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的。
他们半蹲在这些车后,手中马槊斜斜探出,剩下的,就只是等待。
等待着敌人冲上来,等待着手中的马槊深深的扎进敌人的身体或者战马的身体,当然,他们也等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迎接无以伦比的冲击。
弩箭轻而易举的撕碎重骑的凯甲,将一个个的重骑兵射下马来,人死了,马还在向前狂奔,上百支弩箭,上百名骑兵倒撞下马。重骑兵的凯甲再厚,却也挡不住弩箭的强劲之力。自天而降的石炮,就没有弩箭射中人看起来那样残忍,弩箭所过之处,鲜血狂飙,射中甲胄的连接之处,能将臂膀,大腿,轻而易举的从身体之上撕裂开来。石炮落在身上,造成的就是暗伤,砸得人筋断肌折,却也看不见几滴血。
但一两百人的伤亡,对于数千人的冲锋阵容来说,显然如同大海之中的泡沫,完全微不足道,更谈不让让秦军为此而分心,每一个冲锋在前的人,其实亦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
沉重的战马,撞飞了前面的障碍物,有的跌倒,有的却还在向前奔跑,早就等候他们的马槊便在此时狠狠地扎进了他们的身体。
马槊受力,深深的扎进战马的身体,整个槊杆陡然变曲,马槊没有断,但战马的冲击力量太大,将手持马槊的士兵仍然撞得高高飞起,下一刻,已经被淹没在滚滚的马潮当中。
校尉双腿叉立,槊杆弯曲又弹直,双手掌心,传来阵阵焦煳之味,他丢掉了槊杆,拔也环首刀,大吼着迎面冲了过去,钻到了马腿底下,手起,刀落,足断。向灵巧的在一匹匹战马之中穿梭,不断地斩断敌人的马腿,直到一柄铁枪从他的后背深深的扎了进去。
战马不停,仍在向前狂奔。
陆丰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向前半落。矿工营随着他的动作,同时起刀,数千柄大刀斜举而起。
“呵!”最前排,矿工营副将邹正向前踏出半步,最前三排士兵也随着他向前踏出半步,刀锋却纹丝不动。
“呵!”又是一声吼,再向前踏出半步。
远处,邓素脸色比先前更显得严峻了些,矿工营举刀,前移,向前不过踏出了两个半步,却让他的心抖了两次。
数千人的移动,却宛如一个人,在他的眼前,就在这一瞬间,那个雪亮的方阵,就这样整整齐齐的向前移动了那么一点,同为统兵大将,邓素自然知道,要做到这一点,那得有多难。
对方给他的震憾,转眼之间,就被震怒所替代。因为在距离那个发亮的刀阵前方,他的重骑,正如同被割断的韭菜一般,一排排的跌倒在地上,重骑重锋,一旦倒地,便意味着死亡,因为后面的同伴即便想停下来,也根本做不到,除了纵马向前,无情的践踏同伴之外,他们没有第二选择。
但越过同伴的,却在前方再一次倒下。
邓素脸色大变,那不是什么绊马索,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那些战马,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双腿。
不等他想明白这是些什么东西,对面那震撼人心的呵呵之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半步,而是整排整排的向前多动,那些重步兵在小跑,但他们的同,却仍然举得极稳。
“落!”随着一声吼,倒地的重骑兵们瞬间便变成了一地的碎肉。(未完待续。)r
第七百四十六章:搏命
矿工营终年累月,除了打熬气力之外,他们所练的只有一个动作,从上到下的劈,不顾一切的劈,哪怕是矛已经破开了他们的盔甲,大刀已经接触到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第一反应仍然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高高举起的刀劈下去。
我死,你也亡。
这种亡命的打法,让任何一支军队都会战栗。
秦军与明军相比,在装备之上输了一大截,冲在最前头的五千重骑,已经是邓氏竭尽全力,耗费无数资财打造的一支精锐强军了,但在矿工营面前,他们的装备仍然无法与对手比拟。
矿工营的凯甲更厚,防防性能更好,他们手中的大刀更加锋利,他们连脸都遮敝起来的面甲显得格外狰狞。
秦军士兵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面对得似乎只是一个个机械的挥舞着大刀的冷冰冰的钢铁人,就算心志再强大,在这样的一个钢铁的海洋面前,内心深处,也会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邹正很兴奋,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里都在向外迸发着斗志,这才是军队,这才是战争。当每一批数百柄刀同时举起,伴随着哟嗬声的同时落下,血肉飞溅当中,他感到自己无比的强大。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那怕就是一个九级上的高手站在自己的面前,也绝对无法阻止自己以及与自己在一起的这数百柄刀。
向前,向前!
劈砍,劈砍!
矿工营的士兵脑子里没有其它的任何的想法,也不管身前身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他们只是向前,劈倒面前所有一切阻挡他们的东西,直到他们倒下。
霍光行走在最前列,这是他真正的第一次参加如此残酷的搏斗,双方第一次冲锋,便投入了上万人的兵力,他的眼中尽是飞舞的刀枪,耳中充斥着愤怒的嗥叫与临死的惨呼。
个人的力量,在这种战场之上,当真是微不足道!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感觉。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他是九级巅峰,已是半步宗师,他忘记了他有无数的招式来应付面前的局面,面郏潮红,双眼充血,他与普通的士兵一样,机械的挥刀,击出。唯一与一般士兵不同的是,他的每一击威力奇大,一刀下去,敌马骑兵连人带马,几乎个个都是断成两截。
因为霍光的存在,他们这里深深的嵌进了敌阵当中,其它的进攻面上,矿工营在苦苦支撑,甚至被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冲击得在倒退,唯有他们这里,不退反进。
秦军骑兵很自然的从左右两翼开始冲击这个突击的阵容,试图包围他们,切断他们与大部队的联系,而矿工营则拼命的想要维系这个突出点,不知不觉之间,这里如同一个漩涡,正将越来越多的向那里吸引而去。
陆丰长长了吐出了一口气。
三排,如果算上最前方的弩兵的话,他到现在为止,一共付出四排士兵近五百人的代价,终于让狂奔的秦国铁骑停顿了下来,双方挤到了一起。
对方付出的伤亡不下于此数,当然,他们更多的是被最初的弩箭以及隐藏在草从之中的钢索绊倒之后丧命的。骑兵强大的冲击力,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