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食材,给你补补身子。”她还是解释了原因。
东篱鄞躲在床帘背后,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远去,这才重新躺下。
眼睛盯着天花板,可心神却早已不在此地。
她这是解释吗?
因为怕他误会,所以特意解释吗?
会吗?
答案是不知道。
盯着天花板的黑瞳突然亮起白色的毫光,本来只占据三分之二的黑色瞳孔突然放大,占据了整个眼眶。
浓烈的魔气浮了出来,附在身体上,将他整个人完全覆盖。
原本已经平顺下来的魔气开始按照错乱的方向游走,黑纹密布的小脸上全是痛苦之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动作,直到将体内魔气全部打乱,疼到极点,他这才停下这种自残一般的行为。
如此一番动作下来,东篱鄞浑身都被汗侵透,就连床单也未能幸免。
体内魔气到处乱窜,撞击到他脆弱的心脉,带来的疼痛非常人所能想象。
可他却一声也不吭,紧紧咬着牙关,牙龈咬碎也不乱动一下。
如此过去大约半刻钟,额头上的汗珠、以及被褥上的汗水便诡异的消失了。
等阎贝领着流萤把厨房做好的药膳端进来时,他已经变成她离开时的那个样子。
只是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体内的伤不减反重。
阎贝起先并未生疑,只是觉得东篱鄞的表现有点奇怪,但想着他本来性格就古怪,根本没想过他会自己伤害自己。
但是,一天两天不觉得,这一个星期都过去了,为什么他的伤却还不见一点好转呢?
阎贝觉得奇怪,但并未声张。
这一晚,已经是她来到西鄞宫的第八个夜晚,给东篱鄞喂完药后,阎贝便声称累了,熄灭烛火,起身到一屏之隔的床榻上歇息。
若是前几日,她躺下后不是在专心修炼就是在查阅可以消除诅咒的古籍。
但是今晚不一样,她已经对东篱鄞的病情起了疑心,躺下修炼时,暗中留了一缕神识在外,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整个西鄞宫里都是诛辛的人,不可能有人会暗中在东篱鄞的病情上下手脚,那么唯一能够怀疑的人,就只有东篱鄞自己。
可想想阎贝又觉得这不可能。
谁生病了不希望自己好得快一点呢,更何况是东篱鄞这种人?
他不怕好得快,只怕好得不够块。
1079 只想你多留几天
完全没有理由伤害他自己,延长病情。
况且,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他的伤情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只知道他体内魔气时常反复,她一次又一次的帮他梳理,并且还叫医师开了新的房子,都不起作用。
难道,他的伤远比医师说的还要重?
可这不应该啊,若是真那么重,岂不是说明东篱玥暗中下了绊子?
不对!
东篱玥没有必要要这样做,并且东篱鄞这小子是突然发起的袭击,东篱玥根本没有机会去做这样慎密的布置。
越想,阎贝就越迷惑,就在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时,房内突然有了动静!
躺在床上本已经睡下的东篱鄞突然睁眼醒了过来,不过是片刻时间,都不到三秒钟,他的额头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但如此,他面上的表情再也不像白日里那般,开始扭曲,似乎是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阎贝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还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可是,他体内魔气不是都已经被她疏通了吗?
为什么还会这么痛苦?
还有,东篱鄞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情?
阎贝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
只见东篱鄞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盘膝闭目,开始调动体内魔气。
阎贝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受不了这份痛苦,所以这般运气调息,自行疏导体内魔气。
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在打乱它们!
这不是自残吗!
“东篱鄞!”眼见情况不妙,阎贝立即从屏风后冲过来,一掌挥过去,直接打断了他的动作。
可能是没料到她会发现,他被掌风打倒,整个人趴在床上,神情明显一怔,而后就变得慌乱,眼神躲闪,迅速躺好,咬牙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阎贝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好家伙,被褥上全被汗水侵透了。
看看被褥,又看看他极力忍耐的模样,阎贝十分震惊。
“你不觉得痛吗?”她艰难的扯着嗓子问道。
太过惊讶,导致她的声音有些变形,听起来都不像是她自己了。
东篱鄞没吭声,只是眨着眼睛,呆愣的看着她。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因为他不敢去想接下里会发生什么。
“你真的是疯了!”阎贝终于缓过神来,一边咬牙切齿的骂他,一边把他从床上抓起来,打横抱起,把他带到自己那张干爽的床上。
“如果可以,我真特么要凑你一顿,不然你这小子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条命有多值钱?这是老娘挨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和你父亲的命换来的,你就这么不知道珍惜?!”
“我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敢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阎贝又急又怒,惊慌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赶紧帮这死孩子梳理魔气,省得他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好不容易梳理完,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没有下一次,再来这么一次,我绝对看着你去死也不会再帮你梳理魔气!”
阎贝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眼前这个臭小孩,手直犯痒痒,“我说你到底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听进去了就吱一声!”
这不声不响的,是真想被她揍一顿吗?
东篱鄞摇头,大眼看着她,里头的情绪突然变得极为浓烈,只把阎贝看得一怔。
我擦,这小崽子不会是不服气想要杀了她吧!
答案显然不是。
他低头看着身下这张舒适的床,用手细细描绘着上面的云纹,许久,这才抬起头来看她,却不说话。
阎贝皱眉,感受着他身上弥漫出来的浓烈渴望,本想恶狠狠的质问,可才刚开口,语气就变得柔软。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两只小手缓缓抬起,朝她伸了过来,试探式的,先一点点靠近,看见她没有露出拒绝,又继续往前一点,终于一点一点,攀上了她的手臂。
两只手轻轻抓着她的小手臂,就像捏住了泥人似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母后。”他身子也挨过来了一些,小脑袋一点点往下,最终靠在了她手臂上,“鄞儿只是只是想您再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