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喝的,但一想此举必然又会招来妻子的鄙视,也便只能作罢了.
瞟了一眼秦武,闵若兮问道:”小武怎么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啊?”
秦武欲言又上,看了秦风一眼,这才道:”儿臣认为辅国公是一个很好的师傅,但父皇却说辅国公是一个和稀泥的高手.儿臣怎么想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好词,一个和稀泥的人能当我们大明首辅十余年,又能成为我的授业恩师?”
闵若兮格格地笑了起来:”这一点上嘛,你父皇倒也没有说错.权云除了是一个理政的高手之外,的确也是一个和稀泥的高手.这样的一个人,以母亲的眼光来看,作为首辅来说,的确是在能力之上是有缺陷的,一个首辅,总理国家朝政,除了上述优点之外,他还应当具有前瞻性,深谋远虑.”
“辅国公不具备这一点吗?”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是不足.”闵若兮道:”但因为有你父皇的存在,所以很好地弥补了他的这个缺陷,他的短处被掩盖起来了,他的长处却在你父皇的治下被不断地放大,所以说,权云能成为一代名相,实则是上取了巧的.这是他最大的幸运之处.”
听到闵若兮表扬自己,秦风高兴之极,翘起了下巴洋洋得意,多长时间了啊,自己终于又得到了她的由衷赞扬.
秦文瞅着父皇的模样,想笑却又要不敢,只能低垂下头,只是不断耸动的肩头仍然出卖了他.
“小武啊,和稀泥在别的地方,或者是一个贬义词,但在治政之上,那就不见得了,治理大明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最要紧的其实就是一个平衡之道,想来这些,辅国公都跟你讲过吧?”闵若兮问道.
“是的.”秦武道.”平衡,就是和稀泥吗?”
“有时候也差不多吧!”闵若兮笑了起来,”个中滋味,你以后慢慢地体会吧.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那金景南金首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秦武问道.
“金首辅与辅国公是完全不同的治政风格,他有冲劲,有干劲,敢冒险,也敢于承担责任.但他的缺点也正是在此.有时候做事,就不免顾头不顾尾了.”
“我听辅国公说起过,他其实认为方大治方尚书更合适接替他!”
“方大治比起辅国公更为圆润,适合当一个修补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你父皇的意思是在将来的某个时候由方大治接手金景南.”
秦风听到这里,笑道:”你母亲见多识广,说得极其清楚了,听了这半天,你悟出一点什么?”
秦风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人,要看具体的情况而定,并非一成不变.以前父皇要不停地上前线指挥作战,便需要后方有一个大管家,不但要保证前线的充足供应,还要能平衡后方,不让后院起火.现在大明已经稳固,父亲坐镇大本营,很多事情反而不好自己出面,便需要金景南这样善长于猛打猛冲开拓进取的人物,即便他出了错,还有父皇出来稳定局面,但是这样的猛打猛冲肯定会在取得巨大成绩的时候,也对国家造成许多伤害,这个时候就需要方大治这样的修补匠来修修补补了.”
“说得差不多也就是这个道理了.”闵若兮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不过你也要记住,他们的上位,得益于有你父皇这样一位君主,武儿啊,你不可能与你父皇相比,所以将来,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深谋远虑的首辅.不过到现在为止,你父皇说他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一个人,偶尔的几个出头冒尖的,也还需要长时间的考察.”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武儿也许经过时间的磨练,将来会比我更强!”秦风笑道.
“儿臣可不敢跟父亲相比.”秦风连连摇头.
“这是不对的,就是要有超越父亲的勇气才行.”秦风笑着摸摸秦风的脑袋:”这样的秦武,父皇才会喜欢,当然了,比不比得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哈哈哈!”
“儿臣定当努力学习.”秦武用力地点点头,”努力让父亲满意.”
“好,你老子今年三十六了,准备干到六十岁退休,还能干二十四年,你还有二十四年的时间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君王,当然,如果你很出色,你父皇我也可以提前退休嘛!”秦风笑着道.
这话说出口,不但是秦武,便连闵若兮也是变了颜色.
“你胡说些什么?”闵若兮不满地看向秦风.
秦风两手一摊:”这有什么错吗?平灭齐国,就算是从现在开始算起,我估摸着也绝对不会超过十年时间.一统天下之后,便是恢复民生,发展经济,十余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我大展身手了,交给武儿的,必然是一个天下升平的煌煌盛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夫妻二人可以遨游山林享受野趣,可以驾船出海领略风浪,这是当年我跟你说过的,我可没有忘记呢!”
这波狗粮洒得突如其来,毫无预兆,闵若兮不由痴痴地看着对面的秦风,一时之间竟然是说不出话来.而一双儿女此时也是乖巧地低下了头,屏住了呼吸,生怕破坏了这温馨的一刻.
1808:家
瑛姑进门的时候,敏锐地发现屋内的气氛很是有一些不一般,不过看着众人的脸色,却也知道这是一件好事。瑛姑一直跟着闵若兮,对于秦氏一家来说,瑛姑基本上就是秦家的一员了。对于这一大家子的事情,瑛姑也是了如指掌。
在瑛姑看来,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这个世上只怕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像秦风这样贴心的人了。别说秦风是皇帝之尊,就算是普通人中,也是难以找到像这样完美的人的。怀上第二胎之后,闵若兮的脾气便变得有些喜怒无常,经常无故迁怒于秦风,瑛姑还很是担心秦风会受不了这个因而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担心了一阵子之后,便也放心下来。心中倒是更加在艳羡闵若兮当真是前世肯定是积下了莫大的阴德,这才有了这辈子偌大的福报。
“饭熟了,吃饭啦!”她笑咪咪地道。
秦家人在一起吃饭,什么食不言之类的规纪那是不存在的,虽然闵若兮很想立这一条规矩,但在秦风看来,这个时候,正好是一家人联络感情的好时候,那种看起来很有逼格的规矩委实是不近人情道理。
一起说说话,替对方夹夹菜,顺便说些闲话,家人的感情便是在这样的一些琐碎的小事之中一点一滴培养起来的。
在秦风的有意纵容和支持之下,即便是畏惧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