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怀了情敌儿子的娃后带球跑 萧澜 482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1章

九重天, 山门口, 白雾缥缈, 宛如仙境。

守卫的弟子举剑不耐地道:都说了,小师叔没有回来,你若再不肯走, 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我要求见你们掌门。林知一路寻人未果,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九重天。毕竟这里是姜初亭的家, 再怎么他都会回来的。

他不相信守门弟子的话, 又不敢硬闯,所以换个方式, 拱手好言相求: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烦请帮忙通传一下。

为首那那名弟子不客气道:我们掌门岂是你相见便能见的?走走走!快走。

林知惶惶不安奔波多日,原本就身心俱疲,再次被拒, 又急又悲, 胸口闷痛骤然加剧, 竟吐了口血出来。

几名弟子被他吓一跳, 又见他身体摇摇欲坠,神色惨淡, 生出一丝不忍。又一名弟子劝他道:真没骗你,我们小师叔常年在外游历, 几个月都不回来是常有的事。而且我们掌门这段日都不会客, 你就算等死在这里也没人会见你的。

林知执拗地在山门口等了三天。没有等到姜初亭, 却等来了重华。

林知在看到他那张不苟言笑, 充满威压的脸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是,是你?

是那个曾经在相思小筑门口莫名捅了他一剑的中年男人。

他当时还以为是谁故意来找事,从来都没想到过,他是九重天的人。

守门的弟子们恭恭敬敬行礼:掌门!

重华挥挥手,让他们先行避开。林知则惊在当场,原来,他就是九重天的掌门重华,也就是姜初亭的师兄。

重华根本不与他多言,眸光凛然,拔剑刺去。林知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体力不佳,不过片刻便被击倒在地。

林知身上被划了三剑,又吐了两口血,缓了缓,自己撑着身体爬起来,伤势不算重。

重华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早没命了。

收剑回鞘,重华目光冷沉盯着他说道:我不去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姜初亭的确没回九重天,但此前有飞书回来,大意提了一下和林知分开了。虽然没有详说,但重华知道,他当初不顾反对也要坚持和林知在一起,轻易不会放弃的,除非是林知做了什么令他心寒的事。

他这小师弟的性情,可柔软似水,可坚硬成冰。林知能让这水成冰,必定使了不小的能耐。

第52章

但那封信中,姜初亭嘱咐,两人情断,不愿再有牵扯,让他们几个师兄都不要插手。重华纵然心头有怒,但还是依言没去找林知。没想到这小子倒是自己寻上来了。

重华晾了他三天,他还不走,忍无可忍,这才提剑亲自出马。

林知被他伤了丝毫不敢有怨言,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闷咳两声,拱手行礼:掌门,可否告知我初亭的行踪?我真的很想见他。

重华质问:你想见他,他就得让你见?你是他什么人?

林知下意识里接话:我是他,他的喉间哽咽着说不出来了。

是没脸继续说了。

重华到底还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冷然问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林知霎时间面色更加苍白,从实招来:我不信他,误会他,还还在暗室里对他做了那件事。

还骗他气他说我要跟别人成亲了。越说嗓音越哑。

三言两语听起来简单,但想也知道姜初亭经历多少酸楚,而且肯定还不止这些。重华怒极反笑:好啊,很好,你和你的爹一个欺人太甚没担当,一个自以为是没脸皮,果真是亲生父子,一脉相承。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九重天会继续容忍你,还敢跑上门来要见他?!

林知捂着伤处,急切走近一步,解释道:我并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是我错,误会他颇多,还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见他,我发誓,以后一定竭尽全力的弥补他,好好对他!绝无二心!

任他怎么保证,重华都无动于衷,嘲讽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根本不了解他。

林知怔怔:什么?

重华道:他能原谅一切,但是不会容忍背叛。就算你爹当年撇下他和你娘成亲有再多的不得已,那之后初亭也只是在他死前去见了他一面。你觉得,你的悔过又值多少钱?像你这般自作自受的,恐怕就算你现在横尸当场,他也不会来多看你一眼。

林知脑袋嗡嗡地疼,几欲爆炸,字不成句:我,我,没有

他没有背叛感情,也从来都没爱上过别人,他只是心魔太重,想要发/泄想要排解。他只是想给自己求一个安心的答案。

可那些话也的的确确是他作死自己说出口的,冷落他伤害他的事情也是自己做的,再多的辩解都是枉然。

林知又怕又慌,已经六神无主了,如果那人真的都不理睬他,就算他死了不原谅他了怎么办?正要再求两句,重华疾言厉色打断他:初亭给过你机会,我看在他面子上也给过你机会,仅此一次,没有余地!你以后都别想再见他!说完拂袖转身。

林知想跟上去,守卫的弟子们从四周冲上来,拔剑将他围住。

林知只能如石头一般僵立在原地。

重华脚步未停,命令声传过来:如若他敢踏进山门一步,格杀勿论。

林知没有离开,继续在山门外徘徊了十来天,派人经过好几番打探,确认姜初亭不在山上,这才失魂落魄地决定下山。

一阶一阶地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林知骤然止住脚步,目光茫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嘴唇微动,喃喃低唤:楚然,楚然

回应他的只有山林间的冷风簌簌,凉意直透心底。

再也没有那人温柔的声音和笑颜,没有,什么都没有,都是他活该。

林知鼻子发酸,面颊上一阵滚烫流淌而过,压抑多时的酸楚终于撑不住爆发了,含着哭腔大喊出了那个以前被他憎恶,现在却令他锥心绞痛的名字:初亭!

