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覆灭,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换成从前,晋国介入也就是介入了。
可现在,所有的本钱,都压在了春季这一波对决上。
想要介入,就得消磨晋国的国力。
以晋国现在的储备,再拖一两年,可能就要拖死拖垮。
拖不起。
魏操想不通,汉国哪里来那么多装备,哪里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可怕的是,哪里来那么多人才。
更让魏操想不通的是,中行云、魏子羽、胥飞之流,这等贤才,在晋国为何籍籍无名,到了汉国,偏偏大放异彩? 国之不恤,必生祸端。
“军民鱼水之比,着实精妙。” 魏操感慨之余,又问道,“河水泛滥,可有迟滞汉军方略?” “在下自关东而来,唯见汉军并列,多地汉军,早已入驻济阴、河南。
如陈蔡之地,未见变化,原陈国丈夫有反汉之意,竟为汉国女兵所擒……” “女兵……噢,是柳营。” “正是。” 这其中反映出来的问题,魏操也清楚,陈国那点家当,只怕是被两朵“桃花”给祸害了。
而且,魏操也早就听说过,李解早就打算封一个女儿为“宛丘公主”,宛丘在哪里?公主是什么? 怕不是“桃花姬”恨不得陈国明天就亡了拉倒,岂能再给丈夫添堵? 东南诸事的变化,晋国的情报,在陈国这里,就算是戛然而止,再往东南,吴越之地的变化,就已经是不得而知。
只是晋国方面还是知道的,之前越国有意复国,还曾组织了人手。
可惜,事败不说,还赔上了不少财力人力。
按照魏操对汉国的实力判断,怕不是吴国现在,已经换了姓氏,不再是吴氏当家,而是成为汉室的一部分。
“天下十之六七,或为汉土,或为汉国妾室……” 要翻本,难了。
秦晋两国现在只能把有限的资源,砸在更加有限的兵力上。
如果能逼迫汉国止步黄河,一切都还是有戏的,两代人,熬死一个李解,希望还是在的。
纯拼国力,肯定是拼不过了。
把楚国拉上也是无用,就现在,汉国的老年使节团中,可是有斗尊的! “周国可曾开关让道?” “已经答应。” “唔……这就好。” 出兵虎牢,配合河北的晋国地方部队,还是可以跟汉国对峙的,拖到秋收,那就能继续护住晋国的基本盘。
表里山河的一亩三分地,联合秦国、燕国,再加上乱七八糟的齐国,残破的西楚,怎么地,也能挺上十年八年的吧。
“只是……” 行者犹豫了一下,对魏操道,“魏公,我国使者,于周室朝堂,公然侮辱周室……虽有事成,必引周人恼怒啊。” “嗯?” 魏操猛地精神抖擞,“嗯?!” “……” “公然侮辱……周室?!” “嗨。” “……” 那一刹那,魏操心脏都在狂跳,现在的情况,不比往常,以前周天子是没有依靠,只能干瞪眼。
但是现在不一样,周天子与其向称王的晋国跪地求饶,还不如找李解啊。
李解,给钱非常爽快,天下皆知! 李解,从来没有滥杀无辜的记录,天下亦皆知! 光凭这两点,周天子凭什么要在晋国面前吃瘪? 老姬家就算要嗝屁,老姬家就算要完蛋,那也不是完蛋在晋国手里。
在宗法制度之下,周天子别想轻松地把祖传染色体传下去,天下家的老姬家,搞不好染色体都是别家小支的。
但是汉室根本不管这一套,你只要乖乖投降……那是金票大大滴啊! 猛地站了起来,魏操立刻喝道:“前军何在?!” “前军已至谷城山,六卿子弟,齐聚河阳、孟津,随后……” “汉军何在?!” “汉军尚在关东啊。” “即刻骑传孟津,不可进彀水半步!” “魏公,河南左军已至什谷,汜水之畔,亦有小股人马,以聚郑人筑城之用。” “寻衅周人,必不能看清形势。
王师过境,难矣。” 魏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晋国在失去大义的情况下,还想安稳过境,要么直接灭了周国,要么就是低调点,这样才能选择在汜水一带建立防御阵地。
讲白了,就是复现当年平息宋、蔡之乱的情况,可是现在,连基本的地利可能都是丧失殆尽,也就是李解好色到了极点,现在还在梅山泡妞,只怕晋军刚过河,就得被打爆。
魏操心知肚明,不能让李解反应过来,这货就算泡妞,那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这货手底下的人才,个个都是贤才。
如商无忌、妘豹、云轸甪、蔡美等等,或是擅长运营,或是擅长建设,又或是二者兼具。
哪怕李解反应不过来,又或者是无所谓的态度,这些人反应过来,就够晋国受的。
算算时间,突然,魏操对河南汜水一带的部队,有一种非常糟糕的想象。
以往周人、郑人,面对晋人,肯定是怂到不行。
可是现在呢? 狐假虎威总是会的吧? 有汉人壮胆,跟晋国斗上一场,有何不可?有何不敢!
831 天行健
“钱不是问题” “不就是赤霞么” “就算是紫霄,在下打一份报告的事情。” “我乌鳢对天发誓,如有谎言,天打雷劈天皇大帝在上,我乌鳢说的” “跟着魏操老儿走,还能有好下场” “晋王信我还是信你” “晋王也想跟我走。” “我在晋王那里是什么身份” 晋国的山北会馆,离洛京的江阴会馆并不远,此时,在周天子朝会上公然狂喷“谁家还不是个大王”的晋国使者乌鳢,正在给同行的晋人画着超级无敌大的大饼。
“乌、乌兄” “嗳,以后大家都是汉家臣工,叫我同志便是。” “” 几个年长的晋人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小声道,“乌、乌君,大家、大家也不是不信你,就是就是想长长见识,开、开阔眼界。” “嗐早说啊” 乌鳢抹了一把口水,刚才唾沫横飞,可真是累死他了。
只见乌鳢拍了拍手,然后道:“来人,将东西抬上来”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壮汉,将几大箱的东西抬了进来。
箱子各有不同,一种晋国传统的玄色箱子,黑漆漆的,镶铜带紫边,又用了兽头雕纹,看上去就比较的霸气。
另外一种,就是清漆大木箱子,木料什么质地,看得一清二楚,也没有什么雕龙画凤,就是非常的拙朴。
要说雕刻,也是雕刻了些许东西,无非是“开元元年制”这样的字号。
正中央,还有个浅浅的“汉”字。
“打开” 两排箱子打开之后,乌鳢双手一摊,笑呵呵道,“这是我主汉公,亲赐赤霞紫霄及招贤千金,诸君,这些东西,不过是九牛之一毛啊。” “” “” 几个晋国行者,当时就震惊了。
一个个双目圆睁,他们不是不知道汉国富,也不是不知道汉公爽快。
可是,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乌鳢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难道他有什么姊妹是人间绝色 不可能啊。
就他这个模样,他姊妹能好看到哪里去 “乌、乌君,我等不过是晋国下臣,六卿治下,也就是乡土之间,刨土觅食。
汉公乃天子伯舅,何等尊贵,岂能用我等这般贱人” “嗳” 乌鳢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