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没事找事,你再乱动乱叫,我就用约束带把你捆上,到时候你嘴角上叮了苍蝇也只能用舌头舔!听明白了吗!”
小犊子抿着薄嘴唇,果然不敢再胡搅蛮缠下去,点了点头:“我要尿尿!快憋不住了!”
霍志勇冷眼看着,把脸一侧,示意带小犊子去厕所。
随即,汤高原与几名警员将小犊子从地上拎了起来,押着去了洗手间。
见人消失在走廊尽头,霍志勇转身问面前的主任医师:“他的骨龄测试结果是多少?”
“18岁左右。”
医生答道,“不过他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小学生水平。”
“重要吗?”霍志勇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无奈笑着看向肖然。
肖然面无表情,只是摇了摇头,确实,对于身上背着两条人命的小犊子来说,心理年龄确实不在量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跟着霍志勇出了病房,还没走到洗手间,便看到小犊子又躺在洗手间门口打滚,不过这次看着挺严重,口吐白沫,嘴歪眼斜。
身后的医生见此情形,连忙要喊急诊的人过来。
霍志勇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摘下手套蹲在小犊子身边,左手捏住小犊子的下巴,右手在其嘴里一掏,一小块从洗手台上扣掉的肥皂便从小犊子的嘴里滑落出来。
霍志勇拿过一瓶矿泉水冲了冲小犊子臭烘烘的嘴巴,目光如炬道:“别耍小心思,你这点小手段我见的多了!”
见骗不了众人,小犊子既不羞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抓过霍志勇手里的矿泉水,抱着喝了几口。
天色将暗,被闹腾了一整个下午的专案组,终于将小犊子带到了审讯室里。
刚在审讯椅上坐下,小犊子便嚷嚷起来:“我困了!我要睡觉!”
“告诉你了,不要在耍花招!”坐在霍志勇右手边的警员拍着桌子,“你只要回答完我们的问题,你就可以休息了!”
“嘁。”小犊子鄙弃地看了那警员一眼,叛逆地转头望向一边。
“我问你,11月23号晚上8点左右,你是在哪里?”
“我在玩。”
“在哪里玩?”
“想在哪玩就在哪玩,还能跟你玩啊!”
听着这话,那警员的脸都快憋成了酱色,于是便不在和小犊子啰嗦,直入正题道:“那辆燕A·730V7的出租车是不是你偷的?”
“不知道。”
小犊子很是无所谓地回了一句,从他对着单向玻璃捋着额前的一缕快要到嘴角的头发来看,或许他根本都没听清问的是什么问题。
问话的警员怒急反笑,“你不知道谁知道!车不是你偷得,那人也不是你杀的啦?!”
小犊子嘴唇一咧,从眼角看着那警员,表情颇有些某相声明星的贱味,笑嘻嘻道:“你讲的对。”
神特么讲的对,问话警员怒火中烧,听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领导来视察了呢!这小犊子对警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心理。
“肖然,你点的外卖!”
汤高原推门走进观察室,抬手将肖然点的一份薄皮烤鸭饭以及一瓶奶制快线放在桌上,下巴点了点审讯室内的小犊子:“情况怎么样了?”
肖然没有去动外卖,只是摇了摇头,“对峙快两个小时了,他就是个铜豌豆,蒸不烂、煮不透。”
“这家伙跟着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了这么多年,还进了那么多回派出所,对我们这一套早就烂熟于心了,依我看啊,难搞!”汤高原坐下来说道。
肖然摇了摇头,对汤高原道:“每个人的心理都会有弱点,越是难办的人,在其心理防线的某一段,往往也越脆弱。”
审讯室内的小犊子进入了沉寂状态,无论霍志勇等人如何摆道理讲原则,他都是脑袋一歪,不屑地撇撇嘴角。
情况这样持续下去也不是办法,霍志勇敲了敲桌子,听着小犊子‘咕噜咕噜’乱叫的肚子,打算先将他送去看守所,择日再问。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响了几声,霍志勇说了一句‘进来’,肖然便打开了门,一手拎着外卖一手拿着饮料,拆开一次性筷子,打开外卖递给了小犊子。
小犊子看着面前五香俱全的饭菜,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抬头愣愣地望着肖然,过了半响才说道:“哥,你心眼真好。”
“慢点吃,喝点饮料。”看着狼吞虎咽地小犊子,肖然拧开奶制饮料递了过去。
小犊子拿着饮料喝了几口,突然放下饮料,也不擦嘴角边的奶渍,只是盯着手里的饮料发愣。
空气间寂寥无声,只有小犊子撇着嘴角抬起头,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地小孩子般看向肖然,表情越发委屈,皱着褐色的鼻梁,泪水不断地从大眼睛中奔涌流出。
小犊子干嚎了一阵,终于大哭了出来,“我的面……”
216、在末世要有房!
审讯室里,小犊子哭的撕心裂肺,霍志勇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同事暂时不要多问。
“那桶泡面是位慈祥的老婆婆送给我的,她背着一只蛇皮袋佝偻着腰,笑起来好像我的姥姥。”
小犊子噙着泪水,仿佛忘了坐在他面前的是审讯他的警察,情不自禁地与众人倾诉着埋藏在心底的情感:“自打我还在我老娘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注定是个人嫌鬼厌的小杂碎,太阳想晒死我,大雪想冻死我。
这世界上没有谁在乎过我,除了我姥姥,所有人见了我、不管我做过什么,他们都要骂我小杂种,说我是十几个男人和我妈杂交出来的,从小就是婊子养的,注定不是个好东西。
他们都盼着我死,感觉我死了就会让他们变的高尚起来似的。这世界上唯一对我好过的,就是我姥姥。”
一说到自己的外婆,小犊子悲从中来,又哭了好一阵子,抬手一擦鼻涕眼泪,两手搓了搓往马甲上一抹,“我还记的有一年,那时候我小,半夜里发高烧,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和人杂交去了,我烧的站都站不起来,从地上爬着开了门想喊人救我,但是我喊不出来。
我当时以为我快要死了。是我姥姥发现了我,二话没说就抱着我去医院,我姥姥本身就体弱多病,连稍重点的家务都不能做。从那之后连续好几天,我姥姥的胳膊一直弯着,伸都伸不直,她本来可以将我先放下来背着去医院的,但是她害怕耽误哪怕一分钟的时间,怕晚一分钟我就活不过来……”
看着哭的眼睛通红的小犊子,霍志勇右手边的警员也没了最开始的凌厉,轻声道:“其实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比方说当初想送你去福利院的老陈,就是南站派出所的陈警官,还有当初送你到市里的那些邻居……”
“别和我提他们!那个老陈把我送到福利院,我知道他是出于好意,但那又怎么样,我刚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