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想那么多,离开客舱或许危险,可不离开就肯定安全么?
如果换成平时,他肯定一句废话都不多说,就老老实实留在客舱等救援。问题是好好的定居点说撤就撤,说明鹭州已经乱到了一定程度。
就鹭州那几艘飞船,早就忙得连轴转了一边是已经失事,八成只有少量乘客幸存的飞船;一边是焦急等待,必须尽快撤离的定居点居民,哪个轻哪个重,拎不清么?
换成他老薛指挥救援,也得先撤定居点,收拾干净首尾,再视情况发起救援行动,而不是弃人员众多的定居点而不顾,没头没脑的先跑来搞救援。
如果鹭岛真这么干了,就只能说明鹭州高层全都不、合、格!
所以,指望救援根本就是蠢妈给蠢开门,蠢到家了!
而且命运这东西必须靠自己来争取,老薛从来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
陈翊飞的心思就复杂多了,他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折腾,但他已经感觉到,薛毅飞打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有意识地教导他各种知识。
他不知道老薛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多学点东西没坏处,特别是在这个乱成一团的节骨眼儿上。
客舱落水的地方是个小小的湖湾,两道手臂一样的土堤环抱两侧,救生筏在六个人的共同努力之下,缓缓脱离土堤的怀抱,眼前的湖面豁然开朗。
薛毅飞右手握拳举过肩头,所有人一齐停手,原本就没什么速度的救生筏渐渐停下。
本以为离开了湖湾,就能看到怪鸟落处的景象,哪成想湖岸异常曲折,两地之间隔着一个长满了参天大树的小小半岛,除非视线能拐弯,否则什么也别想看见。
老薛恼火万分,一个劲从牙缝里抽气。
陈翊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我牙疼。”薛毅飞咧咧嘴,“咱们继续,注意距离,百米左右!”
薛毅飞认为百米是最合理的距离,就算湖里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逃到岸上;反之若是岸上有什么东西,也难以越过一百米的距离,现在不过是再强调一遍。
轻手轻脚绕过半岛,湖水中突然多出一大片水植,厚实的巨大叶片如小船一样铺满水面,巨叶之间浮漂着一颗颗色泽葱绿、外皮粗糙的硕大球果,球果上端的粗皮十字开裂,露出嫩黄色的果皮。
目测,最小的球果也有一米出头,大的甚至有两米左右,远远看过去,巨叶球果随波荡漾,犹如水上浮着一片球状森林,好似坠入梦境一般。
“那是什么?”陈翊飞忍不住问。
“谁知道,这地方总能碰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包括薛毅飞在内,全都没在意这个小插曲,救生筏继续前进,陈翊飞忽然朝岸上一指,语气异常惊悚:“你们看!”
众人下意识地看过去,登时被岸边一株大树惊呆。
很难形容这株大树的模样,树根一半儿扎进水里,一半留在岸上,树干很粗,树冠也很大,树身好似印象派的油画一样扭曲弯折,长满了大大小小木瘤,有种遭遇强烈辐射,疯狂变异却又顽强生存的既视感。
这些倒没什么,关键是那些粗得惊人的树枝下面,吊着一个个直径一米有余的球状果实,外层是粗糙的褐色粗皮,果实下端十字裂开,露出嫩黄色的果皮除了颜色,其他的都与刚刚遇上的球果一模一样!
树下的湖面上,还漂着几个裂开的粗皮,里面的果实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半点残留。
“这什么玩意儿?”小个子本能地压低声音,就像声音大了会惊醒沉睡的妖怪一般。
“不知道,可能是种水陆双栖的植物吧。”薛毅飞一心想着赶紧找到飞船,根本没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情绪。
陈翊飞眼里全是不可思议:“水里是莲叶,岸上就大树,这玩意还有两种形态?”
“也可能是水陆一体”
这边还没讨论出个结果,更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远离湖水的参天巨树上,同样挂着一个个随风摇曳的球果!
水面有、岸边有,岸上还有,那水底下有没有?
薛毅飞再迟钝,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小心,离那玩意远点,搞不好是种寄生植物。”
“水里岸上一起寄生?”陈翊飞三观都快颠覆了,“这玩意还真是荤素不忌。”
“这就奇怪了?”薛大胡子淡定自若,“半植物半动物的见过没?”
陈翊飞看老薛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薛毅飞哼哼两声:“人家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是头发短见识也短!”
陈翊飞坚持己见:“不是,你吹牛也先打个草稿好不好?还半动物半植物,你问问大伙,有人相信么?”
老薛不屑地撇嘴:“像谁稀罕你们相信似的你们看,那是不是客舱?”
31 不忍直视
视线尽头,第二组客舱一头落进湖水,另一头搭在岸边的大树上,倾斜不下三十度。
倒扣的舱体严重变形,扭曲得不成样子。
客舱一侧,高大的树木有倾斜有折断,满地都是断裂的枝干,断面露着惨白惨白的木茬,大小不等的球果掉了满地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怎么什么地方都少不了球果?
那不是一片纯林,而是一片杂树林,明明都是不树种,怎么个个都结球果?
难不成真像老薛猜的那样,球果其实是种寄生植物?
但他只是扫了一眼,注意力马上转回客舱十几只怪鸟扎堆守着严重破损的客舱,不时探头狠啄一下,舱里却半点动静也没有,安静得让人心慌。
薛毅飞就跟老婆偷了人似的,铁青的脸阴沉得可怕,一语不发端起步枪,打开光瞄套住怪鸟。
砰一声枪响,老薛面前的湖水微微荡漾,子弹以五倍音速掠过一千多米的距离,一枪正中怪鸟,左眼进右眼出,正好打个对穿。
怪鸟一时还没死透,扑棱着翅膀坠地,一通东倒西歪的瞎扑腾,最后摔进湖里彻底了账。
砰又是一枪,子弹命中第二只怪鸟的同时,第一声枪响才传到客舱,顿时惊飞剩余的怪鸟。
薛毅飞依旧不肯收手,枪口追逐怪鸟的身影,一枪接着一枪,恨不得一口气把所有怪鸟全部干掉。
他的枪法虽好,可是隔着一千多米的直线距离,打打固定靶还可以,移动靶的命中率实在让人蛋疼。
连开十几枪后,怪鸟飞出射程之外,老薛只能愤懑地停手。
意外的是,客舱方向居然传来了一阵枪声,薛毅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停止射击。
枪声仍在持续,听起来不止一支,甚至有一只怪鸟毫无预兆地坠落。
薛毅飞瞬间由阴转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