胙肉放在一边,喟然长叹道:“大王所赐的胙肉,果然美味非常,只是,老朽老矣,也不知道还能吃上几次!”
钟离君闻言叹道:“曲阳君,好歹我等还能吃上祭祀黑帝的福肉,不像羕陵君他们,不仅这次没能吃上胙肉,以后都吃不上了。”
此时,尚君脸色阴沉的接着道:“不仅是羕陵君他们,就是我等子嗣,恐怕未来都未必能享用大王到所赐的胙肉了。”
尚君话音一落,房中传出一片叹息声,接着,便沉默了下去。
此刻,在场的人都已经意识到,就凭楚王今日的作为,他们已经很危险了。若是他们没有反抗,恐怕子孙后代,就只能沦为寻常贵族。胙肉这种楚王以示亲近显贵之意的赏赐,恐怕就没有了。
随着房中空气逐渐凝固,弥漫着一股厚重的压抑之气,所有人的呼吸都渐渐沉重。而后,房中众人屏住呼吸,目光闪烁,不断向他人望去。
好一阵后,众人都从其他人的眼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接着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房中压抑的迅速消失,诸人脸色露出一丝轻松之意。
“曲阳君,在座的以君最为年长,可谓德高望重。如今我等无罪,大王却打破数百年来的惯例,强行给我等派出令尹,意图插手我等封地内政。自上古以降,国君干预封地政事,在下从未闻之,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知曲阳君以为,此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嗯,此事···”
曲阳君正要说话,突然,房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大喊声:“君上,不好了,在下有急事禀报。”
曲阳君听到自己门客的呼喊声,微微一怔,然后见其他封君脸色多有不快之色,顿时脸色一沉,怒道:“何事禀报?”
接着,一个人推开房门,快步走到曲阳君面前,急道:“君上,方才从宫中传出的消息,公孙衍兵分五路,同时对喜君他们用兵。结果,喜君提前逃亡国外,大王的军队一到,喜地便出城迎降。
另外,勋君等人虽然并未逃亡,但是,在大王军队的围攻下,全都坚守不足一日,城池便在内应的策应下,被攻破了。”
说到这,这人快速喘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道:“大王刚刚已经下诏,勋君等人据城自守,形同谋反,不可依大赦之事赦免。故,大王下诏,灭勋君等四人全族,不必押到郢都审判,就地处决。”
“什么···?”
众人闻言,全都一滞,接着,脸色一变,左顾右盼,看着身边的其他封君,仿佛洪水猛兽一般,令他们坐如针毡。
第七百二十五章 密谋
在场的众人此刻依然记忆犹新,上次屈原将江汉封君私通子兰的事情公布于众,惹的楚王直接大怒离去。上次下朝后,江汉的封君也聚集在一起,打算联合起来,一同对抗楚王。
结果,当日离开郢都的封君只有七位,而后,还留在郢都的人,在第二天全都跑到楚宫外请罪去了。而且,被喜君他们忽悠的中君,半路突然醒悟,然后突然返回。
不然,这次灭族的,恐怕就是七位封君了。
想到这,众人顿时冷汗直流。
这一次,会不会也如上次一样,大部分都只是来怂恿其他人对抗楚王,而自己却退缩的。
上次,众封君是用喜君他们的全族,来消除楚王心中的恨意。
而这次···
会不会是用几个封君的全族,来激起全国贵族的仇恨,然后剩下的封君联合起来,以楚王残暴为名,强行扶太子即位?
想着,众人觉得,似乎在场的其他人,下一刻就会背叛一样,根本不值的信任。
毕竟,公然抗命,对抗楚王,这可是堵上全族性命的,死了那就全完了。
更重要的,原本众人以为,依靠城池之利,哪怕在楚王大军的进攻下,也能坚守一月两月,如此,楚王大军久攻不下,士气衰弱,并且远离郢都,自然就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只是现在···
在公孙衍五万大军兵分五路的情况下,除了提前跑路的喜君,勋君他们全都没有坚守住一天。
此时,在封地内精锐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没人敢夸下海口,能坚守多久多久。
更何况,谁知道自己封地内就没有楚王的内应呢!
一想起楚王不知何时建立的知北涯组织,众人再度沉默起来。
此时,房中的空气再度凝固。
过了一会儿,逯君看了看众人,想起数年前因为卖粮之事,而被楚王责罚,自己元气未复,再加上这一战的损失,逯地元气大伤,根本无法与在场的众人想比。若是被楚王当作典型···
想了想,逯君轻咳了两声,讪讪道:“曲阳君,还有诸位,在下早上吃错了东西,如今腹中绞痛难耐,先告辞了,恕罪恕罪!”
说着,逯君陪笑了一下,然后在众人的大惊,快步离去。
随着逯君离去,剩下的人顿时脸色一变,还未等其他反应过来,此时,六君向众人拱手道:“在下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处理,需要先行一步,诸位请了。”
不多时,房中的十几位封君,就走的只剩下七位。
房中的七人,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极其难看。
不久,曲阳君轻咳了两声,缓缓开口道:“不知诸君可还有要事要办的吗?”
六人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全都摇了摇头。
“好!”曲阳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六人开口:“眼下的情况,不知诸位可有办法让大王收回诏令,取消派遣令尹之事?”
六人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若是刚才,大家都在此地之时,凭借众人之力,团结一心,然后拉拢朝中大臣,或许还能逼迫楚王收回诏令。
但现在,人心已散,就凭在场的七人,想要对抗楚王?
勋君他们就是榜样!
尚君开口:“曲阳君见多识广,不知此时此刻,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曲阳君想了想,摇头道:“难,大王是君,我等是臣,就如同大王想要给全国的县尹安排属吏一般,大王占有大义名分,我等根本无法违抗大王的诏令。否则,勋君他们就是前例。”
“难道我等就眼睁睁的看着大王派出的令尹,在我等封地之中狐假虎威吗?”钟离君大恨道。
尚君闻言摇头笑道:“不然,虽然我等无法违抗大王的诏令,但是,这只是因为君臣之别。同样,令尹到了我等封地,与我等同样也有君臣之别,封地之中,还是我等说了算,即便他是大王派给我等的令尹,也无法越过我等,行使令尹之权。”
尚君话音一落,众人脸色微微一松。自己无法反抗大王,同样,自己的令尹也无法反抗自己。如此,事情也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大不了,花钱养大神罢了。
此时,曲阳君摇头道:“尚君,话虽如此,但是,你们都忘了秋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