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昭阳不会再次来催促。
再说已经把群臣晾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继续墨迹下去,那就是演戏演过了,属于他这个做楚王的刻薄寡恩,戏弄群臣了。
“走吧。”
这一次熊槐当先向大殿走去。
如今走在路上,熊槐才知道一个合格的演员,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作为一个演员来说,他还不合格。
不过演技不够,道具来凑,当先的熊槐,在路上,偷偷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生姜,悄悄地将生姜折断,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位置,用流着汁液的折断面,往眼睛上擦了擦。
在这个没有洋葱的年代,不能捏洋葱,那就用生姜,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
当熊槐走到大殿之时,双目通红肿大,泪流不止。
“我擦,好像玩过火了,生姜涂抹的有些多,我的眼睛好难受,好疼,疼得人难以忍受,就像在烧一样,该不会把眼睛弄瞎吧。做楚王做到我这份上,能有我这么拼的,应该也没谁了。”熊槐泪流满面,双目刺痛,好像真有种想哭的冲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生姜造成错觉。
熊槐走进大殿时,其他大臣已经得到消息,全都站好。
“拜见大王。”群臣齐行礼。
“免礼,坐。”熊槐在王位上跪坐好后用异样的声音道。
听到楚王的声音有异,群臣不禁感到奇怪,悄悄地抬头看了楚王一眼。
只见楚王双目红肿,泪流满面,正在衣袖擦着眼泪,但眼泪却始终擦不完,擦完这只眼睛,哪只眼睛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擦完哪只眼睛,这只眼睛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显然是内心伤心到极处的象征啊。
“”群臣一懵,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一些老臣,可是知道楚王在他爹楚威王死的时候,都没有哭得这么卖力。
发生了什么事?楚王这是怎么了?
想不明白,只好再次跪了下去,齐声道:“臣等无能,臣等死罪。”
“众卿何罪之有?”熊槐内心有点小得意,见所有人全都低下脑袋,深拜在地,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只是有点小遗憾,生姜用的有点多,眼泪哗哗的流,就是止不住啊
此时令尹昭阳再次成为群臣的代表,直起身体,向楚王询问:“大王,不知发生何事,以至于如此忧伤。”
听到昭阳的询问,熊槐立即流着泪道:“贤卿可知魏美人?”
下面的群臣一听楚王是在魏美人伤心成这样,顿时心中万马奔腾,这是何等的卧槽,哭得这么厉害,我们还以为楚国要亡国了呢
“咳咳咳”昭阳闻言,立即涨红了双眼,一边咳嗽一边站了起来,大声道:“大王,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大王就如此模样,置我大楚于何地,置群臣于何地。”
在场的群臣之中,昭阳的资历属于最老人群中的一个,地位是最高的,见楚王为一个女子哭成这副模样,立即出言训斥。
随着昭阳的训斥,群臣顿时炸开,议论纷纷,一时间嗡嗡之声弥漫在大殿之中,进入到耳中的,全是议论楚王的声音。
“大王请以楚国为重,以社稷为重,不可如此儿女态。”国老昭鱼跟着走出来道。
国老是楚国的荣誉职位,一般是由令尹卸任后担任。昭鱼是楚国的前令尹,他之后的令尹,就是昭阳。因为昭阳锋芒毕露,被陈轸以画蛇添足劝说,而进行藏拙,昭鱼知道这件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自己退了。
所以现在楚国有资格硬顶楚王的,昭鱼也算一个。
魏美人的事情,这些天在郢都可是闹得满城风雨,虽然群臣不会像国人那么无知,但是楚王和魏美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
不就是因为魏美人不见你吗!
你说你一个楚王,作为我楚国的国君,在大朝议时,在群臣面前,你哭成这样你合适吗?
昭阳见楚王眼泪还是止不住,立即起身向前数步,再拜在地,直起身体,目视楚王,激动而坚定道:“大王,魏美人媚惑君王,按律当诛,臣令尹昭阳,请大王立诛魏美人,还楚国以清平。”
第三十九章 断体不生
其他人闻言,立即跟在昭阳之后,齐声道:“大王,请诛杀魏美人,还我楚国清平。”
“卧槽,我的演技就这么差?还没有开始发挥,就要玩崩”熊槐想到此处,立即嚎啕大哭,哭得更加厉害了。
“大王!”昭阳急忙道,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要是再哭下去,那楚王的形象和威严就全毁了,到时没有威严的楚王,如何臣服众臣,如何治理楚国。
这样的楚王,岂不是让群臣看笑话吗?
要是传到其他国家,岂不是让他国看笑话吗?
见到昭阳着急,熊槐流着泪打断昭阳道:“贤卿,你误会寡人了,寡人之所以哭泣,不是因为魏美人,而是有其他缘故。”
说到这,熊槐叹了一口气,眼泪与无声处落下,感慨道:“唉,诗经上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寡人堂堂一国之君,如何会因为区区一女子而痛哭不已。”
其实只想把眼睛弄红肿,结果出现重大失误,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昭阳一怔,听见楚王用诗经中的语句来叙说臣子的不理解他,难道群臣都错了?难道楚王不是因为魏美人而哭泣?
那么楚王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微臣愚钝,敢问大王这是何故。”昭阳以为楚王在为魏美人开脱,立即追问到底。
现在郢都外面主流的谣言有两种,一种是楚王要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另一种就是楚王要割后宫女子的鼻子,不仅如此,还想在全出国推广这种潮流。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楚国所不能接受的。
最主要的原因,楚王因为魏美人的缘故,接连十日不上朝,已经令昭阳不能忍了。
所以昭阳今日带病上朝,目的就是请楚王诛杀魏美人
“令尹,这事还得从魏美人身上说起。”熊槐擦了一下眼泪道:“数年前,寡人一时不查,因为误会,轻率之下,处以魏美人劓刑。”
“十几天前,寡人再遇魏美人,方才得知是寡人错怪她了。可是大错已经铸成,断体不再复生,寡人如今后悔,昔日能下令割去魏美人的鼻子,但是今日即使下令,却不能让魏美人的鼻子再长出来,如今魏美人已经带上面纱五年了,不敢取下面纱见人五年了。”
昭阳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楚王不是因为一个女子的缘故哭泣,不是一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大王,那就还好,楚国不会立即衰败下去。
“大王,这是为魏美人的遭遇而悲伤,为自己的过错而难过。”
“令尹此言差矣,寡人虽然后悔,但也不会因此而哭泣。”熊槐擦着眼泪摇头道。
昭阳懵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