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魏王寝宫有人踪!
此后的几日,世家便没有了动作。
但所谓的没有动作,无非是表面没有动作罢了。
实际上,在暗地里,世家的小动作可不小。
从曹丕已知的来看,被调到荡阴的南营,属于世家的那几千人已经悄悄的被人召回了,至于是在邺城或者是在何地,倒是没人知道。
不过明眼人也知道,将南营士卒调出,肯定是为了应付邺城的“大事”了。
这是曹丕知道的第一件事,除了这一件事之外,还有一件比较大的事情。
那便是北军五校的几个宗亲校尉向朝廷请辞,至于他们遭受的压力,曹丕心里自然明白。
对于这些请辞的人,曹丕不过只是笑一笑罢了。
这根本无伤大雅。
中领军没了,王宫便就在世家的掌控之中了。
多一个北军五校也无关紧要。
好在世家毕竟是世家,还看一个吃相,因此对与宫中的亲人,除了曹老板之外,曹丕没有任何担忧。
至于曹老板会不会被世家为难,这也不是曹丕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但愿父王是假病,但愿父王都有应对之策罢了。
此刻的曹丕坐在一个食塌边,在他对面,则是一个头上有些许白发,身上穿着官袍的男人,不是满宠,又是何人?
“满府君来我府上,可是有事?”
满宠笑了笑,说道:“君侯岂不是明知故问?”
“呵呵,莫非满府君也要做王朗的走狗?”
“非是走狗,实在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可知道我父王对你知遇之恩?如此为世家做狗,若是我父王醒来,第一个惩戒的,恐怕便就是似府君这样的人。”
满宠被曹丕挖苦,也不计较,而是端起食塌上的酒,接着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的鱼肉。
“君侯虽然身居樊笼,但依然有美酒鲜肉美人可享,不也快哉?”
曹丕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这样的生活自然快哉,但是府君也该明白,若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你以为本侯还有这般快活日子?”
魏国不存了,他长安侯算哪根葱?
又有什么美酒可喝,美食可食,美女可玩?
“哈哈哈!”
满宠笑了笑,也不想和曹丕这样说下去了。
“王司徒要我将你缉拿归案,我自然觉得这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既然知道这是你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那你为何还要来?”
满宠笑了笑,说道:“做不到是做不到,做不做,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若是做不成,府君难道不怕被王朗责罚?”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
满宠点了点头,说道:“是以后的事情了。”
“何以见得?世家势大,若是你不做,不消多少日,你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便是不保了罢?”
满宠点了点头。
“但还是要几日的。”
满宠这些话让曹丕眼神发亮。
“看起来,府君是知道我父王现状的人。”
让曹丕有些愕然的是,满宠不似之前在大理寺敷衍他一般,而是在认真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我确实是知道大王的现状。”
听到满宠这句话,曹丕眼神更亮了。
“父王如何?”
“大王很好。”
果然,父王是在装病,但是为何在仓舒死的时候他没有动作呢?以父王对仓舒的喜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曹丕心中疑惑,话也是说出来了。
“看来府君此次来府,不仅仅死因为要将本侯缉拿归案。”
“这个自然,大理寺狱本就是风云场所,各方势力都有渗透,若是将君侯带到大理寺狱,说不定下场与洛阳侯一般。”
满宠并没有将曹冲还活着的事情告知曹丕。
“父王有什么吩咐?”
