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事后想起来,心里不可能一点疙瘩都没有,有一段时间,我也总是做梦。”
陈翊飞眼睛一亮:“那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薛毅飞的回答就跟开玩笑一样,“那个时候战斗特别多,没白天没晚上的,整天守在战壕里。我们都是逮着机会就睡一会儿,最惨的时候,一连两天才睡了一个多小时,眼睛一闭立马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最后敌人再上来的时候根本就不叫了,哨兵直接上脚,从战壕这一头踹到那一头,都累成那个鬼样子了,哪还有精力做梦?”
陈翊飞都听傻了:“这样也行?”
“也不全是因为累吧。”老薛犹豫了片刻,话头突然一转,“小飞,你有信仰吗?”
“信仰?”陈翊飞愕然摇头,“没有,我才不信那些鬼啊神啊的。”
“信仰不一定是鬼啊神啊的,还可以是别的。”
陈翊飞万分好奇:“不是鬼神是什么?我能不能也信一信?”
老薛笑了:“当然可以,不止是你,所有人都可以,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陈同志彻底迷糊了:“那不是你的信仰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多年以前,敌人的飞机来轰炸,为了不让无辜民众卷入战火,我们这支部队的先辈,故意把飞机引到了海边的沙滩上,但是没想到海滩上有个小女孩,为了救她,先后有五个战士扑在她身上挡子弹,二十七个战士牺牲在海滩上。”
“编的吧?”陈翊飞根本不相信,“为救一个孩子,死二十七个人?这也太不划算了。”
薛毅飞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不,这是真的,小女孩的母亲为了让她记住恩人,为她改名曾恨,47年之后,曾老散尽家财,为救命恩人建了一座庙,供奉二十七位烈士,是那个时代,唯一一座纪念军人的庙宇。”
陈翊飞目瞪口呆:“不是,这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有信仰。”陈翊飞声音低沉,“我们这支军队,创造过很多奇迹,曾经耗时一年零七天,用双脚行军12500公里,创造了人类军事史上的奇迹;我们这支军队,曾用14个小时急行军70多公里,堵住了逃跑的敌人;曾经有人潜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活活烧死也不吭一声;曾经有人在总攻开始的那一刻,用胳膊举起炸药包,炸毁敌人的碉堡;曾经有人在关键时刻,用胸口堵住敌人的枪眼”
陈翊飞干笑几声:“你这些故事,编的太假了!”
“你不知道我不怪你,因为时间过了这么久,很多东西都已经变成了历史书上的故事,也许只是一句话,有的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但我以军人的荣誉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翊飞沉默了:“他们不怕死吗?”
“都是爹娘生养,都是血肉之躯,谁能不怕呢?但是我们有信仰。”
“不是,你们到底信仰什么?”
“很难说,也很复杂,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79 战争之神
薛毅飞讲了很多,陈翊飞听了很久,他好像是听明白了,又始终被什么东西遮住,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
老薛不是不想讲的更清楚一些,但是他很清楚,说教、讲空洞的大道理是思想教育的大忌,只有用具体事例潜移默化,才是正确的引导方式。
或许速度慢一点,但效果比起空讲大道理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薛毅飞用讲故事的办法影响陈翊飞虽然他的故事讲的真不怎么样,陈翊飞每一次都要穷极想象力,才能对故事里蕴含的东西稍有感触。
没办法,不是他不往心里去,而是那个时代实在是太遥远了。
就像有人对老薛提起阪泉之战和涿鹿之战,或者武王伐纣什么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老薛也不会有多少感触。
从这个角度来说,老薛的选择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清晨,太阳升起,晨雾笼罩群山,雾气直到日上三竿才逐渐消散。
快到中午的时候,飞艇总算回来了,还有几十公里,老薛就接到了飞艇的通讯:“薛队,这边情况不是很好,艇下聚集大批棕狼!”
薛毅飞眉头收紧:“大概有多少?”
“多的数不过来!”
“我要的东西呢,带来没有?”
“便携式3D打印机两套,催泪瓦斯三箱!”
“只有三箱?”
“其他方向的需求也不小,这三箱还是临时匀出来的。”
老薛叹了口气:“好吧,三箱就三箱,这样,一会儿你们先到山顶,我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行动。”
“收到!”
通讯结束,薛毅飞回身拍拍手:“全体注意,炮组装备支援,其他组跟我下去,都清楚没有?”
“一组明白!”
“二组明白!”
“三组明白!”
“炮组明白!”
项晓波很自觉地站到缆索下面,等着老薛把他扛下去。
薛毅飞也没让他失望,依旧是那个程序,依旧是那个味道,不过陈翊飞这一回的表现好多了,无惊无险安稳落地。
大概是天太黑了。
他这样总结经验,完全无视夜视仪能把黑夜变成白昼这个事实。
三个战斗组准备完毕,飞艇也到了山顶,通过无人机可以发现,大批棕狼追随飞艇而来,挤挤挨挨地聚集在柱山之下。
薛毅飞有点牙疼了:“飞艇,怎么这么多?”
“我们也不清楚,一进山区,就一群群涌过来,要不是你指名要催泪瓦斯,我们非扔几个下去不可。”
“老罗,按计划开炮,看看能不能把狼群引走!”
“知道了!”
炮响的同时,薛毅飞收到罗胖子的通讯:“老薛,棕狼太多了,我估摸着,炮击八成没用。”
“我知道,但是知道就不试试么?”
“行吧,你是队长,你说的算。”
山顶上,炮声响,炮弹呼啸落于远方。
山脚下,一群狼,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这下老薛更头疼了,直接给罗胖子一个新命令:“往山脚下开炮,可劲儿轰!”
你们不是爱跟着飞艇么?不是爱抱团么?轰死丫的!
罗胖子笑得那叫一个爽快:“早就等这个了,兄弟们,坐标不用报了吧,直接效力射,预备放!”
嗵嗵嗵山顶传来隐约的闷响,一枚枚炮弹拖着淡淡的烟迹,以近乎垂直的弹道飞上天空,抵达最高点后迅速落下。
为了尽可能扩大战果,罗胖子还玩了一点花活,命令所有炮手搞单炮多发同时落地。
注意,炮组用的是全自动迫榴炮,两发炮弹的发射间隔还不到一秒,一声令下,山顶上就跟放烟花似的,炮弹一枚追着一枚往天上飘,但每一枚的弹道顶点都比前一发低那么一点。
打最后几发炮弹的时候,背着炮管的战士全都趴在了地上,发射力度更是弱得可怜,用手拿着扔山崖底下去,都比炮管子打出去的有劲儿。
但火控系统存在的意义,就是精确控制,上百发炮弹同时落下,狠狠砸在狼群之中,数不清的弹片和钢珠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