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气猜测。
“难说!”老刘叔紧紧抿住嘴,各种猜测在他心里跑马灯一样转个不停。
人类殖民星空三千多年,什么事都在殖民星上发生过,人造生物毁掉殖民星的例子虽不常见,但以往也不是没有过。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骨子里透着疯狂的棕狗都不像天灾,而是一场再明显不过的人祸!
可是摧毁鹭州,对这个人又有什么好处?
飞艇渐渐飞远,艇上几位老人各怀心事,再也没有互相打趣的心情。
虽然飞艇上有全自动飞行控制系统,但几位老人仍然轮换值班,时刻注意附近的情况。
日头上升又下降,夜晚再次降临,飞艇终于飞近目标空域,航程只剩半个小时的时候,老刘叔用飞艇上的通讯设备,与薛毅飞建立了联系。
双方的心情都很激动,但老薛跟老刘叔不熟,他一脚踹醒了罗胖子,让他代替自己跟老刘叔讲话。
当老刘叔得知,幸存者的民兵一共只有十几个的时候,飞艇中的众人立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没人愿意听到这个消息,但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
毕竟是一场空难,活下来一部分人已经非常意外,不可能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半小时后,飞船抵达197湖上空。
老刘叔原以为,靠近这里必然有一场冲突,可实际上,这一路无惊又无险,顺顺利利抵达目标!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靠近湖面的时候,一直依附在飞艇顶端的无人机纷纷起飞。
它们只有拳头大小,但速度极快且异常灵活,起飞后自动飘浮在飞艇四周,保护飞艇的安全。
这是专门为飞艇准备的无人机,是何宇辰考虑到飞艇的安全问题,主动为飞艇提供的防空武器。
飞艇庞大而笨重,若是没有无人机保护,一旦遭遇怪鸟,就只有等死的份儿,没有比无人机更适合飞艇的防空装备。
确定通讯信号的位置之后,飞船缓缓下降,在客舱正上方十多米的位置悬停。
飞艇不是飞船,没有先进的光牵引系统,仅有的一套升降平台缓缓降下,众人优先将昏迷不醒的幸存者搬上飞艇,然后是已经清醒过来的,最后是始终清醒的民兵。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转移完比,一身动力装甲的薛毅飞最后一个走上升降平台。
平台越升越高,老薛俯视着越来越远的湖面,心中感慨万千。
打过那么多仗,遇到过那么多危险,却没有哪一回的心情像今天这样复杂,有失落,有庆幸,也有几分黯然。
不过,总算是把救援等来了。
平台归位,飞艇上升,薛毅飞本以为这就要返航,不想飞艇升高一些之后,继续缓速向东飞。
“不返航么?”老薛好奇地问。
“暂时不。”老刘叔说,“我找到了其他人的终端信号!”
60 夜屠巨鸟
“其他信号?”薛毅飞又惊又喜,“在哪里?”
虽然他早就不是现役军人了,可从军多年,身上早就打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所以,他在防守青坳时竭尽所能;所以,他在怪鸟袭击飞船时第一个冲向客舱;所以,他在自身安全之后,主动寻找二号舱。
老薛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出风头,更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而是因为责任和信念,早已成为他身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老刘叔指向飞艇侧前方:“就在那里!”
在其他人眼里,飞艇之外一片黑暗,但在飞船的控制设备,还有薛毅飞的装甲上都有夜视装备,黑夜与白昼没有任何区别。
罗胖子兴奋地问:“都谁在那儿?”
老刘叔摇头:“呼叫好几遍了,但是一直没回应。”
大伙都愣住了,没人愿意同伴出事,可又不由自主地往最坏的方向猜测。
飞艇继续前进,没多一会儿,就看到湖边一片高耸的悬崖,通讯设备上的信号也分成了一两个,一个在悬崖上,另一个在悬崖底部。
老刘叔熟练地操纵设备,崖上崖下,又分成了许多单独的信号。
大家都知道,每一个信号,都代表一只个人终端。
只从数量来看,悬崖上下少说也有七八十人。
可每个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真有那么多幸存者吗?
还没飞到悬崖上方,罗胖子就指着屏幕惊呼:“鸟巢?”
不用他大呼小叫,其他人同样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处悬崖范围不小,而且崖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突出的怪石,每一块突出崖面的怪石之上,都有一个巨大的鸟巢,伏在巢中的怪鸟清晰可见。
大多数怪鸟都是成双成对,只有很少一部分形单影只,另外,空巢也有那么几个,总数少说也有一百多只。
老刘叔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信号就在巢里。”
只这一句,不必再说,所有人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薛毅飞当仁不让,回手摘下步枪:“我下去看看!”
老刘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下去?”
薛毅飞想了想说:“适当高度悬停,我直接跳下去!”
没人见过怪鸟在晚上活动,但不活动不代表它们飞不起来,若是飞艇降低高度,离怪鸟就太近了,一旦怪鸟起飞,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老刘叔半点也不含糊:“多高?”
“优先保证飞艇安全!”
“好!”老刘叔答应一声,飞船缓缓飞到悬崖正上方,悬停高度三百米。
与此同时,悬浮在飞艇四周的无人机,集体向下移动,在飞艇和悬崖之间布下一道稀疏的防线。
飞艇上的两组螺旋桨异常安静,哪怕在寂静的夜里,也听不到多余的声音,直到这个时候,崖上的怪鸟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舱门打开,清凉的夜风吹进船舱,薛毅飞忽然想起,曾几何时,他就是这样站在打开的舱门之内,与那些同生共死的战友一起,纵身跃下。
想到这里,他忽然回身,单手提枪,举手敬礼。
老刘叔,罗胖子,还有许多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人,同时举手还礼。
薛毅飞笑了,就那么直愣愣地后倒,一个倒栽葱坠入夜色之中。
罗胖子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扶住舱门往下看其实他不扶着也没关系,就那身板,那宽度,想挤出舱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俯视大地,罗胖子隐约看见老薛一个翻身稳住姿态,接着一声急促的呼啸,急速坠落的身影陡然顿住,随即轻盈落地。
好家伙!
罗胖子一抹掉额头的冷汗,玩的这么悬,是不是搞事情?
光头老人眨眨眼睛:“倒着往下跳?艺高人胆大啊这是!”
罗胖子哼了一声,心说什么艺高人胆大,这特么是玩命好伐?
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再这么秀,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玩死。
减速的短促呼啸惊动了沉睡的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