断定吴侯是否明主,却不想,在这伤兵营待了数月。”
赵云看了一眼帐外走动的军士,“俘虏的曹兵和吾军伤兵,成了袍泽,淮南的精壮也补充入营,营中亦调来战马五百匹,而且都是上等良马,先生可是得了吴侯军令,要重用吾这伤兵营?”
张机看着眼中闪烁着睿智光芒的赵云,哑然失笑,“当真是瞒不过汝。”
“是攻江夏吧。”赵云盯着案上的酒碗,声音低沉道。
“为何不能是荆襄?”张机笑问道。
“荆襄之战,几乎倾尽江东四郡之兵,统兵之将,俱是江东大将,能战之士,俱是百战精锐,刘表庸碌,张羡更是狂妄自大之辈,不足为敌。”赵云一脸淡然道。
“江夏有徐公明将军强攻近月,子龙以为,何时能破城?”
“吾军擅长以民壮催动投石车攻城,但徐将军麾下,能战之兵仅有五千,江夏军虽连败数阵,城中亦有黄祖精兵数千,便是再有一月,亦不能破。”
“若汝统帅一军,走山道,绕行至江夏军腹部,两面夹击,可能取胜?”
“当可一试,不过,山道绕行极远,吾等可走沿江陆路,吾率五百精骑即可,大队步卒,可随后赶至。”
赵云抬头看了一眼张机,“先生,吾在白马义从时,便善于统帅骑军,这江东骑卒,便是子义将军麾下骁骑营,也大多是在马背上训练了一二载的善骑之士,吾这营中便调来自淮北俘虏的善骑之士数百,吴侯之意,也太过明显。”
张机笑着指了指他,“汝乃当世良将,留于后军,岂不暴殄天物?更何况,江东军本就少马,若非汝此战擒获夏侯渊、曹休,如何能换回这么多马匹?”
赵云将酒碗递到嘴边,“曹操失了这些马匹,怕是非袁绍之敌。”
张机微微摇头,“战事一起,苦的是百姓,曹操袁绍,皆野心勃勃之辈,无论谁胜,这北地之民,亦会颠沛流离。”
赵云叹了口气,“几时传讯?”
“昨日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