满宠点了点头。
“确实是有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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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寝宫一如平常。
寝宫巍峨磅礴,气势非凡,仿佛真的有一条龙在里面蛰伏一般。
寝宫周围有青松绿树,装点着寝宫倒是多了一些生机。
此时是多事之秋,因此在魏王寝宫服饰的人多了一些,魏王寝宫周围的守卫也多了很多。
世家在这短时间内做了很多动作,有些死曹丕看得见的,但有些是曹丕看不见的。
就譬如王宫内的变化。
在这几日内,王粲领了中领军之职之后,世家可是没有少做事情。
原本王宫内的禁卫大多是身家清白之人,王粲做了中领军,自然是将原本这些禁卫换成了世家之人。
南营的三千人,有一半都入了王宫。
这也是王宫内的守卫变多的原因。
这是曹丕看不到的东西,却是曹老板看得到的东西。
寝宫内,曹操与曹冲对弈。
这个对弈的不是象棋,而是围棋。
围棋的起源不可考,但是早在春秋战国,便已经有围棋的存在了,发展了这么多年,围棋的玩法也早就确定下来了。
围棋使用方形格状棋盘及黑白二色圆形棋子进行对弈,棋盘上有纵横各19条线段将棋盘分成361个交叉点,棋子走在交叉点上,双方交替行棋,落子后不能移动,以围地多者为胜。
因为黑方先走占了便宜,所以人为规定黑方局终时要给白方贴子。
中国古代围棋是黑白双方在对角星位处各摆放两子(对角星布局),为座子制,由白方先行。
对于围棋,曹冲在后世可是没怎么玩过的,在这个时代为了避免和别人下围棋,曹冲于是改良了象棋,不想该来的总是来了。
虽然对围棋不甚了解,但是在这个时代过了几年,曹冲还是知道围棋的玩法的。
“挡!”
“挡”的意思也就是直接阻挡对方侵入自己的地域或防止对方棋子冲出包围时,用己方棋子紧靠住对方的棋子的行棋方法。
挡的作用也就是含义中所说的两点,一是阻止对方破自己的空,二是防止己方包围住的对方棋子冲出。
对于曹冲这个初学者来说,掌握之后,可在护空、吃棋方面有很大的提高。
见到曹冲出了这个棋,曹老板手上拿捏着黑子,放在了6十一。
“跳!”
跳的形状与“关”形是相同的,都是在与原有棋子隔一路的位置上行棋。但一般情况下所说的关是含有向宽阔地带或中腹扩展的意味,而“跳”则一般用于双方对局彼此接触交战的时候,为逃出己方的棋子或者追杀对方薄弱的棋最常用到它。
见到曹操如此出棋,曹冲的眉头皱起来了。
“父王如此出棋,岂不是要白白被我打劫了?”
所谓打劫,与挡和跳一般,都是围棋的术语。
双方可以轮流提取对方棋子的情况。
围棋规则规定,打劫时,被提取的一方不能直接提回,必须在其他地方找劫材使对方应一手之后方可提回。
曹操脸上轻笑,说道:“你若是想要吃,便吃去罢。”
曹冲白子握在手上,踌躇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蒋政棋子放下去了。
“那我便吃了。”
曹冲将白子下去,不料曹操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如此的话,仓舒,我可是要先手了。”
曹操将棋子放在6五位置,此子一下,棋盘格局顿时发生变化。
左右连横,曹冲的白子基本上都被吃掉了。
“父王,孩儿输了。”
曹操呵呵一笑,将棋子放下去,对着曹冲说道:“你这小子文赋不差,怎么棋艺如此之差,倒是奇怪了。”
为此,曹冲只得是呵呵笑了笑。
我还能说什么呢?
“父王棋艺高超,孩儿自然不如。”
曹老板则是摆了摆手。
“与你下了一盘棋,为父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听到曹操的这句话,曹冲眼睛一亮。
“父王是打算行动了?”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时候,不过却是看好戏的时候。”
“看好戏?”
曹操点了点头。
“王朗那老匹夫现在便在王宫门外。”
父王要见他?
曹操摇了摇头。
“不是我要见他,而是他要见我。”
“见你?”
曹操点了点头。
“见我的原因有很多,也可以做很多事情,若是正常召见,我自然不会让他进来,但是他进来的方式,恐怕不是正常召见。”
曹冲眉头一皱,说道:“父王的意思是,他要强闯?”
“或许吧。”
“若是如此的话,父王岂不是危险了?”
