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龄的声音里充满了森森杀气。
黑衣人拱手一礼,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翌日,早朝,因为皇帝陛下率大军出征,早朝便由首辅权云主持,一向风平浪静的早朝,今天却是郡情汹汹,所有的官员都将矛头指向了两个部门。
一个是城门军系统,一个便是监察系统。两个部门的主官萧宁和郭九龄自然是灰头土脸,几乎被官员的唾沫喷到脸上。
堂堂大明帝国的首都所在,居然让蛮人的探子出入有如无人之境,来便来了,居然还将大明帝国最重要的人犯吴京给弄走了。现在抚远郡造反,有脚趾头都能想到,要是让吴京到了抚远反军之中,对于初生的大明帝国意味着什么。
两位部门的首脑人物低着头,一言不发。萧宁是的确什么也不知道,此刻除了惶恐,便只有惶恐,而郭九龄对于这一切,却是早在意料之中。
权云作为首辅,却也不知道这内里的原因,因为也是格外的愤怒。皇帝陛下刚刚出京,越京城里便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这让他这个主持朝政者如何向前线的陛下交待,吴京出逃,影响实在太大。
“郭大人,这一次监察院太让人失望了。”他冷着脸看着郭九龄,鹰巢只是内部称呼,在朝堂之上,他有一个更堂皇的名字,叫作监察院。“希望接下来监察院的表现不要让本相与所有大臣们失望,在吴京逃往江浩坤或者蛮人军中之前,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也会奏报陛下,请前线军队严加警戒。”
“是,左辅大人。”郭九龄低眉顺眼。
“你去忙吧,一刻值千金,早一刻抓住他们,我们早一刻省心。”权云挥了挥手,道。
郭九龄转身退出了议事殿。
权云的目光转向萧宁,“萧大人,陛下离京之前,已经决定让你到兵部就任兵部侍郎一职,你这便卸任城门军统领一职,去兵部报道吧,城门军统领一职,由简放接任。追捕这些反贼的事情,也由简放来统筹。”
“是,左辅大人。”萧宁诚惶诚恐,除了这么大的乱子,他来背这个锅,那是一定的。由城门军调任兵部出任侍郎,是平级调任,不过是不直接带兵罢了,对他来说,反而要更轻松一些。
越京城中,一片兵慌马乱之中,搜索蛮子探子的行动从城内开始向城外扩展,一队队的兵马从京城内调出,连驻扎于城外的野战营,都开始出动兵马协助,而在刚刚慌乱过后的京城,一位刑部官员却带着一队刑部衙门的士兵,出现在了天牢之中。
咣啷一声,铁门被拉开,被关在大牢深处一个单间的周泰有些漠然的抬起头来。
“周泰,出来。”刑部官员厉声道。
不等周泰站起来,两名士兵已是冲了进去,将周泰左右一挟,便拖出了大牢。
“是要斩首菜市口了吗?”周泰眯着眼睛,问道。
“想得美,反贼作战,从雾山桐宫将伪太子吴京劫走,现在刑部要提审你。”刑部官员厉声道。
周泰先是一楞,接着大笑起来,“天道循环啊,哈哈哈,好,好,太好了。”
“闭嘴。”刑部官员厉声道,“带走带走,到了刑部大堂,看你嘴巴还能不能硬起来。”
“就算是抽筋剥破,周某要是哼一声就不算好汉!”周泰仍是大笑不止。
一队人拖着周泰刚刚走出天牢大门,一个个便全都僵在了哪里,天牢大门外,一排排的城门军硬弓强弩,早已守候在哪里,为首一人,按刀而立,正是城门军将领田康。
“放箭!”田康的声音冷厉之极,没有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羽箭便如蝗虫一般的飞了过来,包括周泰在内,全都被射成了筛子。
第六百零三章:断你后路
第六百零三章:断你后路
洛河在慈济那边儿绕了一个大弯,将慈济放在了河的北岸,但到了新化,它却拐了回来,将新化隔在了南岸,江来率领的一万右军,花了整整一天功夫,这才渡过了洛河,踏上了新化的土地,然后一路狂奔,杀向新化内地。
洛河之上,剩下了十数条浮桥以及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一个尉五百人留在了洛河边上守卫这些,以便等待身后的主力赶到。
正是八月盛夏季节,哪怕是到了夜晚,天地之间,仍然像是一个硕大的火炉,烧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身处洛河边上,但那点河风,显然有些杯水车薪,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留守的五百人显然有些熬不住这火炉一般的天气,那流动的河水的哗哗声,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先是卸了身上沉重的甲胄,这样的天气之下,穿着一身甲胄,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受,在大军之中,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再难受也得硬挺着,但此刻,右军大将江来已经率部直扑新化,山中无老虎,自然便是猴子称大王了。
校尉马延自己也觉得有些热得受不了。在左右亲兵眼巴巴的可怜眼神之中,他终于还是挥了挥手,“分班,一个哨一个哨的到河里,凉快一下。”
有了校尉发话,士兵们发出一声欢呼之声,靠近河边的一个哨五十名士兵,已是迫不及待的三两下扒光了身上的衣服,卟嗵卟嗵的扎到河里,痛痛快快的游了起来。
“校尉,您也去了甲胄吧!”一名亲兵讨好的走了过来:“这前面有江将军的大军,后面是江郡守的主力,我们在中间,能有什么事儿?”
马延哼了一声:“这要是让江郡守看见我们如此衣衫不整,岂不是大事不好?”
“郡守大人与我们有一天的路程呢。又不能长翅膀飞过来,先凉快一下,等郡守大人过来,我们早就甲胄鲜明,军纪肃然了。”亲兵嘻嘻笑着。
马延提着刀鞘,敲了敲对方的头盔,当当地响着:“就你小聪明,想洗澡就去,完事了,给我提两桶水过来。”
“好呐,谢谢校尉!”亲兵狡计得逞,笑呵呵的便跑开了,看着亲兵远去的身影,马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诱惑,卸下了身上的盔甲,盘膝坐在了地上,扯了一根青草在嘴里嚼着。
有点苦,苦过之后,还有一丝丝甘甜。
其实马延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要打这一场仗。向大越尽忠效力?他不这么认为。马延可是读过书的,虽然江郡守在出兵之时,义正辞严的向所有人申明,他要匡扶大越,拨乱反正,将窍居大位的秦风赶出越京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当初大王出兵剿灭洛一水的时候,江郡守为何一毛不拔,不但一兵不出,连粮草也没有出一点点,现在大越已经亡了,连皇帝都被人宰了,这个时候江郡守跳出来说是要匡扶大越,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