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萝兰身旁。
扎着马尾辫、面色红润的余馨以同样装束出现,手里拿着一捧花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接着走过来的是一个梳着平头,黝黑脸孔的高个子男孩,这是余征的堂弟余广。
最后走来的是一个皮肤净白的男生,这是余馨的同学李蒙。
虽然李清照的嘴边露出充满兴奋的笑容,萝兰脸上却带着被吓到的眼神。
“怎么了组长,”李清照走过去,“忘了我们是你的组员了吗”
“你们”萝兰不知所措地泛红了脸。
“要说计谋我可不输给那个道衍法师呢,当我这么些年白看书了吗”李清照搭上她的肩。
“希望不要是纸上谈兵就好。”余馨接过萝兰的行李箱。
“小主人,你可真敢对祖宗的好朋友顶嘴啊。”
“离开教科书里的你真是太酷了清姐,而且团长给我们搭的这个班子真了不起。”余馨推着萝兰迈步,“清姐你的计谋还要实战考验就是了,但广哥擅长正面作战可以和组长配合,我呢没别的本事但是厨艺还说得过去吧,后勤杂事都可以交给我,至于那个家伙呢”
“人事和思想建设交给我就好了。”李蒙在后面保持微笑。
也就是说我是政委。
“谢谢大家”萝兰泛起越来越热情的笑容,眼眸也越来越坚定,“那么,出发吧。”
“一切平安吧。”
透过玻璃幕墙仰望着远去的飞机,文承感慨地说。
对萝兰有很多话想说。
从初遇的以剑为语,到抱着她骑在韦兰迪夫上眺望沙漠的豪迈吐息,到深夜的绵绵柔波,以及抵死配合力挽狂澜,每一个片段的记忆都难以磨灭。
一起犯下罪孽,一起偿还罪孽。
离别来的太快,但多说一句都会毁了这份友情。
就这样送别她,热切的命令和渴望一瞬间消失了,却只剩下平安的祝福。
此时云下的晨光渐渐明朗,在人烟稀少,淡淡陌上一层光晕的机场大厅中环视一圈,这种感觉既快乐又伤感。
小竹和苏濛正坐在一角的沙发上依偎着打瞌睡,看起来都很疲劳。
“天气还好吧”柳真这么说着,然后眺望窗外的阴云。
“那边好像有天气预报。”
两人走到一块屏幕下方看着电视,不过画面里是一个新手主播正在紧张地播报新闻。
刚刚进来的新闻,美方发布总统令,一个月内撤离第七舰队至本土,包括横须贺、佐世保、冲绳的基地全部放弃。只留下第70特遣队留驻关岛。这份紧急总统令震惊美日两国朝野,华盛顿和江户地区出现大规模抗议和骚动。
“够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柳真把文承推开,“还是看手机好了。”
早看手机不得了,不过你看天气干什么
文承刚刚被那则新闻吸引住,又不免苦笑。
关我屁事。麻瓜系统自然有高人,世界也不是一个人能救得了的。
作为钱唐市魔法系统第一大势力的负责人,我只盯着自己的目标就是了。
回过神来,文承发现苏濛和小竹不见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撕毁现实
“我让她们回去补觉了。”
蓦地发觉,柳真的眼神中只剩一点点温柔了。
从镜之馆出来后,一路上文承都在悄悄在意她的表情变化,柳真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沉默,没有露出笑脸也没有忧郁。
一直没有机会和她独处,大概我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唯独没有对她道歉吧。
文承接着叹了口气。
“对了,你刚刚看天气”他问。
“你也有挺想休息吧,现在。”柳真走到一旁挽着校服裙摆坐了下来。
“看你精神挺好的样子。”文承坐到她旁边。
谈不上安慰这种话,因为我对她确实没有交代,很多事情。
“我问的是你。”柳真注视过来。
“大部分的伤口都愈合了,看来过阵子会好点。”
柳真不为所动地叉起臂膀,心事重重地望着玻璃幕墙外的天空。
因为萝兰的离去,众人陷入了暂时的低谷,而小竹有苏濛在会好很多,苏濛大概也能释怀吧。
可唯独一个伤口没有愈合,两个人都是。
一旦各方面的问题交杂在一块,心情就很糟。又准确的说,面对这几天的空闲时间,慌乱恐惧,因为自己无所作为生怕会出什么错,诸如此类的问题。
光阴是对强者最大的惩罚。
柳真的伤口根本没有治好,就算昨夜和凝然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但早上第一缕阳光进来时,还是会惊坐起来照镜子。
岁月把她的希望都切断了。事到如今不可能怀着一颗少女心那样花痴地憧憬未来。
我们都不再年轻。
一来回到少女之身已经非常幸运,二来记忆也没有丧失多少也很幸运,也为这份幸运苦恼着。幸运到萝兰能把自己麻醉在事业里,苏濛能够把自己麻醉在美食里,小竹能把自己麻醉在训练里,被束之高阁的我却时时被分心。
“我想去划船。”柳真突然起身,靠着墙壁走起来。
“我陪你。”
“逗你玩的,上学去啦。”说是这么说,她却没有露出笑脸。
一路上她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文承说什么她都不回答。
到达教室时,柳真突然伸手抹除了文承课桌和椅子上的所有陷阱程式。明亮的光纹一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忧伤的光斑,这一切文承都看在眼里。
你到底怎么了
“真。”
课上的好好的,用这么奇怪的称呼。他突然在桌下探出手。
她牵了上去,然后趴在桌子上颤抖起来。
天气阴沉而忧郁,谁也无法弄清楚他们彼此藏着的哀伤从哪里溢出了,加上老师在上面妨碍气氛的嗓音,每一次颤抖都会因为岁月的痛楚而让意识模糊。
“真”
文承像是失去理智一样的这样重复。
“真”对不起。
文承低下头拼命重复这个称呼,我到底在干什么呢梦境里我拖着沾满鲜血的身体为她竭力而战,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文承决定撕毁这个令人愤恨的现实。
他猛地拉起柳真,在老师和同学的注目下把她拉出教室。
然后一直跑一直跑,柳真只顾低着头跟着跑,无论被牵往哪里都无所谓。
来到自行车库时,柳真突然跪了下去倒在地上。然后捂着心口再次站起来跟着他跑。
找到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一角堆放着无人认领的生锈自行车,文承便拉着柳真在另一角坐下。
“稍微休息一下吧。”
柳真却拉着他站起来。
毕竟没有一定不会有人过来的保证,也没有两人想做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的保证。
明明是这样的打算,但文承却停住了。
“你想做什么”他直白地问了。
明明拉她出来的是我吧。
“你”