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鲁国东南就曝露出来。
齐国完全可以用舟船将部队调往南线,然后夹击鲁国。
还是那句话,新仇旧恨一起算,鲁国必须死!
就这么个当口,这么个机会,还没人干涉齐国,齐侯这个老江湖,怎么可能放过天赐良机?
最后就是从齐国的国家利益出发,调停什么?调停个屁啊调停,最好李解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在摆平楚地叛乱上。
凭这三点,宋国士子们都觉得,这的的确确是宋国的机会。
可以说百几十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格局。
晋国对内称王,内部正在梳理,卿士豪族开始了兼并,无暇兼顾国外的风云变幻。
秦国继续开拓向东的路线,晋国走不通,只能走楚国,楚国又不会白给,那自然是诉诸于武力、暴力。
吴国王畿一片混乱,五湖大夫互相攻伐,越国遗民频频作反,就算有心打压李解,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啊。
而中原小强呢?卫郑交战,他们宋国,不过是偷偷鸡牵牵羊,反正是在外国的地盘上胡来,宋国稳如老狗啊。
怎么看现在的宋国国际局势国家环境,都是好到不能再好,当然了,要是国君死得再透彻一点,那就更好了。
“夫子,楚都陷落,楚国即将大乱。吴解奇袭固然令人佩服,不过,楚地一旦大乱,想要再治,必是靡费无数。”
宋国夏氏的封地中,族长拂须点头,半晌,才开口道:“汝欲为使?”
“楚国使者若是前来商丘,吾辈自可出使郢都、淮中。”
“以宋国之力,只怕吴解不予理会。”
老者平静地看着年轻人,“若不能说动吴解,夏氏为使,不过是为人耻笑而已。”
“倘若为使,必许重诺,再携重利。有云‘投其所好’,何不效仿蔡美?”
“噢?”
老者愣了一下,便回忆了一番蔡夫子的操作,顿时道:“国中绝色,何人可往淮中为妾?”
“上至公主,下至奴婢,凡是人间绝色,皆可前往!”
“善。”老者点了点头,便道,“备车,老夫这就入城,拜见大相。”
“嗨!”
对于这个机会,宋国国内各世族各有各的玩法,只是像夏氏这样,把主意打到女人身上去的,却是少见。
并非没有人想到人间绝色投李解所好,但有些绝色,对很多宗室子弟来说,根本开不了那个口。
子姓宋氏还没死光呢,这国家社稷,还没败坏呢,谁能这么下三滥呢?
夏氏表示这完全不是问题。
宋国大相府邸,戴氏子弟见是夏氏老族长亲临,立刻出门迎接。
“老夫子,若是有事,差人通禀便是,岂敢劳驾?”
“老朽叨扰大相,又怎敢自持痴长?”
笑了笑,夏夫子又道,“还请劳烦通禀。”
“岂敢通禀,夫子请。”
“请。”
夏夫子手持竹杖,步子不大,走得也不快,但却稳健。
七老八十的人,终究有着超然的地位。
原本戴举也没有睡,反而是让心腹在府内开会,商讨的,正是李解攻楚一事。
宋国“劲草”料想到李解会有骚操作,但就是没想到,半个月就把郢都给打了下来。
不仅打了下来,楚国的大王、太后,都打包拿下,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玩弄呢。
淮楚战争的前期,只看着淮水伯府那全面备战全面动员的架势,都以为是持久战,而且是旷日持久。
就那场面,浩大的有点惊人,谁能想到,持久战个屁啦,直接就是“闪电战”。
北线的淮水大军,浩浩荡荡营寨百里,不知道多少粮秣人马,不知道多少物资装备,只是一天的人吃马嚼,就有不知道多少万的民夫,几千条的舟船在运转。
偏偏这北线的淮水大军,连点光彩都没有放呢,暗地里的南线长江水军,居然就战果辉煌。
这一出,让戴举的计划,很是被动,打乱了节奏。
按照戴举的期望,他这次是先要在卫郑之战中捡便宜,尤其是郑国,郑东土地,肯定是吃掉几个城的,多了不敢说,十几万亩耕地,肯定是要到手的。
现在这一切,就显得有点鸡肋。
当然真当鸡肋,那也有点托大,只是在戴举看来,早知道楚国这么废,还不如放开了胆子跟淮水伯府结盟,跟楚国进行利益交换,也没什么不好的。
跟楚国暗地里结盟,假装许诺到时候淮楚大战就背刺淮水,实际上么,口头上爽爽,让楚国人高兴高兴。
这就是白捡的好处。
但显然这些好处,也只能脑海里想想,毕竟并没有真的实际上手实际操作,李解把楚国摁在地上摩擦,全程就是单挑,谁也没想到这么快解决战斗。
后续发展,也就只能等楚国求援的时候,才能进行各种补刀、敲诈、勒索。
“大相。”
“夫子请!”
“岂敢……”
“请上座!”
戴举拉着夏氏老族长入座,然后道:“夫子来意,吾已知晓。”
“大相以为如何?”
“南子既为宋氏公主,自当为国效力。”
“大相所言甚是,所言极是啊。”
628 危机共存
淮水女神宫,秋收之际又祭祀了一番之后,整个神宫才难得安宁下来。
只是没过多久,子车氏的老老少少,都前往淮水女神宫瑟瑟发抖。
暴怒的夜月公主嬴莹,几欲持剑将子车白臀斩死,若非护卫嬴莹的女兵阻拦,曾经的秦国左趣马,就要死在淮水之滨。
“愚昧!愚蠢!愚不可及”
愤怒让嬴莹杀气腾腾,子车白臀匍匐在地,半点话都不敢说。
安排回国的密使,现在可能才刚到商於之地,但是这一波密使,是为了说服秦侯出兵楚国西北,然后夹攻楚国,彻底断绝楚国重新崛起的希望。
按照最初的密约,秦军和淮军分别要把楚国的天险全部打爆,使得楚国即便保全了国家制度,也不得不全面转入战略防御。
在北方和东方两个方向上,要投入大量的国防开支。
经过多年的缓慢放血之后,再寻求机会,一波将楚国打死。
理论上的操作,这样是最好的。
只是显然落实到具体,就根本没有那么美妙。
是不是秦侯怂了不知道,但是秦侯并没有在约期内出兵楚国西北,这就是现实发生的事情。
当出现这种变数的时候,夜月公主立刻选择了挽回这种不利局面,她对自己丈夫李解的信心,远比秦国人要足。
对嬴莹来说,此时的秦、淮双方,显然并不是淮水伯府继续秦国的帮助,有没有秦国的牵制,李解都是打算强攻楚国的。
那是肥肉要吃,硬骨头要啃,这不是挑肥拣瘦的时候,而是淮水伯府的体制运转,现行条件下,就是不断扩张。
倘若过度扩张力有未逮,也要保持有限扩张。
战争机器的运转有高低起伏,但并不能停歇,几乎幕府内部的每一个部门,都是为此而服务的。
尽管嬴莹对李解的家底,还没有真正的摸底清楚,但却心知肚明,在攻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