“危险?本王可从来没有在危险之中,你现在入地室,不要出来。”
曹冲眼中隐约有着担忧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曹冲走到曹操床榻后面,搬弄一个握手机关,便朝着里面走去了。
这里面的地室连接着城外,而里面也有很大的空间。
进入之后,曹冲扭了一下地室之中的开关,墙壁缓缓合璧,仿佛从没有开过一般。
看到曹冲走了之后,曹操咳嗽一声,对着门外挥了挥手。
而他进入一个暗室之中,片刻之后,一个病恹恹的曹操便出现在大殿之中了。
他躺在床榻上,看起来活不过几日一般。
寝宫之外,王朗眉头紧皱,看着面前这个內官的脸色更是没有多好。
“大内官,难道魏王此刻还没到清醒的时候?”
若不是王朗极力说有重要的事情去见魏王,还给了这个大内官不少的好处,他估计都不会让进去进到此处。
但是时间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这魏王还不“清醒”?
“实在是不敢隐瞒司徒,大王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又只让贴身之人进入侍奉,即便是我也只是进去过几次罢了,而且见到的大王却是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和自己说这么话,自然是因为自己给了他好处的原因。
王朗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那我如何知道魏王清醒了?”
“里面的人若是知道魏王清醒了,便会来递来红条的。”
“红条?”
大内官点了点头。
“便是红条,也就是寻常的红色绸缎罢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口的红条却是有红条递出来。
见到这个红条,大内官脸上一笑,说道:“这便是红条,司徒可以去见大王了。”
虽然等了这么久,但是总算是等到了。
王朗舒了一口气。
他心中早就有一个猜想了。
不!
或者不能说是猜想。
而是一个事实!
这个宫殿里面的人,或许根本没有患病。
踏步在空旷的大殿之中,走了一会儿之后,王朗马上见到了那床榻,以及床榻上的人。
走近一点看,确实是魏王曹操。
见到此幕,王朗对着曹操行了一礼。
“臣王朗,拜见大王。”
王朗行完一礼,床榻上的人咳嗽一声,急促的呼吸就像是那些活不了多久的人一般。
咳咳咳~
一时间大殿都是咳嗽声。
“司徒来了?”
“王朗来了。”
“不知道司徒,咳咳,司徒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确实是要事。”
王朗深深看了床榻上的曹操一眼。
“是关于长安侯曹丕的事情。”
“长安侯,子桓如何了?”
“他派遣刺客杀了人。”
“杀了谁?”
“黄门侍郎王肃。”
“这个王肃与司徒是何关系?”
王朗嘴角一抽,说道:“乃是王朗之子。”
“原来司徒是来问罪的?”
“王朗不敢,如今长安侯已然杀人,是罪责自然是要惩戒的,但是臣下今日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
“咳咳咳~”
曹操剧烈咳嗽两声,空气中的药味刺鼻,配合着这个场景,让王朗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那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臣下所来,是为了大王。”
“为了孤?”
“正是为了大王。”
“为了孤的什么?”
“病情。”
“病情?”
王朗点了点头,他看着闭着眼睛的曹操,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臣下在想,大王是真病,还是假病?”
听到王朗这句话,曹操剧烈咳嗽。
“司徒此言何意?”
“臣下精通医术,或许可以给大王看一看。”
病榻上的曹操再次咳嗽一声。
“司徒比之宫中御医,以为如何?”
“当然不如。”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诊断?”
“为大王着想。”
病榻上的曹操咳嗽两声,却是点了点头。
“若是王司徒能够知道这是什么病,那自然是极好的时候。”
曹操伸出他枯瘦的手臂。
王朗走上前去,按住曹操的脉搏。
第两百零五章 寝宫内的刀剑纵横!
曹操的脉搏似有若无,仿佛真的像是一个垂死之人一般。
但是,这...这又怎么可能?
大王为何真的有病?
