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轩——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子无奈地叹气,最终只好说:
“好,你记不住我名字没关系,咱们先去洗手,把手洗干净再说——”
说到最后觉得自己语气有点生硬,又在后面加了个“好不好”。
奶奶总算是没拒绝,跟着他去洗手间洗手。
两个人重新坐在沙发上,老爷子先开口:
“如欣,你还记得四十年前的那个孩子吗?”
奶奶靠在沙发靠背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他又是叹气,刚要自顾往下说,就听奶奶突然开口:
“孩子?我的尘尘出差了,还没回来,幸好有孙媳妇照顾我。”
眼底闪了一下,听到后面老爷子才又摇头:
“我承认当初带走那个孩子是我的错,可是你该知道,孩子跟着你不会有出路,即便后来他出了车祸,即便是命没那么长,可我还是觉得我是正确的……”
心里的往事突然被提起,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样。
他知道,正是因为面前的人想不起之前的事,正是因为看不到她应该表现出来的愤怒,所以他才敢以这样的语气说出来。
这其实跟独自一个人的忏悔是一样的。
只是面对着这样的她,心里或许更好受一点。
他不求能有回应,所以继续说:
“当时我只想让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让他有更好的人生,我也没想到会出车祸,我知道当初车祸不简单,我查了快30年,如欣你相信我,一定能查出儿子被害的真相。”
他有些激动,捂着心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睛看向对面沙发上呆愣的女人继续说:
“凌氏家族是我发展起来的,如欣,我证明了我的能力,如果儿子还活着,一定会继承我的,一切,一切你懂吗?”
第1760章:悠悠往事再回首
奶奶坐在沙发上,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
她知道对面有个人,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说,可她根本就听不懂,也从来就没想懂。
她不认识这个人,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甚至特别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她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吊灯,看上面一串一串垂下来的流苏灯。
她也不怕,知道琪琪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
奶奶的反应一点不落地落在老爷子眼里。
他想发怒,却找不到突破口。
最终还是自己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地说:
“如欣,我知道你到现在都没原谅我,其实从把儿子带回来之后,我就知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了,我一直做梦,梦到你那天眼睛里哭出了血——”
“我不敢想,所以没命的工作,我是想证明给你看,带着儿子不是错误,带走儿子不是我的错,闹懂吗!”
情绪越来越激动,老爷子根本意识不到,红着脸继续吼:
“儿子死的那天我买了安眠药,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不能就这么死,我要报仇,为了不让自己愧疚,可是如欣,这全是我的错吗?为什么你当时不能理解一下?我只是说先顾事业,先顾事业你知不知道,不是不要你——”
“我不是不要你,我也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我不答应结婚我就得不到努力的机会,我怎么办?结婚之后我只在喝醉的时候跟她睡过一晚上,其余再也没动过念头,我是忘不了……”
老爷子浑浊的目光变得朦胧,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控制一下,可就是不想,几十年没有发泄过。
当了几十年高高在上的凌氏家族董事长,他忽然觉得特别可笑。
最亲最爱的儿子被莫名害死,能给她最温馨港湾的女人已经完全记不得他。
如今年迈,孤独寂寞。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的事……
可他不能妥协。
还有没有查出来的事。
如欣记不得,不代表儿子没来过这个世界,他必须要给死去的儿子一个交代。
于是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语气有些变了:
“如欣,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一定做到,凌氏家族我不会放弃,你的病——你愿意回到从前吗?”
他问的时候没有看她。
确切的说是不敢看。
做了太多让她伤心的事,他怎么要求别人去面对。
她忘了。
就忘了吧。
“如欣,我可以弥补,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我以后可以给你做饭——你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吗!”
奶奶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爷子微愣,苦笑出声:
“这就是最大的惩罚,我永远都没弥补的机会了……”
奶奶看着他,片刻之后又继续说:
“我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而且你这个人还不善良,抢我的菜,所以以后我也不想见到你,也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1761章:忘不了的人怎么办
坐在对面的凌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语气急了一些:
“如欣,都这么久了,你还不能放下?如果不是我来了凌州恰好遇到,如果不是你脾气没改,我们都认不出来来彼此了,如欣——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们的儿子?”
奶奶看着他,眨着眼睛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不认识你,也不会跟你一起吃饭,你比蔡哲差远了,他是个善良的人。”
“蔡哲?蔡哲杀人的时候你见过?蔡哲满身是血的时候你见过?”
凌老爷子突然语气有点急,吓得奶奶手一抖,嘴唇颤了一下没敢出声。
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劲,他当即叹气,把情绪压下去,吞了吞口水轻声继续:
“我没别的意思,咱们先不着急,如欣你忘了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可是你得体谅我,儿子出事了,我也很悲痛,你说不想让他飞黄腾达,也许是对的,留在你身边也许不会有事,可那都不是事实,谁也不能假设——”
“儿子跟着我聪明上进,他是去签合同的路上出车祸的,跟儿媳妇一起,他走得不孤单——我承认没有查出直接的证据,所以我把跟那个合同有关的人都做掉了。”
“如欣,我努力了,那么多事压着我,这也超出了我的预料,没想到生活会是这样子,后来我更没脸找你,甚至屏蔽你的一切信息,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我以为真的忘了!”
奶奶像是没听他说话一样,小声嘟囔:
“我想找我孙子,你要是想要钱,就跟他说,我孙子有的是钱,我不像你这么惨。”
“钱——呵呵,钱已经没什么用了,事到如今我要什么都说不出来,遇到你——我才想起曾经这么对不起一个人,如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你说这么多就因为我没把菜让给你是不是?你态度不好,不用道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会当回事。”
一席话说的客观而又干脆,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