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地上的炮灰。
“五……五十。”
“五十金?老子人头这么便宜?”
“……”
那炮灰嘴唇哆嗦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趴得更加低矮乖顺,“五十筐粮。”
“五十……”
脸皮一抖,胡须都在发颤,李专员双眼圆瞪,“老子没听错的话,你个瘪三说的是五十筐粮食?”
这倒霉的共城游侠儿整句话都没听明白,不过听到“五十筐粮食”,总算还是揣摩出来,眼前这位凶神恶煞,可能是在怀疑他说的价钱有点夸张。
“正……正是五十筐粮食!”
“……”
李专员眼睛一闭,突然感觉有点怀疑人生。
一定是老子今天出门的时候,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睁开眼睛再看,地上的那句尸体,已经凉了;台阶下趴着的共城炮灰还在瑟瑟发抖。
没问题啊,没毛病啊。
“老子这项上人头……”李专员左右看了看,眼神很无辜,“就值五十筐粮食?!”
“阿解!”
屋内,女嫱很是紧张地小跑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之后,连忙道:“还是多派一些人手跟着。”
“无妨。”
李解摆摆手,对女嫱道,“放心便是,这等手段,不过是蟊贼而已。”
话是这么说的,然而李专员内心对此相当的看重,有人铤而走险做到这种地步,那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因为刚才那刺客的表现,绝对不是死士。
真的死士,那就是搏命,而不是舍命一击中,还带着侥幸和犹豫。
换成李专员要是舍命搏杀、一心求死,怎么地手中尖刺也要甩出去,反正手臂不够长够不着,万一甩出去还能把人给甩死呢?
就算没甩中,也能干扰对方的姿态,落地之后,说不定还能再补上一击。
这刺客落地之后迅速凉了,就跟他的犹豫有关系。
“李某人头,不应该只有五十筐粮食。你虽行事愚蠢,却敢当街怒喝,还敢问我借人头一用,这不是无胆之徒,想必也是有些胆气的,否则,这背后的金主,也不会找上你。”
“李……李子人头,自是不止五十筐粮食。”
共城炮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话都带着颤音,“只是请吾出手之人,帮吾还清以往欠债,又留有五十筐粮食为种,今年春耕,家中也就不愁粮种。如此,家中弟子,亦能耕作养活老夫子。”
“倒还是个孝子。”
李解听明白了这个共城游侠儿愿意做炮灰的缘由,看来背后金主也是精挑细选过的,甚至可能是以前早就盯上的目标人物,只不过李专员适逢其会,正好有行刺李专员的需要,这就赶着用上。
这年头的游侠儿,就靠一点点面皮活着。
现在有人帮他们还清欠账,还留有种子,让家中的兄弟能够不愁春耕,双亲奉养自然也有了着落。
这是物质和精神都照顾到了,是个坑人的高手。
平日里游侠儿吹牛逼好勇斗狠,并不缺乏勇气,至少并不缺乏匹夫之勇。而生活中往往又被主流社会歧视,非常需要得到认可,名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有了名声,不管是什么样的名声,都能让他们有一种登上舞台的兴奋感。
刺杀李解这样的大人物,显然属于奏效最快的方法,只是风险也无穷大的高。
“来人!”
“首李。”
“给他一百筐粮食,让他带回共城老家。”
那共城炮灰顿时一愣,身躯猛地一振,抬头喊道:“李子不杀我——”
“你这样的废物,老子要是杀,杀得过来吗?”
李专员咧嘴一笑,“念你是个孝子,给你一条生路,不好吗?”
“……”
本来已经怂到不行的共城炮灰,顿时叫道:“君不杀吾,恩也!共城赤木,必报李子大恩!”
“……”
赤木?我是流川枫啊。
李专员懒得理会这只炮灰,招了招手,对靠近的鳄人道,“录好口供,就让他滚。然后让人把事情宣扬一下,就说有郑国人在家门口行刺我。”
“是!”
看也不看共城赤木,李专员径自上了马车,而台阶下,这炮灰还在那里不停地磕头。
484 反手又是勒索
“又遭行刺?!”
“宅邸门前,刺客藏匿廊檐之下。”
“可有成功?!”
“……”
“嗯……”
倒是希望成功呢,看来那头吴国禽兽还是活着。
郑城子有点失望,手下前来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指望着刺客有点本事,能伤着李解。
现在看来,还真是一种奢望。
“夫子,市井流言,此次行刺之人,乃是郑人。”
“绝无可能——”
正要喝茶的郑城子,直接将手中的陶制茶杯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郑人行刺客之事,岂能等到今天!”
“可是……夫子,有个刺客,乃是共城人,名叫赤木,江阴子未曾杀他,反而……将其放归。”
“……”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他这时候真想冲过去把这个叫赤木的用木头扎爆,然后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赤首发
郑城子手指颤抖着捻须思索着,郑国现在的政治环境很不好,国内的势力陆续也都清楚过来,国君郑爽,估计三五年内可能都没机会归来。
那么……太爽了!大家一起来分家吧!
想要分家,就得凭本事凭实力,本身实力强的,自然是不怕。但是实力稍微弱一点的,就开始寻找外援。
随便哪个国家,谁支持谁是爹。
目前看来,晋国就是最大的爹。
晋国上卿魏操入郑之后受到的热烈欢迎,就是一种佐证,那是越来越受欢迎!
“吴解,是在勒索我郑国啊。”
“夫子如何决断?”
“去问问看吴解想要什么!”
“嗨!”
……
东南校场,正在训练打包叠被的新生们都是黑着脸,这种活儿……他们从来都是不干的。
但是没办法,穿着“校服”,就得听学校的话。
当然也可以选择退学,不过经历了短暂的人生历练,遭受前所未有摩擦的新生们,都没有勇气去面对校长李解。
这是规定,想要退学,就找校长亲自聊一聊,谈谈心,很容易就办好手续,很容易就可以完成退学,只要你想。
东南校场的新生们表示自己不想。
毕竟有人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我们……骄傲!
嘀——
“集合!”
哐!
哒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分队分组的新生运动,班组熟悉之后,各自找到了平日里的站队分区。
操场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秩序建立之快,让每日前来观摩和探望子孙的老世族们,都是感慨万千。
《威王遗书》……名不虚传!
“立正——”
哐!
“礼!”
李解驾车路过,还礼之后,跳下车来。
“毕!”
哐!
一个个站得笔直,对错且先不论,态度非常不错。
这让李解很满意,免费劳动力,要的就是执行度、态度。
现在的精神状态,这帮新生下乡去跟村野恶棍作对,绝对是坚定不移,把怒火和愤懑都倾泻一空。
“先王曾言!”
李解的大嗓门传得很远,哪怕是观摩区,也能够听到这宛若洪钟的声调。
听到这吴国禽兽突然提到先王,不少人都是精神一振,竖起耳朵,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