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不远,便是肖然他们走过的县道。
县道往南穿过东前村和东侧的另一个村子,往北穿过一块田地,然后从几座低矮的小山头中曲折穿过,通向其他的地方。
而且在以县道为主干道的两侧,还有几条村村通的水泥路,在这样偏远的交通环境中,想找到道路监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面前潺潺流淌的河水,何晓丽说道:“那个黑色塑料袋,还有里面被切碎的大腿,应该是凶手故意丢出来的,他就是想让我们发现他的作品。”
“对,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确定凶手这样百密一疏,把塑料袋扔进河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后来看到嫌疑人留下的信,我们才明白他是故意丢出来,引我们到现场的。”张辉说道。
“嫌疑人留下的那信里,写的是什么东西?”邵勇边走边问道。
张辉答道:“就是说,翁涛是‘7.28’‘8.09’案的凶手,他认为我们可能查不出来凶手是谁了,所以他出手帮我们杀掉翁涛,还世间一个公道……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待会儿你们可以看下。”
“这个人怎么知道翁涛是凶手?他又怎么能肯定我们查不出来是翁涛杀了人?怪事了!”邵勇骂了一句。
思索着张辉说的这些内容,肖然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心中十分不解,他们是十号凌晨才确定翁涛是嫌疑人,而在他们出动之前,翁涛已经在赶往东前村的路上。
如果翁涛前来东前村,是嫌疑人厌恶翁涛的罪行,故意引诱,那么嫌疑人必定掌握了翁涛内心中的某种压制不住的欲望,以此将翁涛诓过来,杀死分尸。
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嫌疑人在肖然他们锁定翁涛之前,就已经在不借助一个完整体系力量的前提下,仅凭个人观察推理判断,抢在肖然前面确定了翁涛是杀人凶手!
想到这,肖然心中一阵惊骇,要知道他也是借着正义之眼的帮助,不知节省了多少看监控的时间,走捷径锁定的翁涛。
而这个人仅凭一己之力,便轻而易举的认定了翁涛,为免也太恐怖了些!
毕竟办案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尸检痕检、关系调查、技术侦查等等手段都要使用,这个人不看现场,不听汇报,就知道凶手是翁涛,那该是怎样的侦查能力和天才思维?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除非此人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又或者,这个人身后,也有一个完善的体系作支撑,即便没有一个体系,那么也必然有人在向他传递着各种信息。
如果这个人或这个人及其组织,在肖然他们前面,不看现场不看各种情况汇报,抢先锁定了翁涛,那么他们是用什么手段锁定翁涛的呢?
是凑巧看到了翁涛在行凶,还是碰到了正在寻找目标时的翁涛,发现了翁涛的不对劲,又或者,翁涛的作案,从头到尾就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的。
就像之前阮荷诱导陈昂一样。
若真是这样的话,回头免不了还要对翁涛过去的生活行踪轨迹做一个详细的搜寻整理,这是一个超级复杂麻烦的活。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比如杀害翁涛的嫌疑人,一开始并不知道翁涛是杀人凶手。
当他们出于某种目的聚在一起的时候,以翁涛那样自以为是的性格,免不了要吹牛炫耀自己所谓的成绩,然后此人得知翁涛是杀人凶手,便产生了将翁涛反杀的念头,惩凶除恶。
想到这,肖然又不禁往下思索,令翁涛放下负担讲述自己的战绩,也就是制造的连环凶杀案,这样一个深夜聚会,该是怎样一个聚会?
犯罪分子凌晨俱乐部?又或者,‘小丑’新来的教导者,组织线下见面授课、经验交流会了?
但是翁涛那样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人,他根本也没了解过网络啊。
再说了,所谓的‘小丑’集团,不是从来不在现实中见面的吗,只在网上通过专用的软件,顶着代号交流,现实见面根本不可能。
另外,如果是一个新的犯罪者聚会,那么同样是一类人,犯罪分子为什么要杀犯罪分子,为素不相识的受害人讨一个公道?
未免有点扯。
还是翁涛犯案后,认为警方找不到他,整个人就飘了,不知什么原因,嘴一滑就把所有的事都崩出来了,然后引起了其他人的正义之心?
肖然摇了摇头,怎么想的都有点不现实呢?
沿着河边的又往西北走了五六百米,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来到山林脚下,小河的上游,此时,薛青霞、秦永安、余雨等法医,还在收集着尸块。
大块的尸块已经收集完毕,只有较小的尸块,仍需要再过一遍以防遗漏,还好,尸块基本都在,并不像之前的碎尸案,还要费心费力地去找尸源。
肖然跟着邵勇他们走到现场的时候,属于或不属于翁涛的尸块,都已经清点完毕,只有翁涛的首级还没被收起来。
由于之前张辉拍照角度的原因,肖然只看到了翁涛首级的大半面,还有一小面没有看到。
现在来到现场,整观翁涛的首级,肖然突然发现,翁涛的左耳被割去了……
449、清洁工
在古代战争中,割耳与斩首、剜鼻一样,都是确定军功的依据。
但是翁涛的左耳被整齐的割走,嫌疑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是否意味着,杀死翁涛,成了此人的一次功绩,而那只耳朵,便成了他的依据?又或者是留作收藏纪念?
“邵队,这就是嫌疑人留下的字条。”张辉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从现场人员手中接过那张沾着些许泥土的牛皮纸。
邵勇戴上手套接过展开,肖然他们都围了上去,牛皮纸上马克笔书写的字迹清晰潇洒。
俗话说字如其人,从笔画起落之中,能够看出书写者性格中的果断,肖然甚至能感受到,嫌疑人书写这些字的时候,那种喜悦且充满神圣感的心情。
牛皮纸上的字不多,一眼就能看完:‘你好,阿sir。他叫翁涛,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鉴于你们无法查到这个垃圾,那么就由我来判处他死刑。
落款:清洁工。’
邵勇面色深沉地盯着牛皮纸上的字迹,一言不发,周边的气氛一时间也像是凝固了似的,极其安静。
转手将纸页递还给技术人员收进物证袋,邵勇又环顾了一圈抛尸现场,突然冷笑起来:“可笑,这个人未免太天真了些。”
“就是,他以为他是谁?还说我们破不了案,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旁边有人怒声道。
“老张,翁涛被杀这个事,很可能是之前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