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雎似乎没有合适人选的样子,笑了笑道:“若是令尹一时没有人选,寡人到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昭雎心中一沉,然后面无表情的拱手问道:“臣愚钝,不知大王属意何人。”
熊槐看着昭雎笑道:“不是他人,正是令尹啊!”
“呃这”昭雎一听楚王属意自己,顿时一怔,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令尹啊,卿做令尹之前,曾做过多年的工尹,对国中工事知之甚详。其后,令尹做过多年司马,调度士卒,征召百姓,毫无差错。现在,卿乃楚国令尹,德高望重,主持修建水利的事情,除了令尹,寡人还有更合适的人吗?”
昭雎一听楚王的话,脸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顿时猛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楚王。
本来,他做令尹之后,也担心楚王会打压他,毕竟他之前的功劳极大,而他现在已经身为令尹,已经升无可升了。
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之前的昭阳景翠两人都面对过这种情况。
昭阳还好,景翠做令尹时,可谓极其憋屈。
甚至,昭雎心中很怀疑,一向强健的景翠,突然病故,是不是在心中把自己憋死的。
他可不想跟景翠一样,遭到楚王的打击。
所以,昨日他才在上任之日,向所有人展露獠牙。
虽然昨日他的行事可谓面面俱到,但是,毕竟是直面楚王,若是楚王为此心生不快,对他不满,那也是应该的。
甚至,他刚刚得知许行去江东时,就怀疑这是楚王向他表达不满。
故而,为了接替许行修建水渠,他已经决定向屈原以及其他勋贵妥协,让出一部分利益甚至权力,以获取朝中大臣的支持。
可是,现在楚王竟然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让群臣商议接替的人选,而是打算直接将此事交给他。
他心中很明白,一旦水渠修城,这是一件能立下大功,并且还能获取极大名望的事情。
但,楚王却将此时交给他。
似乎楚王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事情生气,似乎楚王并没有他做了令尹而猜忌他打压他,似乎楚王依旧十分信任他。
这一瞬间,昭雎心中浮现出阵阵感动以及羞愧,看着楚王那张似乎没有变化的脸,双目不禁有些湿润。
“这臣”
此时,熊槐见昭雎脸色变法,而且言语吞吞吐吐,不复之前模样。心中一乐的同时,瞬间板起脸来,迟疑的看着昭雎道:
“令尹,难道卿不愿为寡人分忧?”
熊槐话音还未落下,昭雎立即长拜道:“不,臣愿为大王分忧”
不久后,熊槐看着昭雎的背影,不由在心中长长一叹。
这昭雎与景翠不同,而且是大不同。
之前景翠做令尹,只需要给景翠出一个他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景翠就会自己败退,无法干涉楚国大大政。
但昭雎的内政能力远在景翠之上,从昨日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
要想让昭雎无法干预自己大事,那就得采取一个与对付金翠完全不同的方法。
而这个变法就是将国中的大事交给他,让他无暇他故,牵制他的注意力。并且,还可以通过这种表达信任的方式,取得他的支持,或者说是不反对。
从刚刚昭雎那一瞬间的变化来看,很明显,这么做是成功的。
想着,熊槐会心的笑了笑。
正笑着,熊槐又皱了皱眉,虽然这样做现在看效果极佳,但是,以后呢?
随着昭雎的功劳越来越多,随着昭雎的威望越来越高,随着变法日渐临近,随着变法日渐深入,要是那一天昭雎突然心生变化,打算另立新君怎么办?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种事怎么寄托于被人的心意呢。
想着,熊槐沉吟许久,然后缓缓地开口道:“看来寡人要将心腹重将调回来了,否则,寡人就算睡觉也睡不安稳啊。”
想罢,熊槐当即给负责调兵的左司马公孙衍下达诏令,准备将在丹淅之间防备秦国的将军邓陵光调回。
调令还未写完,就一个侍者禀报道:“大王,刺史令求见。”
“请。”
不久后,熊槐将调令写完,陈轸才进入殿中。
“大王,鄂君从燕国传来消息。”
第九百零一章 大德不德
“之前燕王得知齐赵两国联姻,震恐异常,为了防止齐赵两国图谋燕国,燕王重礼行贿在齐国的苏代,然后将南部两百里地割给齐国,以作为之前燕国攻打中山国的歉意。并且,燕王还派出郭隗去齐国,向齐王称臣。
而齐国那边,在苏代的游说下,齐王全部答应了燕王的请求。如今,齐燕两国已经正式讲和,燕王向齐王称臣。”
熊槐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皱了皱眉。
之前楚国下大力气救援燕国,就是想要让燕国能在齐国背后坚持下去,牵扯住齐国一部分力量。结果,齐赵两国一联姻,燕王就直接怂了,不仅称臣,而且还直接送出去了两百里地。
燕王这么做置楚国于何地,早知道燕王会这么干,楚国又何必救援燕国呢,何必为了燕国恶了齐国。
不过,虽然燕王不地道,但是燕国毕竟太远,楚国也无可奈何。
而齐国,才是楚国可以预测的威胁。
现在齐国压服了燕国,并且与赵魏两国结为盟友,远方还有一个秦国引以为援。
如此一来,未来楚国的压力极大啊。
好在楚国还有韩国这个盟友,并且,不久前才将宋太子送回商丘,驱逐了齐人田不礼,宋国短时间内还不会叛变到齐国。
若非如此,恐怕齐国纠结各国伐楚就在眼前。
想着,熊槐顿时长长一叹,而后在心中叹道:外表依旧强大的楚国,实则已经陷入虚弱,内忧外患,国之难也。
顿了顿,陈轸见楚王消化了这个消息后,再次开口道:“大王,鄂君还传来一个消息,燕王为答谢之前楚军救援,打算将辽西一处百里大小的牧场献给大王做为汤沐邑。不过,燕王顾及齐赵两国,不敢明着献地,故而燕王希望能封鄂君为谷阳君,以谷山之南的百里之地做为封地。”
熊槐一听,不禁莞尔一笑,笑毕,这才点头道:“真是难为燕王了,堂堂一国之君,连献地都不敢直接献,还要如此拐弯抹角,可见燕国局势,困顿如斯啊。如此,寡人还有什么可以苛刻的呢!
传讯给鄂君,就说寡人答应他做燕国谷阳君的时情,并代寡人向燕王表达问候。还有,告诉鄂君,国中一切安好,让鄂君不必担心国中。”
“唯!”陈轸点了点头。
······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王后与景翠的丧事就已经举行了五个月,到了正式安葬的日子。
南后出殡之日,熊槐并没有出面,而是让太子横主持所有的事情。
老夫妻一方去世,在出殡之日另一方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