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自助餐,也吃不了多少,不划算。
夏雪没办法,只有遂两位师兄的意,跟两人一起去中国城采购。
一包双庆火锅的底料,鸭肠,毛肚,猪肉卷,羊肉卷,牛肉卷,鸡翅膀,香肠,火腿肠,白菜,粉丝,土豆,黄瓜,木耳,青菜……夏雪不停的朝小推车里面扔着各种各样的荤菜素菜以及可乐啤酒,直到把小推车几乎快扔满,袁王强和陈子阳一个劲的说够了够了,她再扔,他们就直接回家了后,夏雪这才作罢。
这小山似的,三个人起码可以吃好几顿的东西最后一结账,66欧,便宜得简直不像话。
当然,得以欧元来计算!换成RBM,也是有点二贵二贵的。
袁王强,陈子阳一人提着一大袋烫火锅的荤菜素菜,夏雪抱着一瓶大可乐,坐着摇摇晃晃的地铁,半个小时后,便来到了袁王强和陈子阳所住的公寓,一个有洗手间,有厨房,约莫国内大学生宿舍大小的套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三人一起动手,洗菜的洗菜,烧锅的烧锅。得知夏雪今天要来,两个男人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清洁,将各自的臭袜子,臭内库捡好藏好,还喷了至少半瓶子的空气清洗剂,这才将房间内无处不在的怪味给压了下去,勉强看起来像人住的地方了。
正式开吃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两点。忙碌了大半天,饥肠辘辘的三人也不客气了,挥动筷子,大快朵颐,呼呼啦啦一气吃了好几分钟,胃中的饥饿感,这才消失了大半。
三人开始边吃边聊,聊陈子阳的工作,聊袁王强毕业论文的选题,以及夏雪自己法语的学习情况。
这个就不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了。
陈子阳简历每天投了无数,但能够接到面试通知的却寥寥可数,而过了面试通知,愿意给他一份工作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
袁王强的论文选题也不太顺畅,他已经考虑了起码有七八个题目了,到现在依然没有决定最终选择哪个。
而夏雪的语言学习也是在艰难中前行。在留法之前,她在国内补习过一年的法语,但来了法国后才发现她那突击学习的水平根本不够看,至少还需要读一年的预科,先把语言关过了再考虑报考专业的事。在法国学习法语当然有很大的优势,不过,那也得需要有大量的时间去练习。
来法国不久,感受到这边物价的腾贵,账户余额每周,每月剧烈的减少幅度,家境一般的夏雪便步上了无数和她类似自费留学生的后尘,开始兼职打工,补贴家用。短短几个月内,她去中餐馆洗过碗,刷过盘子,当过收银员,现在更是利用课余时间给老外的小屁孩当保姆,带小孩出来晒太阳遛弯,干着一件又一件她在国内不可能干,也不屑于干的活计。
只有在举目无亲,谁也靠不了,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的国外,一个人,才能深刻体会到生活的多艰与不易,才能体会到父母的含辛茹苦,也才会拉下脸子,丢掉面子,放弃自尊的去干一些以前认为是“低贱”的活。
对很多家庭一般的留学生而言,留洋并没有他们回国后对父母,对同学,对亲朋好友说的那么美好,那么诗情画意,其中的很多心酸,委屈以及酸甜苦辣,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
当然,不差钱的,一去国外就有跑车开,高级公寓甚至大别墅住的官二代,富二代们除外。
眼见气氛有些凝重,三人中最乐观的袁王强用筷子敲了敲碗,笑说:
“老陈,雪雪,大家别垂头丧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天无绝人之路。就比如说老陈,你的技术在那里摆着,因为前两年互联网泡沫的原因,这两年学计算机的是没有以前那么吃香,法国也不是美国的硅谷,没有那么多的高科技企业,但是,互联网现在不是正慢慢的在回暖么?即使在法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你这个海归,回到国内也大有可为。
“再说雪雪,虽然你的法语目前还不怎么过关,距离复杂的交流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你也要看到你的进步呀?想当初,你才来法国的时候,你的法语多菜?连在路上问个路都不敢——对了,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吧?你因为完全听不懂老师的课,无法和同学交流,对未来感到迷茫,恐惧以至于放了学后一个人躲在校园的角落伤心的大哭。
“现在呢?坐车,买东西,租房子,在外面打各种零工,跟同学,老师,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进行交流,只要不涉及复杂的内容,不深谈,几乎已经没多大的障碍了吧?这才几个月啊?
“所以,你要完全相信你自己,看到你自己在短短几个月中的巨大的进步。
“我相信,按照这种速度,再过半年,你完全可以通过TEF(法国的托福),然后考上自己理想的专业。”
“强哥,你又笑我!”夏雪不好意思的低头。她怎么不记得第一次跟袁王强见面的情景?那个时候,她才来巴黎,举目无亲,面对一个没有熟人,甚至看不到多少中国人,上课完全听不懂,跟老师,同学几乎都无法交流的陌生环境,恐惧得不得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便遇到了主动上来与她交流、谈心,对她进行各种鼓励,在随后的学习生活中更是给予她各种帮助的袁王强原师兄。然后又通过袁师兄认识了陈师兄。
“哈哈,我不是笑你哈!只是每当想起第一次遇到你时你那哇哇大哭的可怜相,就感觉可乐。然后看到你现在独立,自强,能干的样子,就感觉变化好大。”袁王强哈哈一笑,凝视着眼前的夏雪,一个让他第一眼便感觉怦然心动的女孩儿。
三人这顿迟到的午饭,从两点一直吃到三点半,整整吃了一个半小时,这才宣告结束。
酒足饭饱,一脸通红的袁王强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朝同样吃得面红耳赤的陈子阳努了努嘴:“老陈,去烧点开水,给雪雪泡杯茶,或者咖啡——雪雪,你喝茶还是咖啡?”
“不了,强哥。马山快四点了,我得去弗朗瓦索先生那里一趟。”夏雪摇了摇头,从吃饭的小凳子站起,把挂在墙上的挎包取了下来,斜跨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不是前两天才带他的小孩遛了弯吗?今天还去?难道现在他让你一周带三天?”袁王强知道夏雪在弗朗瓦索那里的兼职是每周两次,每次两三个小时,一次报酬30欧元,主要就是带那家人的小孩出来晒太阳遛弯。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