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绅士,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让人觉得很舒服,于是她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工作。
许是时间久了,他放下电脑,点了支烟靠在沙发靠背上,悠悠地问:
“想说什么?”
“没有。”她也假装很淡定,毕竟演员,酝酿的够久,她把情绪掩藏起来了,态度也很自然。
威廉点头,皱眉吸了口烟,语气坚定:
“我不需要替代品,因为没有人可以替代。”
许珊瑚手一抖,心往下沉,忍住眼泪,轻声说:
“我没奢望什么。”
“不,”男人一摆手,深吸气,又吸烟,继续说,“我只是表明态度,因为心里,因为心里太辛苦,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你算是第一个。”
因为“第一个”这三个字,许珊瑚激动地声音都抖:
“真的吗?”
“不论男女我谁也没说过,但我真的很爱很爱不亚于他老公,我知道她爱我,甚至可以为我舍弃生命,但那不是爱情,是亲情,你懂吗?”
他磕磕烟灰,脸上表情很颓,眼睛一直盯着被烫红的烟头,声音显得更远:
“我失眠,很严重,她就一直给我唱歌,有时候在我身边,有时候在电话里,我做跟她在一起的梦,我知道谁也救不了我,我把自己困住了,不经意之间就困牢了,但是,心甘情愿。”
许珊瑚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心疼地呼吸不过来,还是继续静静地听他说:
“不管我怎么样,不管多想她,只要看到她笑,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值了,甚至我想,死了就见不到她了,所以一直还活着我是为了她,可能很多人不信,但这是真的。”
他还是垂着眸,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地磕烟灰,胳膊拉长,很快缩回去,像是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声音有点哑了:
“我救了她爱的男人,救了好几次,甚至为了救她老公,我差点没命,有时候深夜想起来会觉得自己跟傻叉一样,我也可以爱她,为什么那么傻要让别人来爱,可我知道,那是她希望的。”
“她希望我是哥哥,我就当哥哥,希望我时什么角色,我都无所谓,可我看不到她这特么怎么破,晚上我睡不着觉出去游荡,像鬼一样,有时候我想,如果真的是鬼就好了,我就可以飞过去找她,可以一直守在她身边……”
“威廉,你别说了,你不能这样的。”许珊瑚泣不成声地摇头,苦苦哀求,“会有别人爱你的。”
“别人?”威廉苦笑,眼泪已经铺了一脸,“不是她,别人有什么意义。”
许珊瑚哽咽着说不出话,看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喉结滚动,声音有点不甘:
“你说为什么这世界要一夫一妻,老子还想过要给她当备胎,随便她什么时候想找我都行,但这都不可以,我活着就是多余的。”
“不是,你不是,是你救了我,威廉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拿了纸巾,笑着擦眼泪:
“我说过不用这么想,无非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件事而已,我七年的夜里,救过3652只流浪猫,现在不知道它们在哪里,你也是一样,我不想你回馈什么,听我说了这些,你已经还清了。”
“可是我不想看你这么卑微,为什么啊威廉,你那么优秀,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求她跟你好,我可以付出一切,你告诉是谁啊!”
威廉用力地闭上眼睛,头仰在后面的沙发靠背上,眼泪顺着下巴滴到睡衣的布料里,轻轻摇头:
“不拿说她是谁,只能说爱而不得,最悲哀。”
怎么忍心说出来,怎么能打扰她的幸福呢。
许珊瑚一吸气,起身绕过茶几,坐在他身边,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他。
无关爱情,无关嗳昧。
就因为她心疼,她想给这个男人温暖,哪怕半点也好!
然而下一刻,威廉抬手推开他,坦荡地笑:
“我没事,说出这些是想告诉你,不必感激我,我爱的人不会变,你不特殊,更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即便是替身,我也不接受。”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摇着头恳求:
“我没有,我知道自己不够资格,我只是想问,朋友——我可不可以当你的朋友,你心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讲,你当我是不会说话的流浪猫,威廉,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嘛?”
【爱而不得——威廉太可怜了,找个爱他的人,可好?!】
番外:威廉篇(十)
“朋友?”威廉重新拿了烟盒,香烟点燃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温和乐观的表情,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眯起眼睛看她,说,“朋友不要越界。”
“不会不会,”许珊瑚赶紧摇头,一边擦眼泪一边承诺,“我绝对不会过问你的私事,你跟我讲我就听,不讲也不会问,但是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就跟我讲。”
他点头,喉结窜动,说了一个字:
“好。”
之后两个人相邻坐着,许珊瑚觉得有点头晕,刚刚开了一瓶威士忌,她喝了一小杯,剩下的身边这男人都喝光了。
那酒后劲很大,她揉着太阳穴看向旁边,果然他已经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睛睡过去了,指间还夹着没抽完的烟,烟灰堆了一小截。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拿着香烟的手。
一点点。
一点点。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可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她屏住呼吸,眼睛看向威廉的脸,然后提了一口气,轻轻把半支烟拿了过来。
她垂眸看着微微星火的烟,抬手把烟放在自己嘴里,这烟劲头不大,但熏眼睛,不然怎么眼泪莫名就掉下来了……
记得第一次吸烟是拿着画笔的手一直抖,颜料抖在裙子上,鞋上,最后整个颜料盘都掉在了地上。
她转头去教学楼下买了一包烟,就坐在画室里抽。
一晚上没动地方。
一包烟,20根,从第一根呛出眼泪,呛得咳嗽,到第11根她突然就学会了。
然后就看着窗外,慢悠悠地抽完十根,才看到了天蒙蒙亮。
等到同学们进来的时候,她正好往外走,就决定从此放下画笔。
那年,她19岁。
也是把沈家恨到骨子里的年纪。
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这样神仙级别的男人。
他喝多了一点都不闹,安静地睡着,大概是没在意,这样燃着香烟睡过去,是有多危险。
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想给他找毯子盖,可又怕吵醒他,天知道他睡觉简直比黄金还要难得。
于是她轻轻起身,去找了空调遥控,把温度调高了两度。
然后才回来,悄悄躺在对面……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身上盖了毯子,对面已经没有人。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她揉着眼睛四处打量,静悄悄的,客厅里只留着一盏地脚灯。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看时间,凌晨五点,接着不由自主拨号,对面接电话问:
“醒了?”
“嗯,”许珊瑚声音有点沙哑,急着问,“你没生气吧?”
“生气?为什么?我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