王朗尤不自信,按着曹操的脉搏,再一次给曹操把了一次脉。
结果一如之前。
王朗作为大儒,对于医书也有些涉及,今日来之前,他还学了把脉之术。
但是把手脉居然无胃。
这样的脉象,可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素问·平人气象论》曰:“人以水谷为本,故人绝水谷则死。脉无胃气也死。”
胃为水谷之海,后天之本。人有胃气则生,少胃气则病,无胃气则死;脉亦以胃气为本,充则健,少则病,无则亡。
张介宾《类经·素问平人气象论》释:“无太过,无不及,自有一种雍容和缓之状者,便是胃气之脉。”
脉象从容、和缓、流利,是有胃气的基本特征。
即使是病脉,不论浮沉迟数,但有徐和之象,便是有胃气。
但魏王这个脉象,却是几乎无有浮沉,像个死人的脉象。
王朗却是不相信。
他对着曹操行了一礼,说道:“敢请大王轻抬右脚。”
病榻上的曹操点了点头,将右脚抬了起来,王朗马上把上去。
手脉说不定可以造假,但是你脚脉如何造假?
王朗把脉的时间不长,但也绝对不短,这一脉下来,王朗居然发现曹操脉象除了无胃之外,居然还无根。
肾为先天之本,元阴、元阳之所藏,是人体脏腑组织功能活动的原动力。肾气充足,反映于脉象必根基坚实。
《难经·十四难》曰:“人之有尺,树之有根,枝叶虽枯槁,根本将自生,脉有根本,人有元气,故知不死。”
诊脉根之有无,可察肾气之盛败,亦知疾病之预后。
脉象有根主要表现为沉取应指有力,尺部尤显。病虽重,尺脉尚滑实有力,提示肾气犹存,还有生机。
因此,诊察脉象根之有无,可测知肾精的盈亏和肾气的盛衰。
但是曹操的这个脉象,却是是尺脉无力,肾气不存的模样。
手脉脚脉都把了,王朗还不相信。
从邺城发生的种种事件来看,魏王绝对不像是一个病重之人。
王朗再对曹操行了一礼。
“王朗敢请把一把大王头脉。”
手脉足脉头脉,是遍诊法的手法。
遍诊法即《内经》三部九候诊法。切脉的部位有头、手、足三部,每部又各分天、地、人三候,合而为九,故称为三部九候诊法。
《素问·三部九候论》曰:“人有三部,部有三候,以决死生,以处百病,以调虚实,而除邪疾。”
这是一种古老的诊脉方法,也是王朗学的一种切脉手法。
病榻上的曹操咳嗽两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司徒,那天下最有名的医者都来为我把过脉,皆无结果,司徒虽然心忧孤,但恐怕还是没有结果的。”
听到曹操这句话,王朗的眼神又亮了不少。
“大王,那些医者固然医术高超,但王朗医术亦是不差,对于大王的病情,说不得会知晓一二,毕竟王朗也算是饱读诗书之辈。”
咳咳~
曹操咳嗽两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便麻烦司徒了。”
王朗再对曹操行了一礼,礼毕之后,王朗上手去把曹操的头脉。
把了头脉之后,王朗的眼神又变了。
原本曹操的脉象只是无根无胃的,但是这个头脉一把,却是发现曹操的脉象除了无根无胃之外,还多了一个无神。
心主血而藏神,脉为血之府,血、脉为神之基,神为血、脉之用,因此,健康人的脉象必然有神。
陈士铎《脉诀阐微·辨脉论》曰:“按指之下,若有条理,先后秩然不乱者,此有神之至也;若按指而充然有力者,有神之次也;其余按指而微微鼓动者,亦谓有神。”
可见脉象有神的主要表现是柔和有力,节律整齐。即使微弱的脉,不至于散乱而完全无力为有神;弦实的脉,弦实之中仍带有柔和之象的为有神。
神以精气为物质基础,故诊神之有无,可察精气之盛衰。
而曹老板这个脉象,却是杂乱无章,没有规律且十分微弱乏力,可谓之无神之脉。
如此无神无胃无根的脉象,难怪那王粲会与自己说魏王是将死之人。
但是,邺城这些事情,除了在寝宫中的曹操,还有何人能够把控?
