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良久,睁开眼睛冲头戴帷幔的“桃花姬”说道:“殿下之意,老朽已经知晓。”
“不知阿伯可有决定?”
“还请殿下放心。”
“有劳阿伯。”
少待,“桃花姬”又接着道,“国中诸家,愿助我者,吾必不相忘。”
“善。”
满子鼎连连点头,很是高兴“桃花姬”的处事态度。
“此行叨扰阿伯歇息,勿怪。吾这便告辞。”
没有客套留步之类,“桃花姬”左右侍婢搀扶着站了起来,然后迈步离开,满子鼎则是一路相送,直到目送“桃花姬”的马车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大门紧闭之后,满子鼎这才道:“将外出子弟,都叫回来。”
“嗨!”
满子鼎将案几上的礼单拿了起来,原本只是随意翻开一下,只是看了一眼,就脸皮一抖,差点手中的礼单掉落。
说是礼单,实际上就是一应费用开支,这一点,满子鼎也很清楚。
“夫子,‘桃花姬’此来所为何事?!”
“‘桃花姬’也是汝能直呼!叫公主殿下!”
“嗨!”
这次跟着出来的,是三子湖,因其出生在胡国故地,恰好当日下雨,便取名“湖”。
满湖为人机灵,又擅长钻营,在宛丘也是属于长袖善舞之辈,能够跟着父亲出使淮中城,也是陈侯非常看重的。
希望他们父子,能够在淮中城捞到大好处。
毕竟,不能白瞎了一个大肚子的闺女。
只是来了淮中城之后,满子鼎和三子湖,从来只见过“桃花姬”妫夭,“小桃花姬”这个女公子,那是一次面都没见过。
每每访问,“小桃花姬”的侍婢们都是回报,说是在修仙,正经历“元婴”大成的重要阶段,不变见客。
以前“小桃花姬”在宛丘行事就古古怪怪的,满子鼎也就见怪不怪,女公子喜好胡闹,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对于“小桃花姬”这个想当公子不想当公主的公主,满子鼎一向当女儿来宠,有什么好吃的,给陈侯做好之后,总能留一份给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了淮中城,自己做的东西,别说“小桃花姬”不爱吃,连“桃花姬”也是看不上。
这淮中城,简直就是满子鼎的伤心地。
闭门之后,满子鼎等到了前往淮中城各地考察的满氏子弟回来,然后道:“李子在郑国为秦国公主所惑,秦国‘夜月姬’甚是了得,‘桃花姬’知其于郑国收买秦国世族,恐其扰乱怀中秩序,故请满氏相助。”
“女子相争,何必介入?”
“这是‘桃花姬’所赠礼单。”
“秦女下贱,岂容其嚣张?公主尊贵,我等身为满氏子弟,自当助公主一臂之力!”
“……”
“……”
礼单略作传阅,满氏子弟就达成了共识,现在的情况是,秦国公主嬴莹,居然把子车氏收服了,尽管不是秦国本土的老世族,但是在外打工做“客兵”的子车氏凑起来,那也是不小的势力。
而且还有左趣马子车白臀这个英杰,他们满氏也是听说过的。
“公主欲建小城暖阁相赠‘夜月姬’,淮中城遍地营造,人手不甚充沛,如今……还需从国中求援。”
“诸君以为如何?”
“可。”
“可。”
“可。”
淮中城到处都是大工地,但总的劳力数量还是不够,可能淮水大堤和几条灌溉渠的工程结束之后,会稍微稳一点,能空出多余的劳力。
但是现在,急吼吼地要筑城建暖阁,只怕是不行。
主要问题在于,“桃花姬”所说的暖阁,和陈国制度不一样,是江阴邑特有的一种施工工艺。
所以大工还得请江阴邑的工匠,他们要解决的,只是小工数量。
好在满氏在陈国西颇有脸面,又有颍水、濮水之便,众人合计之后,便是自信满满滴地行动起来。
453 竞争激烈
“先生,先生以为李子之志,当在何处?”
淮中城的一处淮水河堤,工地负责人换成了燕国公子甲,扈从们忙前忙后,每日还要学习“汉字”,相当的疲惫。
以前燕人还会跟人争执,现在偶遇混账东西为难,也是面无表情地打个哈哈,就算别过。
曾经动不动就拔剑砍人的燕人,如今是相当的淡定。
加班很累。
刚从澡堂回来的公孙先生双手揣在衣袖中,厚重的皮袄用料极为扎实,这是李解特意赏给他的,黑熊的熊皮改了一大块,极为保暖。
“嗤哄”了一声,擤了一下鼻子,公孙先生泡了澡之后,整个人还是有点绵软。他本是老牌剑士,以往不知道多久才洗一次澡,常年在外,条件就是这样恶劣。
到了淮中城,再怎么恶劣,都会有人监督着洗澡的事情。
北地洗澡跟燃料、气候、水源有着极大的关系,实际上勤快洗澡的,终究是少数,淮水两岸水这么多,注意卫生的,也只有李解治下。
整个淮中城的大小澡堂有三十几个,城内外都有,烧水的场地极大,要不是燃料用的是煤,靠木柴、木炭,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大规模的热水澡用量。
“公子请。”
夯土墙的小屋,外面看着不咋样,里面倒是通透,还用上了灯火。
能点灯的房间,无一例外,都是有点品级的。
公孙先生从罐子中夹了一碟蜜饯出来,这也是李解赏的,补贴的一种,因为他是剑术教头。
除了给公子甲打下手之外,他还有剑术教学任务,实打实从李解这里领了薪水。
主仆二人坐在炕上,火炕垒砌得不大,里头留点薪火,就能暖和一晚上。
能够有火炕的房间,同样也是地位不一样,级别都是高的,中队长起步。
倒了一点米酒,一碟蜜饯,一碟盐竹笋和蚕豆,就是一边吃一边聊。
公孙先生头发白了不少,但是精神不差,夹了一颗豆子,跟公子甲碰了一下酒杯,这才道:“老朽听几个鳄人说起过,李子要一统天下。”
“”
这话公子甲也听李解说起过,但这话听着就很疯狂,权当笑话。
但“鳄人”多淳朴啊,他们当真了。
于是乎,“鳄人”对自己的要求标准,跟义士、义从,还真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真想着有一天能够一统天下。
“这这如何可能?”
“公子,公子难道忘了,李子曾言:事在人为?”
“”
无言以对的公子甲叹了口气:“李君倒是说过,事情只要去做,就有可能;不做,绝无可能。只是”
“公子何必在意李子志向呢?如今逗留淮水,公子何不想想,李子当初曾言,若是有朝一日,能北向燕国,欲扶持公子入燕,公子又当如何。”
说着,公孙先生自顾自喝了一口米酒,然后满上,又跟公子甲碰了一下杯子,“这几日城中纷纷扰扰,陈国人还在西北动工,似乎是要修个小城暖阁,给秦国人住。闺中女子尚且奋勇相争,公子难道还不如女流?”
“惭愧”
很是羞恼地低下头,公子甲一饮而尽杯中的米酒,公孙先生立刻给他满上,主仆二人一时无话,只是吃喝着。
过了一会儿,公子甲显然是又找回了心气,他之前专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