他声嘶力竭,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初亭!你回来,别不要我好不好?初亭!我错了,你回来,回来啊

他苦苦哀求着,可是他清楚,不管他哭喊地多大声,不管他怎么苦守,都不会再有上次那个令人狂喜的下雪天了。

林知重重喘着气,擦掉了眼泪,咬咬牙继续下山。

不管如何,就算走遍四海,他一定会找到初亭的。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求得他原谅,他怎么样都可以,绝不会放弃。

姜初亭虽然内力消散得只剩下一成了,但他没有回九重天,只是传了几封信回去了。

去见了凌光所说的那位朋友,休整调养了半个月,他戴着面具又开始四处游历。

前段时间大事挺多,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还有安阳林家少爷娶亲,据说婚礼空前绝后的隆重,惹人惊叹连连,江湖小报都传遍了。都过去了一段时日了,姜初亭在茶摊歇脚,都还能听见不少人议论。

姜初亭放下茶杯,轻叹一声,真是躲都躲不开。

刻意忽略那些谈论的内容,喝完了茶才拿剑起身离开,也就没听到有人在奇怪:但是我听说那林少爷拜堂的时候,脸上还戴着面具,以前也没听这少爷长得丑啊,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姜初亭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却不曾想,半夜听到隔壁房间有痛苦的求救声。

原本在打坐地姜初亭睁开眼,稍加迟疑片刻才起身出去。

他离开林府两个多月了,林惜没有派人追杀他,却有另外一批人对他下杀手,是长柳庄的人,乔寻对他们当初带走了谢真怀恨在心。万幸地是当时江显刚好来赴约,助了他一把,否则,以他的情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之所以迟疑,就是担心是什么陷阱。

剑柄推开了门,姜初亭神色戒备地走近,一眼看到床上挺着圆滚滚大肚子的人,那人痛得用手直捶床,脸色惨白,救命,救命

是男人的声音,再一看脸,还是姜初亭认识的。

少君。

看他情况,是快生了,姜初亭不懂接生,不敢乱来,将他抱起,用帽帏遮住他头脸,匆忙找了家医馆敲门。

大夫打着呵欠接待了他们,可当他知道即将生产的是一个男人时,整个人瞪大眼睛懵在了当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姜初亭拿出一锭银子,温言道:他体质特殊以致怀孕,望您能相助,并且保守秘密,在此多谢。

大夫是个好大夫,醒过神来之后,忙开始着手安排,还让人去请了接生婆。

少君躺着床上,头发已经全部汗湿,姜初亭坐在床边安抚他道:别怕,大夫和稳婆都在,你不会有事。

少君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姜初亭怎么样抱着他来医馆,又对大夫说了哪些话,心中感激万分,颤颤地抓住他的手腕:多,多谢恩人。

当初遇到少君的时候,姜初亭是楚然的样子,是以并没有认出他来。

姜初亭回握住他的手,道:少君,我是楚然,还记得我吗?

少君原本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就是一愣,听到后面,眼神都震动了。

是楚大侠,那个曾经帮过他不少的楚大侠。

这些日子他孤独一人,颠沛流离,担惊受怕,一听是楚然,就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找到了依靠,眼睛泛酸,泪水狂涌,竟不可抑制地呜呜呜哭起来。

姜初亭拍拍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不哭了,力气要留着待会儿用。

姜初亭走出了门外,才蹙眉捂住自己的小腹,方才情急抱了少君,又疾行了一段路,此时才感觉到肚子隐痛。

凌光的朋友说了,他的内力消失和怀孕有关系,以后恢复几成完全看天意,而且林宣的药是强行改造身体结构,会导致体质变差,现在的他跟以前真的不能比,只能自觉多注意。

扶着墙面找了张凳子坐下,静待时间过去。

少君在里面断断续续惨叫了两天,声音已经嘶哑,终于把孩子给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接生婆把啼哭不止的孩子洗好包好就塞给了姜初亭,满脸晦气地嘀咕着:作孽哦,作孽,生出个怪胎。就要急匆匆离开,见此情状,姜初亭闪身到她面前,眸光冷锐,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上的剑出鞘几寸,道: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出去半分,否则

接生婆大骇,忙作揖求饶,连连保证后,姜初亭放他离开。

少君应该也是林宣手里的受害者,凌光此前便说过,服了药生下的孩子大多可能是畸形,活不了多久。少君的孩子没能逃过这劫,唇裂不说,右手手指多了一根。接生婆就是看到了这些咋咋呼呼。

不过万幸地是,孩子身体状况算是健康,绝对能活下去。

少君抱着自己的女儿难过地哭了许久,姜初亭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在旁陪着。

好在他心情调节得快,没过几天便开始喜笑颜开逗孩子玩儿了。

楚大侠,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我会

姜初亭摇摇头,少君叹气:其实你就算问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稀里糊涂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曾经被卖到青楼,必定是在那儿中的招。姜初亭问他:你不打算回黄府?

