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虚实,难道你就从来没听太傅说过统一天下的论述吗?”
此时,太子横突然回忆起太傅的高谈阔论,顿时露出震惊之色:“父王是说,一统天下这才是天下的大势所趋。”
熊槐终于笑着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未来的大势。”
太子横见他父王点头,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天下各国实力强劲,以一国之智力敌天下之智力,这怎么能成功?”
“怎么不可能?”熊槐闻言,心中越发不满道:“昔日天下有诸侯八百,现在天下大小诸侯不过二十,剩下的七百余诸侯全都被吞并了。不仅如此,如今秦国吞并了蜀国,我楚国吞并了越过,赵国吞并了中山国,甚至齐国也曾一度吞并燕国,魏国也曾险些吞并秦国。
连越国燕国秦国这样强大的国家,连巴蜀这种占尽地利的国家都能被吞并,太子你说,这天下又有那个国家是不能被吞并的。”
太子横一怔,他彻底被震撼了。
他从来没想到,他的父王竟有并吞八荒之心,席卷宇内之志。
此时,太子横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所以父王迁都寿县,正是为了迎合统一天下的大势。”
“不错。”熊槐点了点头,太子还不算傻得彻底没救。
想着,熊槐立即开口道:“我楚国东至大海,西至巴蜀,同时与齐宋魏韩秦五国相接。其中,太子你也知道,秦国险固,难以攻取,魏韩居天下中,即便攻下魏韩,那也只不过是让楚国将两千里的边境线扩展到三千里,而且还是无险可守,首尾难顾的边境线,其不可取。
所以,我楚国接下来的目标,最好就是齐宋两国。”
说着,熊槐手中指向地图,然后从方城位置,经汉中划到巴充:“寡人的意思,接下来我楚国将固守方城、汉中、巴充三地,以备秦魏韩三国。这三个地方,我楚国经营数百年,乃是真正的易守难攻之地,只需极少的兵力就可以守住。
同时,我们可以从西线抽调兵力来东部,联合三晋燕国,全力攻略齐宋两国。必要时还可联络秦国,以秦国牵制三晋。
如此,只要齐宋两国灭亡,我楚国的势力范围从淮水扩张到河水,并且还是占据没有后患的齐宋之地,那时,天下的大势就已经明朗了。”
“父王神明!”太子横听完自己父王的庞大计划,不禁由衷的叹道:“若是此策能成,父王即便与汤武相比,也不遑多让。”
“不。”熊槐立即落寞的长叹道:“寡人何敢与汤武相提并论,寡人已经老了,没多少年可活了。而齐宋两国却并未露出颓势,想来,为父的有生之年,是无法看到齐宋两国并入我楚国了。”
“父王”太子横一听自己父王如此悲情的话,想起他父王虽然面无老色,但其实已经六十有余的高龄,顿时眼睛一涨,满腔都是悲意。
此时,熊槐见太子横满脸悲色,再次叹道:“寡人虽然看不到齐宋两国灭亡的那一天,可是,寡人现在可以提前给太子你,或者给王孙平铺路,提前迁都来寿县,免得未来你们攻一次齐国,光是路上就花两个月时间,免得你们将来会错失良机啊。
现在,寡人在群臣的怨恨中迁都,这样,群臣以及贵族就只会怨恨为父。
所以,寡人的意思是,愿怨恨集于寡人,而功业留待你们。
寡人唯一的希望,未来天下归一,太子你,或者王孙平,又或者是王孙平之子,在祭告宗庙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寡人一声。”
太子横闻言,顿觉一股浓郁的父爱涌入心田,然后再也忍不住,顿时痛哭流涕的长拜道:“父王,儿臣错了!”
第一千两百零六章 晴天霹雳
不久后,太子横带着满满的感动与自责离开王宫,正当他将要上车返回自己在寿县的太子府时,昭雎悄然出现在远处。
“老臣见过太子。”
太子横闻言转头一看,见是令尹昭雎,不禁一惊。
朝议早就结束了,而他刚刚在宫中可是与父王说了很久的话,按理来说此刻昭雎早就回去了,不想,他现在竟在宫外见到了昭雎。
昭雎是在等他。
想着,太子横立即拱手道:“令尹可是有何指教?”
“不敢。”昭雎看了太子横一眼,见太子横面有悲色,以为太子横已经在楚王的逼迫下屈服,答应赞同迁都寿县了。
见此,昭雎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刚刚下朝,臣的门客有事,提前将臣的马车开回去了。此刻老臣无车返回住所,是以想借借一借太子的顺风车。”
太子横立即明白过来,昭雎又话想要私下跟自己说。
想着,太子横立即笑道:“能与贤者同乘,这是横的荣幸,令尹请。”
“太子请。”
车上。
昭雎看着太子横沉默了一下,忽然脸上露出一阵悲色,然后长长的叹一口气。
“唉~~”
太子横皱起眉头,迟疑的道:“令尹何故发出悲叹,是横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还是令尹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非也!”昭雎摇头道:“老臣之所以哀叹,这并非是为太子哀叹,也非为老臣自己哀叹,老臣这是楚国的未来而哀叹啊!”
“为楚国的未来哀叹?”太子横一怔,诧异的道:“令尹为何如此,如今我楚国内乱已平,外患未兴,国家欣欣向荣,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大好局势。
而令尹你不以为喜,反以为忧,这是何故?”
“为大王迁都寿县的事情!”昭雎一开口,然后见太子横眼中顿时露出不快,见此,他心中便知太子横已经被楚王说服。
于是,他没有给太子横开口的机会,立即接着道:“太子,不知你以为我楚国江汉与江淮两大地区,那个地区的实力更强大。”
太子横一阵,想了想,应道:“应该是江汉地区实力更强一些。”
“不错,老臣也是这样认为。”昭雎点了点头,接着道:“江汉实力本来就强,之前陈蔡沦陷,沦为焦土,不久前江淮又发生动乱,叛军肆虐江淮。经此两声,老臣以为江淮的实力已经远不如江汉了,不知太子以为然否!”
“令尹说的是。”太子横确认道。
昭雎又问道:“老臣还有一问,不知太子以为,太子与大王相比,孰贤?”
太子横一听昭雎将自己与父王相比,心中一突,本以为昭雎是在羞辱他,立即转头向昭雎看去。
只是,他一见昭雎肃然担忧地老脸,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
看样子,昭雎这不是消遣他,而是真的在问他。
想着,太子横沉默了一下,应道:“父王贤明,功盖庄王,我不如远矣。”
“不错,老臣也是这么想的。”昭雎不顾太子横难看的脸色,再次问道:“不知太子以为,自己与大王比,德行威望,孰高?”
“我不如父王远矣。”
“善哉,老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昭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