王朗的这个疑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一个理由,便是曹操病重之后的托权人选。
一个是程昱,这个很好理解,另外一个,居然是自己?
难道他曹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就算是魏王不知道自己的为人,但是,为何不让自己的儿子监国,而是要让自己一个外人过来?
欲使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魏王难道不是想要我世家疯狂吗?
但是,若是真的如此,为何魏王的脉象是如此紊乱的呢?
王朗表示不理解。
他已经用了遍诊法,但是曹操的脉象确实是将死之人的模样,从这方面来看,王粲确实是没有骗他。
不过,邺城外的军队集结,邺城内的风起云涌,始终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除了魏王,还能是别人?
曹仁?
那根本不可能!
宗室的软弱,宗室的保存实力,也是王朗怀疑曹操在背后操手的原因。
但是为何魏王的脉象确实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脉象?
王朗看着床榻上的曹操,发现他确实是曹操,不是其他人。
这倒是奇了怪了。
王朗眉头紧蹙。
见到王朗这副模样,病榻上的曹操说道:“司徒觉得孤这是什么病?”
王朗当然不会说实话了。
“大王这是弦脉,脉象特征:端直以长,如按琴弦。弦脉脉形长直,搏指较硬,为紧张度改变之脉。《素问·玉机真藏论》载:“端直以长。””
“此脉何意?”
王朗笑了笑,说道:“此脉言大王主肝胆病,诸痛,痰饮,疟疾。亦主虚劳,胃气衰败。”
“如何诊治?”
王朗在说道:“肝主疏泄,调畅气机,以柔和为贵。邪气滞肝,疏泄失常,气机不利,诸痛,痰饮,阻滞气机,脉气因而紧张,则出现弦脉。张仲景云:“疟脉自弦。”虚劳内伤,中气不足,肝病乘脾,亦常见弦脉;若弦而细劲,如循刀刃,便是胃气全无,病多难治,大王这个脉象并不严重,只需要静养,便可以痊愈。”
病榻上的曹操听到王朗说出这句话,脸上露出大喜之色。
“若是如此的话,那孤便要多谢司徒言语了。”
王朗笑了笑,行礼说道:“此乃为人臣之本份。”
“若非司徒已是人臣之极,恐怕我都要给你升官了。”
“大王说笑了,王朗今日所来之事已经办成了,那王朗告退了。”
“许!”
听到曹操这句话,王朗俯身低头,慢慢的退出了曹操的寝宫。
出了寝宫之后,王朗将那个大内官叫了过来。
“寻常大王的饮食如何?”
“清汤寡水,加之药膳。”
“药膳?”王朗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意。
“是何药膳?大内官可有配方?”
“司徒这是何意?”
王朗看了这个大内官一眼,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大内官,王朗不过心系大王安危,故此想要看一看这药方罢了。”
说着话的时候,王朗递给了大内官一个玉佩。
大内官接过玉佩,拿在眼前看了看,知道这玉佩确实是价值连城。
接过玉佩,大内官的神色顿时变了。
“既然司徒如此心系大王,那这个配方自然可告知司徒。”
大内官带着王朗到寝宫左侧的一间偏殿之中,在里面果然闻到了刺鼻的药味。
“鹿茸,杜仲,山药....”
这些都是补肾养生的中药。
“这便是药方。”
大内官将竹简递给王朗,而王朗也细细的看了起来。
确实是补肾良方。
到了现在,若是寻常人的话,恐怕早就相信了曹操已经病重的事实了,但是王朗眼珠一转,却是招来了一身甲胄的王粲。
“中领军,你去见一见大王。”
“我?”
王粲指了指自己,脸上有着疑惑之色。
“景兴此言何意?”
“便是要你去见一见魏王,算是去述职。”
“述职?”
王朗点了点头。
“大王病重,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王朗看向大内官,问道:“大内官,你觉得这妥还是不妥?”