他这样一个没着没落的也不是办法,现在又还带了一个孩子。

不回去,以后都不会回去。我离开这么久,黄少爷应该早就把我忘记了。更何况,这个孩子唉!说不清楚。少君抱着熟睡的女儿,很坚定地对姜初亭道:我打算找我姐姐,找到她之后就安顿下来,好好生活。

姜初亭点点头:这样也好。

少君踟蹰了一会儿,眼巴巴望着他道:楚大侠,你最近有什么事吗?或者,你要去哪里?

暂时没什么打算。关于试药的事,他已经从凌光朋友那里知道了一些内情。不止林家,迷月谷,还有飞花阁和长柳庄,全都搀和进来了,几方势力纠集在一起,就像一张巨大的罗网,凭他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牵动分毫,反而只能白白送命。

他必须得另寻它法。

少君闻言,眼睛亮了亮:那我能不能和你同行?你放心,我不会麻烦你的,只是,只是我一个人久了,觉得很孤单。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身边,我会觉得心里特别安宁。

姜初亭莞尔一笑:这样吗?

少君望着他绽放的笑颜,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道:楚大侠,你长得真好看。你这么好看,为什么之前要易容呢?还有,怎么都没见林公子和你在一起,你们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吗?

他回家了。姜初亭简单一句话带过,又正色道:少君,恐怕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因为很可能会有危险。

不仅是乔寻林惜那边,还有裴璟。这也是他不回九重天的原因之一。

姜初亭看他满脸失望,又轻笑道:不过,在你身体恢复之前,我可以留下,帮助你照顾孩子。

姜初亭和少君在一起呆了二十多天,他身体也养得差不多,能够出门了,孩子虽然有点缺陷,但能吃能睡,还长胖了一圈。

姜初亭塞了些银两给他,将他和孩子送上马车。他打听到一些消息,准备去晋城找姐姐。

少君恋恋不舍和他告别:楚大侠,以后有缘再见,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姜初亭轻轻捏了捏他怀中小孩软乎乎的小手,颔首微笑:好,有缘再见。

姜初亭送走他后,往晋城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知不觉他的小腹处已经有些微微突起,孩子差不多四个多月,他已经能感受到胎动。凌光的朋友特地交代过,最迟六个月要回去找他,后面月份要在他那里休养,以防万一。

离期限还有将近两个月,姜初亭其实很想回一趟九重天,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师兄们了,但终归心里有顾忌,一来是因为裴璟,二来是因为孩子。

上次和江显一起吃饭,江显奇怪地问他怎么都不喝酒,姜初亭想了想,把怀孕的事如实告诉他,他当时惊得差点把头皮挠破。

那时裴璟已经登上皇位,江显十分为他的将来担惊受怕,让他赶紧地逃命,能躲多远躲多远。

要是让他知道你怀了孩子,真的可能会杀了你。

如果回去的话,只会连累师兄们,还不如像江显所说,能躲一天是一天。

但姜初亭也明白,只要裴璟心里没有忘了他,这一天终究会到头。

姜初亭孤身一人,戴着面具继续东奔西走,如同以往,不管大事小事,能帮的都会出手相助。如今,除非用手触碰,穿着衣服还未显身形,倒还没什么不便之处。

这天,姜初亭行至一处小镇,冒着雨帮一个独居老人休憩了屋顶,衣衫打湿,风一吹,感到有点冷。

这个镇子人不多,客栈也只有一家,姜初亭掸了掸身上头发上的水珠,迈步进去,一掀衣摆,端正坐下:小二,先上一壶热茶。

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姜初亭已经习惯了,安然坐着,抬眸环顾了一圈。

下雨天气,天色将暗,整个大堂就留着一盏昏暗的烛灯,小二应声离开后,就再没别的人。

整个客栈静谧得有一丝不正常。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姜初亭瞳眸微紧,抓起长剑,起身便朝外面走去,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

雨雾中,约莫百十来名腰悬长剑,身穿玄衣的侍卫冲过来,训练有素,脚步整齐划一,将客栈死死包围,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身后亦是有一涌而上的脚步声,听起来,至少也有二十多人。

姜初亭握紧了手中的剑,心往下沉。这么多人,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门外为首的那人掀开遮雨的斗笠,走上前来,对着姜初亭拱手行了一礼:公子,别来无恙。

姜初亭单手负在身后,对他道:这位大人,好厉害的阵仗啊。

他语气分明平淡的很,墨林却感到有种被讥讽的难堪。直起身来,黑眸直视他的脸,沉声道:我只是奉主子的命令,还请你随我走一趟。

姜初亭淡漠不语,手指在剑柄上摩挲了一下。这哪里只是走一趟的问题?

走了,怕是就再难回来了。

墨林瞥见他动作,无声一叹,道:别想着躲了,你躲不掉的。

墨林好心提醒:他志在必得,为了大家都好,还是乖乖地跟我去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