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的在路中间蹲着,批头散发,穿着红衣服,看不清长啥样,我刚准备刹车她就扑了过来,一猛踩刹车,就打滑冲下来了!”
老耿听了这话,连忙把座下的红包拿出来扔到窗外面,又抽了桃木出来,让伙计关了车灯。
等了约莫有一两分钟,伙计把车灯重新打开,发动车子想倒回到路上,却发现车轮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直打滑倒不出去。
“下车看看!不要害怕!我们没做亏心事!”老耿扔给伙计一根桃木,看看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俩人打开车门小心地爬下来,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老耿和伙计查看了一下车轮,并没有被什么东西卡住,就是陷在泥地里打滑而已。
老耿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挥伙计捡些小碎石头来垫进车轮里,他自己则走到车头处看了看,发现车前保险杠被撞碎了一大片。
“耿师傅!耿师傅!你、你、你看……”
正心疼着保险杠的事,突然伙计的惊呼声从身后传了过来,老耿连忙转身看过去,却见伙计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怔怔地指着指着前方。
老耿将手电也转了过去,凝神一看不打紧,着是老耿曾和堂哥经历过‘风浪’,也被眼前的情形骇了个半死。
只见在车头的右前方,一口黑皮棺材侧倒在地上,棺材盖飞出了老远,从棺材头上的痕迹看,应该就是被他们的车给撞开的。
而在棺材的不远处,一具红衣女尸披头散发,静静地趴在泥水里!
老耿又扭头看了看车撞过来的方向,只见车厢后面,两条长条凳子倒在一边,其中一条还被车轮给碾断了,再仔细一看,条凳周围还有块黑布,以及四根竹竿。
想来,那应该是个灵棚,被他们一下给撞散了。
老耿抬手又抹了一把额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惊出的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跟伙计说道:“走,过去磕头!虽然咱们有错,但咱们是正常赶路,如果它不吓你,我们也不会打搅到它!”
“哎?……哎……”
伙计缓过神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老耿走上前去,啪地一下就跪在泥水里了,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个劲的磕头祷告。
伙计猛道了一阵歉,突然发现老耿竟一直在他身边站着,拿着手电照着棺材里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于是伙计大着胆子抬头,顺着老耿手电筒的光芒,也往棺材里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伙计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棺材里居然还有一个老头,那老头看样子在棺材里放着都有段时间了,脸都黑着瘪下去了。
像极了电影里,林叔起出来的竖棺里的某位老爷子!
334、惊蛰
伙计惊魂失措,脑子里乱哄哄的混成一片,想不明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不过老耿却明白过来。
他看看周围的山头,又看看不远处的村子,扬起手中的的桃树枝朝前方点了点,对伙计说道:“这是老东区的木口坞,这边人的殡葬习俗和周边都不一样。”
伙计从地上爬起来,想也没想就问道:“怎么个不一样?”
“这边人殡葬特别讲究‘日子’,就是有人去世后,一般家里都要找先生去定一个下葬的时间。定下的这个下葬的时间,就叫‘日子’。”
老耿看了看那两具尸体,紧锁着眉头道:“但这个‘日子’不是随便定那天就行,要对照着去世人的生辰八字,再加上去世的时间,乱七八糟的算出这么个日子。
所以有时候就会出现要等一年甚至更长时间,才有合适的‘日子’下葬,这就很麻烦了,总不能把棺材一直放在家里,而且人死了很快就会开始腐烂,那味也受不了啊。
那怎么办呢,所以大多数时候就在村子边上,找个地方搭个棚子,把棺材停放在棚里,一直要停到可以下葬的时候。”
伙计稀里糊涂的没怎么听明白,不解问道:“那为什么这棺材里会出来俩个人?”
“为什么?咱们撞上事了!”
老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拉着伙计回到车里,擦了擦手,从包里掏出手机:“谁家一个棺材里放俩人?
而且那老头明显在棺材里放的有段时间的,但那女的衣衫不整,不过看着像是死了没多久,很明显是被后来放进去的吗!”
伙计擦了擦脸,看见老耿在手机上按下‘110’,这才醒悟过来,大惊失色道:“您是说,那女的是被人害死的,然后趁人不注意,她尸体被塞到了路边的棺材里?
——我的天,那她得是多大的冤屈啊,我们这是在做好事行善啊!”
打完电话,对面交代让他们在现场等会。
老耿沉默地坐在位子上,抽支烟丢进嘴里点上。
他扭头看看车窗外越发漆黑的天色,自言自语道:“这办法真高明啊,我在电视上听警察讲过,杀了人总得有尸体要处理,保不准就被人发现了。
现在把人往这棺材里一塞,如果不是我们把这棺材撞开了,过些日子到了下葬的时候,直接把棺材往土里一埋,谁能知道棺材里面多了一个人?
那杀人的凶杀,可真是彻底的逍遥法外啦!”
听着老耿的感慨,伙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如果那一天自己被害了,也被这么处理,想想都觉得恐怖!
不过又一想,伙计忍不住问道:“不对啊耿师傅,现在不都是要火葬吗?这家人怎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棺材摆在路边?”
“那谁知道!”
老耿斜瞅了伙计一眼,说道:“你看这边荒荒凉凉的,谁还能天天盯着这边?
而且村子里,老观念重,我在北边的时候还见过,明明老人都已经被烧成灰了,家里人仍然要做一个大棺材,把骨灰放进去当遗体,风光大葬的。
人家那边没有集中的墓地,就是往自己田里埋,而且火化证明啥的全都有,你又能怎么管?没办法,哪有什么绝对的标准!”
伙计想了想,是这个理。
……
早上,肖然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看着手机应用商店里,某小视频应用的下载进度。
刚买的豆浆很热,肖然喝了几口,额头不觉冒出汗来。
最近这几天都是罕见的艳阳天,气温不知不觉就超了20度线。
经常坐在室内不怎么活动的人,或许对气温变化不太敏感。
但对于肖然他们经常要走动甚至快跑的人员来说,那感觉,仿佛像是快要夏天了似的,稍一动动就是一身的汗。
于是厚重的外套便被集体甩到了一边,到了闲下来时,再给套上。
抬手将纸杯扔进垃圾桶,看着小视频应用已经安装完成,肖然用自己的帐号登录上去,对照着昨天从余雨手机上截下来的信息图片,开始搜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