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那么多人为了所谓的信仰付出生命,可你怎么跟故事里那些人不一样?那不是你的信仰么?”
薛毅飞有点挠头,这小子太年轻,这是被现实毒打,三观要崩了啊!
“是我的信仰没错,但是实话实说,我的信仰没有他们那么坚定也没有那么纯粹,所以他们成了故事,而我活到了现在。”
陈翊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用异样的眼神死死盯着老薛。
老薛忍不住笑了,使劲揉揉小陈的脑袋:“想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军人了,有些习惯没变,但是死了就死了,没人给我抚恤金,也没人给我盖国旗,能力范围之内的义不容辞,能力范围之外的且容我先说声抱歉!”
他的心情很纠结,想培养陈翊飞,把小陈变成一个合格的战士,却又不想用那些洗脑的手段。
以身作则吧!
老薛想。
陈翊飞当场就晕了:“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不明白?不明白就对了!”老薛笑了,“身为一个军人,我的背后是国家,伤了残了,国家管一辈子,死了也有抚恤有荣誉,简单点说,就是没有半点后顾之忧;但是退伍了就不再军人,特别是有了老婆孩子,伤了残了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还要拖累一家人哎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个心怀梦想,却被社会毒打了许多年,早就认清了现实的老男人。”
陈翊飞不禁愕然,十句里倒有八句没听懂:“我还是不太明白。”
老薛轻笑:“送你一句话,小孩子才考虑对错,成年人只考虑利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飞艇缓缓下降,陈翊飞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那颗貌似成熟,实则幼稚的心,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
90 撤离
飞艇缓缓降落在中央广场西侧五十米的位置,那里有定居点的最高建筑。
众人愕然发现,建筑天台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搞得老方一脑袋问号,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位置,可是左右环顾,再没有比这里更高的建筑了啊!
“定居点,这里是大力神,指定位置未发现撤离人员,重复,指定位置未发现撤离人员!”
“大力神,已经下达集结命令,可能是在路上,请稍等,我再问问。”
老方摸摸半秃的头顶:“这都什么情况?”
而是激战仍未停止,飞艇降落是担了风险的,随便哪个打疯了的家伙朝天来一梭子,他的麻烦就大了。
没多一会儿,定居点回复:“大力神,情况已经搞清楚了,抱歉,原定人员拒绝撤离!”
“啊?”老方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飞艇都降下来了,你跟我说这个?”
薛毅飞比老方还要憋屈,合着我白说了那么多,硬是把我一正面人物变成了自私自利的大反派?
这特么的,人设崩了啊!我怎么才能把这事儿圆回来?
老方深吸一口气,决定再争取一下:“定居点,我们已经降落,有没有需要撤离的人员?”
“妇女儿童都已经撤出去了,现在只剩下老人和男人。”
这么一说,大家就全都懂了。
老人不愿意先走,男人不肯走,这是僵持住了啊!
殖民星不成的原则,孩子是第一优先级,然后是妇女、老人,最后才是青壮。
这一原则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一旦青壮损失殆尽,只剩下老人、妇女和孩子,则有极大可能陷入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
但话说回来,合理的地方更多,所以一直延续至今,且被所有殖民星奉为最高法则。
老方叹了口气:“我们不能等太长时间。”
“明白,再等一等,再给我一小会儿大力神,抱歉,没人愿意先走,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援,请你们先离开吧。”
老方头都大了:“不是,下一艘飞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你们这么多人,不先撤走一点,回头飞船能装下吗?”
听老方这么一说,对面也懵了:“我们人不多啊,该撤的都撤完了!”
这可太出乎意料了,老方赶紧追问:“那你们还剩多少人?”
“四百多人,不到五百。”
老方这下乐了:“那还等什么啊,都来,全都来,挤一挤就完了!”
“你确定?”
“确定,肯定没问题!”
“可是我们这儿,暂时还撤不下来”
老方豁然回身:“薛队?”
“啥也别说了。”薛毅飞摆摆手,“兄弟们,开工了!”
众人轰然应诺,下饺子一样跳下飞艇,控制整个天台。
薛毅飞直接与定居点建立联系,询问布防情况,四个战斗组分头出击,穿房越脊各走一个方向,控制关键节点,接应撤离人员。
定居点的结构都差不多,基本都是十字走向,四个方向的主要通道控制住了,其他的全都好说。
各个小组刚就位,隐藏在广场附近的炮兵骤然天火,炮弹截断狼群,一直顶在前线的本地民兵就开始后撤。
说起来还得感谢老薛,以原本的作战强度,不管哪个方向都不可能撤下来,可老薛用铝粉干掉了大批棕狼,前线的对抗强度大幅度下降,本地民兵只要稍做准备,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撤下来。
战斗激烈的方向,直接以炮火遮断,没那么激烈的,布下大量地雷阻敌,然后迅速撤离。
鹭州人的纪律性再一次得到了良好的展现,所有撤下来的民兵步伐整齐行动快捷,迅速通过各个方向的交通节点。
他们组织的不错,全部通过之后,棕狼还看不见影子。
这下可好,老薛马上命令各组有序后退。
回到飞艇附近才发现,本地民兵并没有全部撤上天台,而是进入那栋最高建筑后就地布防,把那栋楼变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做好继续抵抗的准备,然后才从下到上,分批分次撤入飞艇。
老薛本想掩护他们来着,结果反倒是第一批撤上天台。
薛毅飞一点都不矫情,直接让队伍在天台布防,四个小组各负责一个方向。
从离开到返回,虽然一枪没开,但默契却不是一般的好,就连老薛这个外人也能凭借丰富的作战经验跟上节奏,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陈翊飞。
不过还好,有老薛带着,还不至于脱团掉队,虽然磕磕绊绊,可总算是跟下来了。
这就是战术配合不熟练的结果。
这边刚做好准备,狼群同时从几个方向冲出来。
十字主道还算宽敞,可棕狼来得太多,不可避免地挤成一团。
老薛这回乐了,刚想下令开火,楼下的民兵抢先开火,枪声潮水一般分不出个数,密集的弹雨迎着击溃奔涌的狼群。
没错,就是击溃,冲在最前面的棕狼一层层扑倒,后面的棕狼根本冲不上来,被守军的火力死死压住,冒头一个打死一个。
没多一会儿,枪声就变得稀疏。
不是守军不出力,而是已经无狼可打。
薛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