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走的路,仍旧是艰难的,仍旧是崎岖不堪的。这列国诸侯,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做大做强吗?我们出身低微,人人都是草莽,但到了今日,我们已是数十万乃至数百万人的英雄,是他们心目中的理想。”
“草莽英雄,也是英雄。”
“在白沙村时,我们有的人,只需要操心白沙村的那点事情。为什么?因为白沙村有我们父母兄弟嘛。后来成立了阴乡,我们的人多了,需要操心的,就不止白沙村,要操心的更多,为什么?因为百沙姻亲多了嘛,翁婿舅甥难道就不是亲人了?再后来,我们成立了江阴邑,那就更不一般,为什么?因为你衣食住行,要靠人做出来啊。自己做不了,自然是有人帮你做。那帮你做事的人,你要不要看护着?不看护,是不是就要被云亭、芙蓉甚至姑苏的人抢?”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难道真的不懂吗?我看是未必,你们有的人,是真的开始自甘堕落,以为可以躺下来享受过去的劳苦功高,对不对?”
“我还是那句话,动动脑子,动动脑子!”
李解手指戳着自己的脑门,“天下诸侯,列国贵族,他们是天生的贵种,会让你们这群死贱种轻而易举地爬到头上作威作福?动动脑子!动动脑子!”
“我们把他们打倒了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吗?动动脑子!”
“打倒了他们,还要让更多的人支持我们,愿意跟着我们走,而不是跟着他们走,你们现在的这份恒产,这份家业,才能传下去啊。”
“那么,你们再想想看,再认真地,好好地想想看。为什么我李某人宁肯开沟挖渠,宁肯修筑堤坝,也不去把楼台宫室修得恢弘堂皇?”
“是我李解不能把路室之内装点的金碧辉煌吗?当年白沙村的第一座大榭,可是我亲自建的!”
“你们不能停止思考,更不能懒惰惫怠,我们能让更多的人种地,能让他们有一口吃的,只有这样,活着的那些人,夷人也好,野人也罢,才会心甘情愿地供你吃穿,修你甲兵,让你吃饱了有力气,让你伸手就有好兵器。”
“我讲完了,散会!”
573 上将斗殴
“首李说的对!”
淮中东城,天地庙里以往懒散的妇女,此刻在翻晒豆饼的时候,也是小声地在议论着之前的开会的事情。
列国商人也在打探,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鳄人们的气氛,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难道是要提前开打?
不过这一次和以前有点不同,商人们用尽了办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探听到这次队长级会议讨论了什么。
只是听说鳄人以及勇夫队长们挨了一通狂喷,被李解骂了个狗血淋头。
淮中城的食肆之间,也比以往更加的热闹,原本在贵族们眼中已经够闷的鳄人,现在更加的像个闷罐子,到了食肆或者食堂,就是闷头吃饭。
更有甚者,一边吃还一边翻书,起钻研的劲头,让贵族们都是极为震惊。
“果为天下雄兵。”
被“拐卖”到淮水之畔的胥飞很是感慨,他看到鳄人的表现,就是相当的欣喜,有如此听话好用的兵卒,五百人便可驰骋天下,披坚执锐,孰人能当?
“休要理会旁人,你我处境,时下如何?”
“时下自然是……”听友朋这么一问,胥飞脸皮抖了一下,“唉……”
“唉……”
两人皆是一叹,家人都跟着那个中行氏的畜生一起走了,那还说个屁?!
“想我魏羽立志,当为两千石之伟丈夫,上卿入郑,便是吾之机遇,谁曾想……流落荆蛮之地,唉……”
相当的感慨,感慨到魏羽想弄死中行云这个畜生。
他不知道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在前往楚国的路上,就被人提溜走了。自家亲眷的手书,让他是浑身难受啊。
没办法,有人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真金白银,赤霞紫霄!
“哈哈哈哈……小儿,汝为晋人,身在南国,岂有南方之国,用两千石而聘北人?”
几个操着齐鲁口音的年轻士子,在那里嘻嘻哈哈地嘲笑着魏羽。
“无礼!”
胥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吾等言语,关汝何事?!”
“呸!若非晋人勾连,岂有淮水之乱!下贱!”
“放肆!”
胥飞直接抽出佩剑,“城中唯鳄人、士子可佩剑,吾观如亦仗剑,不若一决生死!”
“勇于私斗,怯于公战,此乃晋人之德也。哈哈哈哈……”
那齐国人喷得爽快,唾沫横飞,更是抄着筷子点了点桌上的盐煮毛豆角,“毛糙毛糙,如何为材?毛糙毛糙,岂能当食。市井食肆,唯此唯彼。”
本来就郁闷的胥飞,顿时怒发冲冠,抄起佩剑就准备砍人。
不等他反应呢,就听哐的一声巨响,一条长凳飞了过去。接着就是一张桌子也飞了过去,“嘭”的一声,桌椅板凳都砸在了一块儿,锅碗瓢盆都飞作了一团儿。
猛地发生剧变,让胥飞都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怒吼:“肏!吃你母亲的毛豆!”
诶?!
拎着佩剑的胥飞,一脸懵逼地看着朋友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口吐芬芳,问候他人女性亲属。
“子羽!”
喊了一声,但魏羽根本没听到的样子,别看这魏氏子弟平日里有点儒雅和气的样子,乍然动手,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
胥飞是见过魏羽在上卿魏操跟前如何高谈阔论的,气度儒雅,气质超群。
怎么看都像是公卿子弟,名门之后。
当然也的确是名门之后,虽然隔了很多代,但这含金量肯定是有差别的。
现在魏羽到了淮中城,表现出来的素质,和印象有点冲突啊。
“呃……”
胥飞犹豫了一下,旋即一咬牙,将佩剑收好,然后抄起一条长凳,嗷的一声就冲了上去。
两边顿时斗作一团,动了刀兵,显然性质就大不相同。
只是拳脚斗殴,倒也没啥问题。
齐国人也不含糊,魏羽砸板凳过来的瞬间,也都撩开衣摆,就近抄起锅碗瓢盆就是狂砸。
吃饭的食客们都是懵了,一看起了乱子,赶紧端起饭碗就跑,出门扒拉了两口,就悄悄地把饭碗菜盆放在一旁,然后开溜。
吃饭不给钱,谁管有没有人斗殴打架啊。
隔得远远地,还能看贵族子弟互殴,不也挺好。
正热闹着,却见两个矮壮披甲士走了进来,正打得火热的两帮人,还未来得及收手,一人挨了一下,全都老实了下来。
有两个最生猛的,还跟矮桩披甲士过了两招,然后小腹挨了一下重拳,刚吃进去的东西,立刻又吐了出来。
惨状激烈,围观者都是啧啧称奇。
“带走。”
一招手,几个勇夫过来,将绳索给两帮人套上,魏羽和胥飞一脸懵逼,正要说自己的身份,然后一看围观的人这么多,索性往脸上抹了两把灰,怎么地也看不出来他们面目。
再说了,这么打了一通,披头散发的,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