大内官看了王朗一眼,说道:“确实不妥,大王此时恐怕有陷入浑浑噩噩之中了,无精气神见中领军。”
“大内官,这是一件宝物。”
王朗递给大内官一件玉环。
拿到玉环,大内官脸上露出了垂涎之色,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司徒,这收礼之事,奴婢还是有分寸的。”
见到大内官如此模样,王朗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了。”
王朗居然就这般离去了。
大内官见到王朗消失在魏王寝宫之中,心中还不相信这家伙就这样离去了。
他今日前来,恐怕什么都没得到吧?
居然真的这般离去了。
呼~
不过...
离去也好,离去也好。
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了。
大内官虽然收王朗的礼物,但是他既然能够成为大内官,从开始到现在,他自然都是曹操的人。
收礼可以,但是不能违背大王的意思。
之前王朗的要求,很显然便是会让他违背曹操的意思。
在王朗离开之后,王粲对着大内官行了一礼,说道:“王司徒要我进去,我自然不能进去,但是现在我确实是有要事要告知大王。”
“要事?”
王粲点了点头。
“是何要事?王朗走未远,恐怕中领军还是另找时间罢。”
“若不是要事,王粲自然能够另找时间,确实是急事,十万火急的事情。”
十万火急?
看着王粲的话不像是假话,大内官点了点头。
“罢,那你便进去吧,但恐怕要快些出来,毕竟你现在的位置可是中领军了,肯定有不少眼睛看着你的。”
王粲点了点头,便在大内官的引领之下入了曹操的寝宫。
进了曹操的寝宫后,王粲的脚步明显变快了。
“臣王粲,拜见大王。”
咳咳。
病榻之上,曹操咳嗽两声,勉强将自己的身子正起来。
“是仲宣啊,仲宣在王朗之后见我,所为何事?”
王粲对着曹操再行一礼,说道:“要事。”
“要事?是何要事?”
“世家今日动向之要事。”
“世家动向?世家要如何行动?”
“王宫禁卫如今全是世家中人,恐怕大王安危不保,若是大王有招式底牌的话,应该尽早使用出来。”
招式底牌?
“此事孤早知,还有何事?”
“要事,尽在竹简之中。”
王粲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暗黄色的竹简出来。
在竹简里面?
床榻上的曹操眉头微皱,最后却是挥了挥手。
“拿来罢。”
王粲点了点头,低头走到曹操的床榻边。
“大王,这是竹简。”
曹操接过竹简,对着王粲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罢。”
王粲听到曹操的话,却是没有下去。
“大王,王粲有几个问题不明白。”
几个问题?
曹操抬头看向王粲,问道:“什么问题你不明白?”
“第一,便是大王你究竟是病,还是没病?”
病榻上的曹操笑了笑,对着王粲摊手道:“君之亲眼所见,莫非不信?”
王粲愣了一下,再问道:“这第二,便是大王为何如此胸有成竹,要知道王朗那厮若是不择手段的话,以大王孤身在王宫的处境,说不得便会被王朗所害,若是大王死了,长安侯在外恐怕也是独木难支,大王为何不怕?”
为何不怕?
这个时候,曹操却是没有说话。
见到曹操不说话,王粲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大王为何要相信臣下?”
为何要相信臣下?
病榻上的曹操握着竹简,脸上却是露出了迷惑不解之色。
“仲宣此言何意?”
何意?
王粲嘴角一勾,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一把短剑出来。
噗呲~
短剑入肉。
“不,我不...”
曹操的惨叫声没有发出来,因为王粲已经用手堵住曹操的嘴了。
“大王,你不信也没有用,王粲虽然受大王赏识,但说到底,还是世家人,我如何会背叛自己的家族,为大王做事呢?”
此话说完,王粲连续用短剑捅了曹操数十下,直到怀中的身体不再动弹为止。
王粲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弑君是大罪,但魏王是病死的,可不是自己杀的。
呼喝呼喝~
王粲将曹操的尸体放下,剧烈呼吸着。
弑君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于震撼人心。
但此时,寝宫之中,突然有掌声传来。
啪啪啪~
这样的声音,在如今的寝宫之中,在王粲的耳中,是多么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